驴二的风流往事 第50章 子欲养而亲不待

石虎见秀兰焦虑,他镇定了一下,反而安慰秀兰:

“秀兰,你先别着急,你跟着大爷这么久,肯定也学到了不少医学知识。你冷静一下,想办法治治驴哥,如果不成,咱们再去请大夫。这是城里,肯定能请到大夫。”

秀兰被石虎这样一说,慢慢冷静下来。

过了一会,她长长的吸了口气,把手指搭在驴二的脉搏上,品了一会,又伸手翻开驴二的眼睑看了看眼珠,说道:

“虎子哥,二哥是急怒攻心,淤血上涌,才吐血昏迷的,他一定是听到了什么噩耗,受到了很大的打击,才会这样的。”

石虎:“那要怎么治?”

秀兰:“他现在胸口还有淤血,堵塞气管中,当务之急,是先把淤血放出来。你先看着他,我出去一趟。”

石虎在房间守着驴二,秀兰转身出去了。

不一会儿,秀兰回来了,买回来了一些银针,准备为驴二“金针度穴”。

秀兰摆放好银针之后,把驴二的胸衣扒开,露出精赤的胸膛,她长长吸了口气,镇定了一下情绪,待情绪稳定之后,拈起银针,开始刺驴二的穴道。

秀兰在驴二相应的穴道上,刺了几针之后,本来一动不动的驴二,忽然身子动了动,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好像要呕吐。

秀兰连忙说:“端来水盆来。”

石虎连忙端过水盆,放在驴二的脸庞边。

秀兰把驴二翻了个身子,又刺了两针,驴二忽然张口吐出一滩淤血,喷在水盆之中。

驴二吐了血之后,眼睛慢慢睁开了,脸色虽然还是惨白,但青紫色却消失了。

秀兰见有效果了,暗中松了口气,淤血祛除,驴二就不会有生命之危了。

但驴二仍然精神萎靡不振,双目直勾勾的,望着天花板,不说话。

秀兰皱皱眉头,喊了声:

“二哥,你怎么样?”

过了一会,才听到驴二的声音:

“我没事,不用管我。”

驴二只说了这句话之后,就再也不说一句话了,无论秀兰和石虎怎么询问,都一言不发,双目紧闭,但秀兰探他鼻息,品他脉搏,都算正常,并不是昏迷过去。

秀兰无奈,知道驴二的身体已经没大毛病了,只是还有心病,但她又不知道如何医治驴二的心病,只好先把他的身体治好再说。

秀兰又到药铺抓了些中药,一些是安神的,一些是补血补气的,她抓来药之后,就在院子里熬药,一边熬药,一边和石虎商量。

“虎子哥,二哥的身体是没大问题了,只是他的心事太重,压在心头,郁结难消,如果不治好他的心病,他的身体很难好起来。”

石虎叹气:“可是,他不跟我们说话,我们怎么知道他有什么心事?”

秀兰:“他的心事,肯定和今天他见到的那个女人有关。我看得出来,他们很熟,那个女人,很可能是他老家那边的,他从那个女人那里,听到了不好的消息。”

石虎:“驴哥是打了他们老家的恶霸,和英子一起逃出来的。如果有什么不好的事情,不是英子出事了,就是他爹出事了。”

秀兰也叹了口气:“可惜,他不跟我们说话,我们也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石虎忽然说:“驴哥不跟我们说,我们可以去问问那个女人。”

秀兰:“人都走远了,我们又不知道她住在哪里,怎么去问?”

石虎:“我虽然不知道那个女人住在哪里,但我好像认得那个男人。”

秀兰惊喜的说:“真的吗?你认识那个男人?”

石虎皱着眉头,说:“几个月前,我跟着雄哥,去孙集集上买猎叉的时候,好像见过那个男人,他是个铁匠,我们的猎叉就是买得他的。可是,我们只是买了他的猎叉,并没问他家是哪里的。”

秀兰:“你赶的那个孙集,逢几是集?你可以再去集上找他。”

石虎:“逢五和十,才是集。前天刚过了五,今天是七,等下一个集,就要到十了,也就是年三十了,只怕他只顾着过年,不会去赶集了。”

秀兰又失望了:“那还是没办法找了。”

石虎想了想:“也不一定找不到。我看到他和集上开杂货店的老板很熟,如果我去那个杂货店问问老板,说不定老板知道他住在那里。”

秀兰又升起希望:“那你快去找老板吧。”

石虎看看天色,苦笑道:“现在天快黑了,等我到了孙集,杂货店也关门了,还是等明天一早去吧。”

秀兰有些失望:“那行吧。也许不用去了,二哥会自己跟咱们说。”

但驴二并没有跟他们说,驴二仍然沉浸在自己巨大的悲痛中,对外界的事物,不闻不问,不管不顾。

他的脑海中混混沌沌的,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脑海中全是父亲的音容笑貌。

从小到大,父亲宠他爱他,他都不放在心中,感觉是理所当然,就应该如此,也会一直如此。

他从小就把父亲的疼爱,不当回事,也不尊重父亲,甚至有几年,他还瞧不起父亲,认为父亲太懦弱,不敢眼人争强好胜,对人总是一团和气,被欺负了也不敢还手。

等他年龄渐大之后,虽然不再瞧不起父亲,但也没多尊重父亲,他只顾着自己吃喝玩乐,忽略了父亲,忽略了父亲的感受。

他也知道老头子辛苦,他想着,等自己再浪荡几年之后,也许就会收收心,正儿八经的娶个媳妇,再好好孝敬老头,不让老头干活了,光在家享福。

但是,老头子等不到了,他死了!他永远不会再活过来了!

“风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孝而亲不待”,以前,驴二对这句话并不理解,现在,他才知道,这是人世间最大的悲痛,最大的遗憾。

他已经永远无法孝敬父亲,也永远无法弥补这个遗憾,但是,他可以做到一点。

那就是:杀了丁家父子,为父亲报仇!

以后,他活着的唯一目的,就是杀丁胜天,杀丁甲,还要杀了丁胜天的女儿、丁甲的姐姐丁凤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