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申婉仪是孙辈,既然知道祖母身体抱恙,就必须过去侍疾。
她恋恋不舍地站起身,吩咐道:“抱琴,你在这里守着小猫,我去看望祖母。”
抱琴有点担忧,“小姐,我陪你去吧,这黑灯瞎火的……”
“没事,有春桃姐姐呢。”
林大夫瞧着她担心的模样,暗叹口气,道:“宋英,你也留下照看下猫。”
在申府小半年了,宋英对顺安县主的病也有一定了解,她稍微有点不适,下人们就急得跟什么似的,巴巴给自家师父叫过去。
所以宋英现在听到顺安县主不适,不再像之前那么心急担忧了,而且从刚才春桃的描述来看,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很大原因是这几日天气变化过快,添衣不及时导致着了点凉。
相比之下,她也更愿意留下给小猫喂药,这小猫现在可是命悬一线。
因两人配合不便,宋英便对抱琴道:“抱琴姐姐,让院外的那位姐姐进来,一起给小猫喂药吧,我们两个人不方便。”
“可是小姐罚她……”抱琴犹豫,片刻后道:“还是算了,宋英妹妹,我们两个配合慢慢喂吧,处罚弄书是小姐的决定,我不能擅自做主。”
宋英无奈,只得与她一起喂。
不知是不是宋英的错觉,还是抱琴没有用力,小猫挣扎比之前更剧烈,好几次的药都没喂进去,而且抱琴的手又被挠了好几下,宋英的手也被咬了两口。
二人折腾了好一阵,也只喂了一半进去,而碗里剩下的已经凉了,宋英便道:“药凉了,先热一热再喂。”
抱琴如释重负,赶紧将小猫放回竹筐,“我去热,宋英妹妹你先歇会,把伤口处理一下。”
宋英看了眼左手食指上的几个牙印,摇头:“还是等喂完再擦药吧,一会儿说不定还得挨两口,我被咬是小事,它若把药膏舔进去,万一影响这补中益气汤的药效可就不好了。”
抱琴一怔,“没想到你那么好脾气,连被咬了也不生气,还一心想猫的病。”
宋英笑笑:“它现在是患者嘛,我是大夫,对患者自然要耐心,一切以治好病为重。”
抱琴掩唇笑,忍不住调侃:“猫是你的患者,怎么,以后你要做兽医呀?”
清水县有个习俗,调侃一个大夫医术不好,就说他是兽医,没想到抱琴也知道这个调侃,宋英有点好奇,“抱琴姐姐,你是哪里人?你们家那边说人医术不好,也说是兽医吗?”
抱琴笑得更欢乐了,“不止是我们老家,京城也是这样呢。”
宋英也乐了,转念想起只认识几味草药,就做了杏花村以及十里八村兽医的黄义海,便觉得这个调侃很有道理。
给人治病的大夫,若治出了问题,是要吃官司的,所以当大夫格外慎重,做药童就得做好几年,而动物不能说话,也没有专门教怎么给动物看病的,稍微懂点草药的,就敢拿着动物练手,说自己是兽医。
说笑几句,二人的心情都轻松很多,见药也热了,便重新抱出小猫喂药。
这一次,宋英发现之前不是她的错觉,小猫确实比之前更有力气,还喵喵直叫唤。
“雪团!雪团!”外面传来申婉仪惊喜的声音,紧接着,她就掀帘而入,小猫见了她,叫得更大声了。
宋英错愕,“七小姐,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不是去探病,去侍疾吗?
“祖母担心我过了病气,让我先回来。”简单解释一句,申婉仪看着喵喵叫个不停的小猫,期待地问:“它是不是快要好了?”
原来是这样。
宋英默默腹诽,若是顺安县主知道,自己担心孙女的健康,让人回去,结果孙女扭头就去看生病的小猫,会不会被气死?
心中念头转过,虽然很不愿意,她还是得给申婉仪泼冷水,“只是比之前更有精神些,离彻底好起来应该还早。”
申婉仪泄了气,“那快继续喂药。”
宋英与抱琴便继续喂,小猫喵喵叫着,十分的凄惨,听得人揪心不已。
很快,申婉仪就不忍心了,道:“要不先不喂了,我看它这会儿精神好很多。”
宋英:“……”
你这态度转变得也太快了,前面还催着快喂,这才喂了两勺,又不让喂了。
她皱着眉否决:“可是药没喂完,药量不够,达不到祛除病邪的程度。”
申婉仪想了想,“那先歇一会儿,让它缓一缓。”
宋英还想再劝,被抱琴拉住了,只得依着申婉仪的意思,暂时不喂了。
又待了一阵,申婉仪派人去主院询问,得知林大夫还有一阵才会回来,便带着小猫回去了。
宋英虽觉大晚上的,带着小猫出门不太好,但她根本劝不住申婉仪,只得拿了块布盖在竹筐上,并嘱咐抱琴,尽量不要让小猫多吹到夜风。
惦记着小猫的病,翌日下午医馆关门后,宋英就急急往回赶,但再是心急,她也得先去大厨房取饭。
不想一到大厨房,便听小绿等人在议论着什么,偶尔还说到猫,病,洗澡等词语,宋英忙问:“几位姐姐,你们是在说七小姐的猫吗?”
“是啊,听说今早抱琴她们起来去看,那小猫身体都僵硬了,七小姐哭得跟什么似的,还出手打了抱琴!”春芳八卦心起,回答完后又问宋英,“昨儿不是在你们那里治吗?当时那猫情况怎么样?怎么会一夜之间就死了呢?”
听到那小猫死了,宋英整个人都愣住了,随即就十分难过,那样小的一只猫咪,生命才刚开始,竟然就没了。
昨晚看着不是精神头好了很多吗?怎么会死了呢?!
小绿拍了春芳一下,“春芳姐姐你会不会说话,说的好似是林大夫和宋英把猫治死了一样。这明明怪七小姐,之前宋英就说过,小奶猫不能洗澡。
弄书姐姐给她说了,她非不听,还说宋英一个农村来的知道什么,一定要给小猫洗澡,听说当晚那猫就又拉又吐,然后七小姐嫌脏,又给洗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