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你想做什么?莫不是想跑?”太子目光如炬,紧紧盯着沈婉,仿佛要将她的心思看穿。
沈婉闻言,心虚地缩了缩身子,她确实早有逃跑的念头。这些日子在东宫的日子,她过得如履薄冰,深知若继续留在此处,迟早有一天会性命不保。尤其是在听闻沈凝霜所言,知晓自己并非沈家亲生女儿,而是沈风莫下属的遗孤后,她更是笃定,凭着这份救命之情,沈风莫一定会给她一个安身之处。眼下被太子抓了个正着,她只能狡辩道:“妾只是想出去散散心而已,并无他意。”
“出去散心?哼,你要出去散心,为何带着浑身细软?沈婉,你最好给孤说清楚,你到底打的什么主意!”太子怒目圆睁,一步步逼近沈婉。
沈婉咬死了不肯承认,眼见着自己的处境愈发艰难,心中的恐惧与委屈交织在一起,索性破罐子破摔,大声嘶吼起来:“我自从进了东宫,连这院门都没出去过,你也不曾来看过我一眼,我知道,你早就后悔了,你对我承诺过的都不想认账了,你想娶沈凝霜了是不是!可惜了,她可不是个大度的,能做到姐妹共侍一夫,你别痴心妄想了!”
太子惊愕地瞪大眼睛,仿若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指着沈婉怒斥道:“你这个女人,你疯了是不是?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
沈婉此刻仿若真的疯了一般,全然不顾后果,扯着嗓子一个劲儿地往太子的痛处戳,而且言语愈发难听,仿若要将心中所有的怨恨都一股脑儿地宣泄出来。
太子怒不可遏,上前甩手就是一巴掌,只听“啪”的一声脆响,沈婉的脸颊瞬间红肿起来。可太子觉得这一巴掌仍不解气,紧接着左右开弓,又接连几巴掌扇了过去。很快,沈婉的整个脸被打得肿胀变形,嘴角溢血,模样凄惨至极。
下人们见状,吓得惊呼声四起,赶忙上前死死制住太子的暴行。太子却犹自怒吼着要杀了沈婉,一时间,整个东宫闹得是鸡飞狗跳,乱成了一锅粥。
也不知怎的,这东宫之内的丑事,仿若长了翅膀一般,竟悄然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皇上本就因为朝堂上定寰王弹劾太子之事,对太子颇有不满,如今听闻东宫这番闹剧,更是恼怒不已,怒声斥责道:“他整个东宫就一个妾妃都管不好,朕还能指望他什么!”
大内总管在一旁见状,赶忙上前轻声安慰道:“殿下辛劳了一天,有些脾气也在所难免,况且小两口吵架拌嘴,也是常有之事。陛下若觉得奏折批累了,不妨将这两人喊过来问问,到底何事闹成这般模样,若是小事,陛下斥责几句,也算出出气,也好让东宫恢复安宁。”
皇上听了,眉头紧皱,思忖片刻后,闷哼一声道:“反正这会也闲着,去叫来问问吧。”
“是。”大内总管领命而去。
太子显然没想到,这么点东宫后宅的小事,竟然惊动了皇上。可如今既然皇上口谕已下,他也不敢违抗,只能带着沈婉,心怀忐忑地来到御前。
皇上抬眼望去,见沈婉的脸被打得像猪头一般,肿胀青紫,顿时不悦地瞥了一眼太子。不管沈婉是用何种办法进的东宫,她终归是沈府的女儿,亦是他亲自下旨赐给东宫的,眼下被打成这般模样,他和沈府的脸上都无光。
太子赶忙上前一步,解释道:“父皇,这疯妇在府中胡言乱语,儿臣也是一时气急,这才失了分寸,请父皇恕罪。”
“胡言乱语些什么?能把你气成这样?”皇上的声音透着几分威严与不满。
太子顿了一下,面露犹豫之色,说道:“不过后宅的一些腌臜事,说了怕污了父皇的耳朵,儿臣实在不便多言。”
这时,沈婉强忍着脸上的剧痛,开口道:“启禀父皇,殿下虽遵陛下旨意,迎妾入东宫,却日日冷落,整日想着我娘家四妹妹,妾实在气不过,才说了几句。”她的声音带着哭腔,仿若受尽了委屈。
皇上闻言,微微眯起眼睛,睥睨着太子问道:“你想娶沈四小姐?”
太子心中一惊,暗自思忖,若是此刻让父皇怀疑自己有异心,那可就麻烦了。赶忙说道:“父皇,儿臣没有,是这疯妇想逃,儿臣才……”说到此处,太子大概也是觉得不妥,意识到这话若是说全了,怕是又要引出更多麻烦,赶忙止住了话头。
可是皇上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立马抓住了重点,目光如炬地问道:“什么意思?想逃?”
太子和沈婉闻言,齐齐咽了下口水,心中皆是一阵慌乱,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
“想在朕面前隐瞒?东宫护卫呢?到底怎么回事?给朕问清楚!”皇上一声令下,殿内的气氛瞬间变得更加紧张压抑起来,一场风暴仿佛即将在这御前拉开帷幕。
那侍从仿若一阵疾风掠过,小跑着匆匆传旨而去,脚步急切,片刻都不敢耽搁。须臾之间,便又折返回来,毕恭毕敬地回禀道:“启禀陛下,太子殿下近些时日以来,一直将沈妾妃软禁在东宫,不许她踏出院子半步。可今日,沈妾妃却悄然收拾了自己的首饰金银等诸多细软之物,还频频在院子里四处张望,像是一直在寻觅着合适的时机,妄图离开东宫。”
皇上听闻此言,眉头瞬间皱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心中满是疑惑:离开?她还当真想要逃跑?这深宫内苑,戒备森严,她一介弱女子,能跑到哪儿去?又究竟是为何要跑?诸多疑问在皇上心头盘旋。
沈婉此刻早已吓得满头冷汗,簌簌而下,她强自镇定,开口辩解道:“父皇,儿臣……儿臣只是想出去转转,买些日常用的东西,并无他意,求父皇明察。”她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眼神中透着慌乱与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