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考试考了两天,考完后就放假。
高三的考试安排一般都比高一高二的晚一些,放假时间晚就算了,开学还早。
就在莫炳佑讲完最后一条安全教育,下课铃声一响,不少人急忙收拾假期作业撒腿就跑。
霍臣肆突然一时兴起,来了个提议,“好不容易逃离监狱,咱们今晚去嗨皮一下呗?”
“去哪?”樊勉疑惑地瞥了他一眼。
“吃火锅去!”
霍臣肆刚说完,来串班虞溪锦正好听到,清了清嗓子,“听者有份,我也要去!”
江词和张鹤予点头表示也一起去。
江词先是回了趟家,把所有东西都带回家后,才打算出去和他们一起吃火锅。
江词换下鞋子走去客厅,外婆正好挂断了电话。
“外婆,你和谁打电话呢?”江词疑惑地问道。
外婆身上还穿着围裙,挂上电话后擦了擦手,“你妈妈打电话回来,说过年回家接你去新家过年。”
在听到外婆说江南嫣给她打了一通电话,江词霎时间大脑一片空白。
“她、她说什么了?”江词平稳自己的呼吸问道。
外婆没发现江词的异样,依旧是笑意盈盈地说,“说今年接你去新家那边过,外婆也去不了哪里,今年啊,外婆自己一个在家里过咯!”
江词忽然觉得喉咙发干,她连忙从书包里拿出手机,迈着腿走回房间。
电话那头似乎早就预料到江词会打电话给自己,电话一来,立马就接通了。
江词拿着手机坐在床边,冷着声调,“江南嫣,我不会去钱家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你确定不去?”江南嫣也没一开始有耐心,甚至连装都懒得装了,她呵笑,“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外婆刚才听到我接你走,挺开心的吧?”
江词沉声,“然后呢?”
“你说,如果你外婆知道咱们母女俩关系闹得这么僵,她忧思成疾怎么办?”江南嫣顿了下,“又或者说,她的病情加重会怎么样呢?”
江词难以置信,压着声音怒吼,“江南嫣,你是个人吗?外婆对你这么好,你为什么还想害她?!”
江南嫣听着倒是不乐意了,皱了皱眉,“我可没有害她,我只是借我妈之口,想让你来孙家待几天而已。”
“江词,你是我女儿,你想的是什么,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江南嫣语气刻薄,“你帮了我这次,往后绝对不会再来找你。”
江词愣了下,“你说什么?”
“你不是想让我离你远远的么,帮了我这次,往后绝对不会再来找你。”
江词一瞬间慌了神,她挂断了电话,耳边回荡着的全是江南嫣那句话。
江词一下子红了眼眶,泪水不断地往外涌,落寞又无助的她只能躲在角落里哭。
哭了一会儿,倏地一道悦耳的电话铃声响起。
江词胡乱的抬手擦了擦眼泪,被糊上一层雾气的眼睛清晰后,才看了一眼手机。
是张鹤予打来的电话。
“宝宝,我到你家楼下了。”张鹤予淡声道,凛冽的风声传进话筒里,“你慢慢来,别着急。”
江词应了声好,挂断电话后,去卫生间洗了把脸。
还好哭得没有很久,眼睛没肿,不然被张鹤予知道会担心。
江词从房间出来,走到厨房,看到外婆正准备下米煮饭,她提前说,“外婆,我今晚和朋友出去吃火锅。”
“那好,那外婆就不煮你的饭了。”
“好。”江词说,“外婆我先出去了,有事打电话给我。”
外婆笑道,“去吧去吧,都放假了,玩得开心点。”
江词走出家门,迈着步子往下走。
刚走出楼道,就瞧见张鹤予站在大榕树下,低头玩着手机。
“张鹤予。”江词走到他面前,敞开双臂,扑进他的怀里。
江词很少这样。
张鹤予见状也是愣了下。
他勾唇,腔调透着坏劲儿,“今天我的宝宝还挺主动。”
江词用脑袋蹭了蹭他的胸膛,语气矫软听着还有股委屈,撒着娇,“我就想要你抱抱我。”
隐约间,张鹤予觉得不太对劲。
他低头,撩开女孩垂在脸颊侧边的发丝,皱了皱眉,“受委屈了?”
江词摇了摇头。
“跟我说说?”
江词怕他担心,还是扬起了一抹笑,“只是想你了。”
张鹤予见她笑着,脑子里那点儿怀疑才消散。
他揉了揉江词的脑袋,又抱着她亲了两下,“要是委屈了和我说,知道了吗?”
江词乖巧点头,“好,我知道了。”
“走吧,咱们去找霍臣肆他们。”张鹤予揽过女孩的肩膀,打了辆车就前往火锅店。
大家一块吃着火锅,一片欢声笑语,江词紧绷着的心情也逐渐好转了些。
虞溪锦喝着可乐,突然想起了什么,“词词,你生日也快到啦,礼物我可能得开学才能给你了。”
霍臣肆也插了一嘴,“词妹妹的生日是几号啊?”
江词回,“二月十八。”
“那你还真是比我和予哥都小啊。”霍臣肆说,“予哥生日在国庆前几天呢!”
她知道,张鹤予的生日是九月二十七日。
张鹤予微不可察地弯了弯唇,给江词夹了些肉,“多吃点,太瘦了。”
江词看着碗里满满都是菜,“我吃不了这么多……”
“妈耶,你俩快别秀了,酸掉牙了都。”霍臣肆吐槽着。
江词脸颊一红,没敢看他们,埋头吃着。
吃完后,张鹤予陪江词到这附近的夜市走走。
江词心情状态不佳,一个晚上都显得格外的沉默,只有张鹤予时不时逗她才会笑一下。
走到前面,正好看到一个大伯抱着一个大木桩,上面插着的全是红彤彤的冰糖葫芦。
张鹤予牵着江词的手,捏了捏,“宝宝,想不想吃糖葫芦?”
江词回过神,也看到不远处的冰糖葫芦,乖巧的点点头,“想。”
这会儿风大得很,冷意直窜脑门,看着张鹤予的身影走远,江词忽然觉得自己脑子昏昏沉沉的。
她坐在休息区坐了会儿,等了一会儿,张鹤予便拿着一串糖葫芦回来,手上还有一个棉花糖。
江词看到的时候还愣了下,“怎么买棉花糖啦?”
棉花糖的形状是粉红色大大的苹果形状,张鹤予拿着它还莫名的觉得有些滑稽。
“路过买的,想着阿词应该会喜欢。”张鹤予说,“本来想弄成心形的,你男朋友技术不佳,弄成了小苹果。”
听言,江词弯唇笑了笑,像是开心了些,“阿予,下次你可不可以弄一个小雪梨?”
“行。”张鹤予把棉花糖送到她嘴边,“宝宝,张嘴尝一下。”
江词听话地在上面咬了一口,棉花糖很绵密,入口即化,是草莓味,甜甜的。
张鹤予也跟着在女孩咬过的那处小痕迹咬了一口,神色淡然,一点儿嫌弃的样没有。
间接接吻这个词猛地从脑海中蹦出来,见状,江词脸颊莫名的感受到了热意。
甜的吃多会腻,江词也只是吃了几口就不吃了,剩下的全给张鹤予吃。
张鹤予把吃完的东西丢到**桶,看了眼时间也不早了,才想着得要送小姑娘回家。
重新走到江词身边,江词往他身上靠了靠,突然感觉到整个身子软乎乎的,没什么力气,脸颊发烫得厉害。
张鹤予垂眸,发现女孩的脸颊异常的红,他皱了皱眉,伸手在她额头上探了探温度。
“张鹤予,我有点难受。”江词蹭了蹭他的肩膀,吸了吸鼻子,声音软软的。
“笨蛋,都发烧了,不难受才怪。”张鹤予说完,便在她面前蹲下了身子,露出宽阔的背,语气低沉道:“上来。”
江词现在难受的很,向前走了一小步,靠在张鹤予的背上,脑袋埋在他的肩上。
张鹤予背着人儿走到路边拦下了一辆的士,让江词坐进车里后,才跟司机说,“去这附近的医院。”
江词挽着张鹤予的手臂,安静的闭上双眼靠在他的肩上,脑海中回荡着今天江南嫣说的话。
“只要你帮我这次,以后绝对不会再来找你。”
这道声音一直持续到车子停在医院门口。
张鹤予头一次见江词生病,脸色苍白,整个人一点儿一点儿劲都没有,恹恹的。
他心疼得要死。
没等江词反应过来,刚一下车就被张鹤予打横抱了起来,落入他的怀里。
江词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想要找一个支撑点,便勾上了他的脖子。
“我可以自己走的……”她说。
张鹤予抱她抱得更紧了些,沉声开口,“生病了就别逞强,你的男朋友也是可以依靠的。”
听言,江词没再说话,一股暖流直达心间。
从挂号、面诊、到打点滴,江词都只是坐在椅子上,等张鹤予回来。
看着张鹤予为自己在医院里奔波的身影,江词心里涌上一股无言的感动。
直到他再次坐在江词的身旁,瞧着小姑娘因发烧发红的眼睛,指尖抹去她眼尾挂着的泪,“小哭包。”
江词摇了摇头,“才不是。”
“还有力气反驳呢?”张鹤予被气笑了,看着她那样又忍不住心疼,“我都心疼死了,小祖宗。”
江词红着脸没搭理他,垂着眸子,等待点滴挂完。
如果今天没有张鹤予在,估计她也不会去医院。
来一趟医院得花不少钱,想到这,江词拿出手机点开了余额,身上加起来也只有三百块。
她想了想,还是觉得把那点钱全部转给张鹤予。
张鹤予无意间瞥到她的小动作,伸手把她的手机拿过来,语气不容反抗,“睡会儿。”
江词抿了抿唇,转账没成功。
“是不是找亲呢?阿词。”张鹤予挑眉,光笼罩在他头顶,显得更加浪荡了。
听言,江词慌忙别开眼,掩饰自己内心的悸动,小声嘀咕,“…流氓。”
“只对你。”张鹤予揉了揉她的脑袋,坐直了些,把她的脑袋靠在自己的肩上,好让她舒服点。
药效发作,江词也觉得眼皮有点沉,也就睡着了。
点滴挂完,护士来换针的时候江词也迷迷糊糊地醒了。
“你男朋友真好,一直都在陪你。”护士小姐姐给她换针,笑着说道。
江词愣了下,侧头对上张鹤予那双漆黑的眸子,心跳骤然加快。
走出医院,江词看了眼时间已经是凌晨了,这会儿外婆也已经睡了。
“有没有感觉好点?”张鹤予担心,又在她额头上探了探温度,温度也下去了些。
江词主动抱住他,在他怀里点了点头,“好些了。”
张鹤予见她这样,也察觉到了不同,他叹了口气,“江词,你今天状态不太对,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她没想到张鹤予会发现自己的状态不对。
江词抱着他的腰更紧了些,“张鹤予,我今年不在这边过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