炮灰的人生2(快穿) 第84章悲惨儿媳二合一

肯定?

大夫都不能肯定, 他凭什么说这种话?

周叶苗本来还想问万一,但话到了嘴边, 还是咽了回去,两人从认识以来,关海全一直都很照顾她,处处贴心,事事顺意。就连成亲,也是处处依着她的想法。她真的以为自己找到了一个和齐瑶瑶她爹完全不同的男人,以为自己找到了此生的幸福。

两人成亲之后,确实过得挺甜蜜的。在发现自己有孕时, 周叶苗担忧之余, 也是真的高兴。可到了此刻,她却怀疑起自己先前的想法了。

郡王是她父亲,但父女俩之间根本就没怎么相处, 因为郡王体弱的缘故, 真细较起来, 还没有她和关海全相处得多,饶是如此,父亲还是劝她落掉孩子……最终的目的是想保全她的性命, 不想让她受一丝危险。

但关海全想法截然不同,非要让她冒险,他已经有六个孩子了, 真就那么缺孩子吗?

真想生,可以去找别的女人生啊!成亲以后,关海全还偷偷跑去朱氏那里去过两次,每次都两个多时辰才出来……周叶苗不想影响了夫妻感情,一直都装作不知道。

既然都已经睡了别的女人, 让别的女人生孩子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周叶苗半晌不说话,关海全终于发现了不对,好奇问:“叶苗,你在想什么?”

“没。”周叶苗决定再试探一下,哪怕她不愿意相信男人是利用自己,也不得不信。

其实,压根用不着她试。关海全自顾自继续道:“你娘她……就是先前母亲算计得父王除了你之外,没有一个亲生的孩子。这郡王府,到底还是需要子嗣的。”他伸手摸着她的肚子:“如果这是个男娃,父王可以找人帮着说说情,直接立为世孙,如此,能弥补父王心中遗憾,还能帮母亲,也就是你娘赎罪。”

他叹了口气:“你想啊,如果你娘害得郡王府断子绝孙,百年之后如何面对长辈?”

周叶苗:“……”哪用得着百年?

已经定了秋后问斩,算算时间也没有多少日子了。

“你容我想想。”

关海全是真的想让她生下这个孩子,这夫妻之间,有一个孩子感情会完全不同。若是没有……万一哪天周叶苗恼了他,直接将他和他的女人孩子扫地出门,他也只能咬牙认下。

这有孩子,他就是孩子的爹,周叶苗再恨他,看着孩子的份上也得多考虑一些。至少,不会弄成仇人。

关海全又说起来孩童的可爱,眼见周叶苗意动,他话锋一转,又道:“齐家那老虔婆总说你只会生女儿,咱们就试一试,生个儿子给她看。”

周叶苗并不想争这口气。

她虽然不知道周齐两家的境况,却也听父王说过会教训她们。早在她回郡王府之时,两家人就找过她涕泪横流地道过歉。

说实话,周叶苗早在那时候就已经放下了。以后的日子那么美,她才不要一直惦记着这些恶心的人。

*

翌日,周叶苗在关海全离开之后就起身,换上了一身朴素的衣衫去了天牢之中。

唐娉婷再次看到女儿,久久回不过神来。她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大牢中气味不太好,周叶苗以前起过粪,勉强还能忍受。将带来的食盒打开:“娘,我一直没来看你,你生我气了吗?”

唐娉婷眼睛一眨,落下泪来:“你不恨我了,对么?”

周叶苗抿了抿唇,无论她有多大度,哪怕唐娉婷是她的亲娘。对着这个害自己从天之骄女沦为普通农妇受苦三十多年的女人,她做不到毫无芥蒂。

唐娉婷在这里许久,没吃上过好东西,来不及拿筷子,伸手抓着就往嘴里塞,吃相是没有的,整个狼吞虎咽。期间还被噎着了,周叶苗急忙送上了茶水。

看着她如此,周叶苗有些恶心,忍不住干呕了一下。

这一下落在唐娉婷眼中,瞬间就想多了。她眼泪落得更凶,吃饭的动作缓了下来。

周叶苗看到她的变化,心里了然,解释道:“我有身孕了。”不是故意吐的。

唐娉婷饭都吃不下了:“是关海全的?”

周叶苗点了点头:“娘,我已经不年轻,生这个孩子会有危险,父王的意思是让我落胎。可海全一直都在劝我生……您怎么看?”

唐娉婷能怎么看?

她当年为了稳固自己的地位,直接就将生下来的女儿远远送走,为了怕被人看出破绽,她甚至一点退路都不留,将孩子送走时完全不打听孩子的去向。

这么说吧,如果不是周叶苗命大,刚好被周家抱走,说不准当年就没了命。

此刻她的想法和郡王差不多,先是皱了皱眉,道:“你吃了太多的苦,余生该好好保养。孩子于你来说不过是锦上添花,就算没有,也没人敢不尊重你。你若听我的,就别生这个孩子!”

她摆了摆手:“走吧。是我对不起你,你恨我也是应该的,要是得空,在我走的那天来送送我就行。”

周叶苗有些鼻酸,忍不住问道:“你送我走后这些年,有没有后悔过?”

偶尔会,但唐娉婷心里清楚,如果事情重来一回,她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都是命,我从不回头看自己走过的路。”唐娉婷靠在栏杆上,闭上眼睛道:“我刚才吃得太粗鲁,落了不少在地上。你在这里我不好意思捡……”

听到这话,周叶苗心中愈发不是滋味,她擦了把泪,转身就走。

看着女儿头也不回的背影,唐娉婷眼中满是不甘心。再过十来天就是行刑之日,她知道自己已经没了出去的可能,但还是忍不住在女儿面前卖惨。

如果女儿心中愧疚帮她求情了呢?

当然,周叶苗刚从外面回来,连富贵的夫人都不认识几位,就算是想帮她,应该也找不到门路求情……可万一呢?

周叶苗走出大牢,新鲜的空气袭来,她干呕了几下,坐上了马车。已经出来了,她打算去街上转转散散心。走到一处茶楼,喝茶时听到伙计闲聊东家的事,她总觉得那东家是杨艾草。

“你们东家在吗?”

其实是在的,周叶苗已经从伙计的闲聊中听说了。

“在。”伙计笑吟吟道:“您有事么?”

“我想见见她!”周叶苗认为,有必要打听一下关海全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和他同床共枕十几年的杨艾草应该知道不少。

楚云梨听伙计描述了一下见自己的那人,就猜到是周叶苗。她看账本看得头昏脑胀,便也来了兴致,下楼去了周叶苗的屋子。

“有事?”

周叶苗看她一脸洒脱,眉眼间全是豁达之色,毫无妇人被和离之后的颓废,心中隐隐松了口气。她和关海全成亲,到底是伤害了杨艾草,若杨艾草只是嘴上大方,装作洒脱的话,她心里会内疚。

“我有孕了。”

楚云梨颔首:“恭喜!”

面色如常,语气平平。

周叶苗好奇:“你一点都不意外?”

“夫妻之间有了孩子,很正常的事啊!”楚云梨一脸莫名其妙:“你来找我告诉我这事,是为了炫耀吗?”

周叶苗哑然:“不是!我就是……想问问你,海全是个什么样的人?”

楚云梨摆了摆手:“我跟他也不熟,除了一开始的那两年他还算照顾我。后来,我们就是同处一屋檐下住着而已。他做事从不与我商量,我出了事,他也就嘴上关切几句,我早已不认识他了。”

这倒是和关海全先前说的吻合,他说和杨艾草之间早已没了感情,看来是真的。

周叶苗试探着问:“你是不是怕挑拨我们夫妻感情?”

楚云梨扬眉:“我不怕啊。”

但她没必要多嘴嘛,周叶苗既然已经问到了她这里,肯定是对关海全起了疑心。

不过,周叶苗是个挺命苦的人,回来郡王府之后,不应该被关海全这样的人利用。但是呢,人家自己愿意嫁给他,谁也管不着。拦得太狠,做了棒打鸳鸯的恶人不说,兴许还要被她讨厌。

周叶苗眼见问不出来什么,转而又问:“你最近如何?”

“挺好的。”楚云梨笑盈盈道:“这个月底,我有一批白瓷出窑,到时候送两件给你把玩。”

总要让关海全知道她越过越好才行。

迄今为止,一切都挺顺利。如果没意外的话,等到白瓷出窑,皇上应该会喜欢,到时候又成了贡品,别看皇商和商人只是一字之差,地位上却是天差地别。

这多来几样,关云南就算比不上曾经郡王孙女的身份,也差不了什么。嫁一个家风清正,家境殷实的人家,应该不是难事。

事实上,杨艾草怕事情暴露,一来是怕牵连了她们母子,二来,就是怕耽搁了几个孩子的前程和婚事。

没了后顾之忧,她应该能满意。

周叶苗回郡王府不久,对瓷器了解不多。但也知道其中有一样最贵重的就是轻薄剔透的白瓷,她忍不住问:“是那种白瓷?”

楚云梨颔首:“应该还能更精美一点。”

周叶苗哑然:“你从哪儿得来的法子?”

话出口,她就发觉自己说了蠢话,急忙端起茶杯,掩饰自己的尴尬。

楚云梨好笑地道:“这种事,我怎会告诉你?”

没多久,周叶苗就起身告辞。

关于周叶苗有孕之事,楚云梨回去就告诉了关云南。

关云南对父亲已经失望,听到这个消息,她心中愈发不是滋味,有关海全目的不纯地求娶在前,加上楚云梨最近都在指点她谋算人心,她下意识就开始推测这其中是否有阴谋。

“爹他……故意的?”

楚云梨赞赏地看她一眼,道:“兴许。”

关云南叹口气:“娘,这些年苦了你了。”

楚云梨哭笑不得:“我不苦。”苦的是真正的杨艾草,她继续道:“有你们姐弟三人,我就不后悔嫁这一遭。”

关云南听出了她的潜意思,不知不觉间泪水就落了满脸。离开郡王府之后这些日子的朝夕相处已经让她明白,面前这个女子处处都在为他们姐弟打算,对她更是倾囊相授,还有意无意地表明如今所拥有的这些生意到时候会平分给他们姐弟三人。

这人……应该是母亲找来帮忙的。

可母亲又付出了什么?

关云南一直不敢深想,她深呼吸好几次,还是压不下到了喉咙的涩意,哽咽着道:“谢谢你。”

“那还真不用,你是我女儿嘛。” 楚云梨伸了个懒腰:“看账本吧,哪里看不懂,赶紧来问我。”

关云南收回目光,看着帐本上崭新的字迹和清晰的账目,这些都是她最近学着弄出来的。以前她从未想过自己会有这番本事。

就算是现在没有任何人帮衬,她也可以凭着算账的本事找一份账房的活计来养活自己,不至于跑去靠谁求谁。

想到此,关云南又落下了泪来,她擦了擦道:“明年会有县试,我想让云扬他们回来住一段。”她有些低落:“我再是十八岁议亲,也没有多少时间了。等嫁人之后,想要和他们相处就更难,我想趁着没嫁人之前与他们多住一段……娘,你会读书吗?能不能教教他们?”

就算学问上教不了,教教他们做人的道理和谋算人心,对他们以后都有好处。

“好啊!”楚云梨随口道:“你给他们去封信,让他们回来吧,秋日之后天会越来越冷,书院中不许点炭火,容易生病。我买些金丝炭攒着,等他们回来,刚好用得上。”

关云南动了动唇,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他们母子当初从郡王府出来有多少东西,彼时只带了随身的衣物和首饰,现在那些东西还压在箱子里呢,出来之后又置办了不少……如今所拥有的这些,都是面前的女子赚来的。

让他们姐弟用金丝炭……真的可以堪称掏心掏肺,亲娘也不过如此。

关云南最近悄悄找了不少借尸还魂的话本来看,她再一次确定,母亲不知道付出了什么才请来了这么一位厉害的人物对他们姐弟真心相待。

就在兄弟两人到家的那天,郡王府内的周叶苗也悄悄喝下了一碗落胎药。

郡王对此乐见其成,但关海全心情就没那么美妙了。

关海全最近早出晚归,本来不该知道这事的,但他总觉得心头不安稳,私底下吩咐朱氏让她盯着周叶苗的行踪,然后得知了大夫来过后,周叶苗端着一碗药挥退了所有下人的消息。

他急忙赶回来,进门就看到周叶苗苍白的脸。他心头顿时“咯噔”一声,上前担忧问:“我算账的时候突然心里发慌,总觉得你出了事。你脸色怎么这样难看?”

周叶苗伸手摸着肚子,感受着里面的阵阵疼痛,侧头看他:“孩子没了。”

不好的预感成真,关海全脸色瞬间难看无比:“怎么会?你摔跤了?还是有人对你动手?”

“是我自己喝的药。”周叶苗垂下眼眸:“先前我觉得你说得对,父王因为我娘险前些断子绝孙,我应该为王府生个男丁。但我问过了,我这一胎很凶险,而父王的身子越来越弱,也就这一两年……”她说到这里,心里止不住的难受,如果说这个世上有谁真心为她好的话,也只有郡王了。

而这么个疼她的人却要早早离开,她哽咽着道:“我想在父王跟前多尽孝,不想让他白发人送黑发人。”

她特意问过大夫,像郡王这样的身子如果再大受打击,兴许一口气上不来就那么去了……她若留下孩子,不管是她出事还是孩子出事,郡王都很可能因此离开。

与其去生那不知是男是女能不能平安降生的孩子,还不如护住面前这个唯一对她好的长辈。

关海全焦灼地在屋中转了两圈,实在气不过,愤愤道:“我们是夫妻,我是孩子的爹,你做这些事情之前为何不与我商量?你有当我是夫君吗?”

他振振有词:“你担忧父王,我又不是铁石心肠,我也担忧他老人家。但人老了都有去的那天,人得往前看,有了这个孩子,咱们……”

周叶苗冷淡地看着他:“咱们会怎么样?”

关海全一跺脚:“你以为我让你留下孩子是不顾你的性命吗?”

难道不是?

周叶苗垂下眼眸:“孩子已经没了,是我对不住你。你如果实在喜欢,可以去找别的女人生。”

“你这话太伤人了。”关海全一跺脚:“叶苗,你到底有没有心?我娶了你之后,对你就一心一意,那些女人都是摆设……要不是她们有孩子,我早将她们放走了。这样吧,你要实在介意,我另外买个院子将他们安顿在外头,绝对不让他们到你跟前来,行么?”

“摆设?”周叶苗嘲讽地笑了笑:“八月十四,你骗我说回来都已经快子时,但我却得知你天刚擦黑就回府了。一直都在朱氏的院子里……”

关海全谎言被揭穿,急忙解释:“那天是她生辰,我们那么多年的感情,她又给我生了孩子。我若真的对她不管不问,翻脸无情,你又敢不敢与这样绝情的人在一起?”

这话好像挺有道理的,周叶苗低下头:“我说不过你。”

关海全一脸无奈,继续道:“我那天喝多了酒,所以才与她亲近。这种事情若是让你知道,你肯定会难受。所以我才没有刻意告诉你……是谁跟你说这些事的?那人肯定想挑拨我们夫妻感情,你以后可千万别再信他!”

周叶苗嘲讽道:“瞒着我,是为了我好?”

关海全颔首:“是!你现在不就不高兴么?可见我瞒着你是对的……”想到什么,他皱眉道:“你该不会因此才落了胎吧?”他一拍大腿,愤然道:“这幕后之人也忒可恶了,叶苗,有人在算计我们。”

他在屋中转了两圈,突然顿住脚步:“一定是杨艾草,她见不得我们好,在这府里多年多少也有些人手,肯定是她!”

周叶苗再听不下去了,哪怕肚子阵阵绞痛,她还是忍不住道:“人家在我面前连一句你的坏话都不肯说,哪有你这么无赖的?”

关海全讶然:“你们见过面?何时的事?”他像是找着了证据似的,冷笑着道:“我就知道她会不甘心,原来在这儿等着我呢。”

周叶苗突然有种百口莫辨之感,这男人认定了的事,压根就听不进别人的话,她想起杨艾草的意气风发,走动间豁达的风姿,道:“人家早就放下你了,我看没有不甘心。甚至在没了男人后,更洒脱了。”

关海全煞有介事地道:“她那都是装的。我娶了你,还有曾经的风光,可她已经沦为商户……将心比心,换作是你,你会甘心?”

周叶苗哑口无言。

她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你当初娶我,真的是为了我?”

关海全一脸惊诧:“不然呢?”他皱眉道:“我就说你受了杨艾草的影响,你还不承认,她没安好心,说的话一个字都不能信,你若为了她和我争吵,那就真的中了她的计了。我们夫妻俩家无宁日,她就满意了……”

“我不管她满不满意?”周叶苗认真的:“我只知道,你这个人太虚伪,我不想与你过了。”

关海全:“……”

他满脸呆滞,反应过来后,急忙道:“你怎么会有这么荒唐的想法?我们俩都成亲了,是夫妻!刚成亲没多久就分开,你以为和离是玩过家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