箱子通古今,我饲养了全人类 第117章 夜入城隍庙

七月半,整个云澜城烟雾缭绕。

随着焚烧纸钱的人越来越多,纸扎、冥包中的纸钱在烈焰中卷曲变黑,最终化为灰烬随风飘散。

烟气和细雨白雾交织,形成了往年没有的奇景。

五步之外看人,只能隐约看见一个轮廓。

秦璎双眼被烟气熏得通红,行走在灰雾中。

她留意到街道上多了很多巡逻的,还停了几辆消防车。

显然没有找到祸斗,上面还是有些顾忌生怕真的来一场大火。

秦璎把手伸进胸前挂着的小包里,搓了一把祸斗的狗头:“安分点。”

祸斗喜火,生来就是灾兽。

自从感受到万家火焰,就一直十分躁动。

听见秦璎的话,它不耐动了动,咬住自己的尾巴,强行遏制天性。

烟熏火燎中,秦璎与一群拿着香的小孩擦肩而过。

常言说,七月十五鬼门关大开,百鬼夜行。

别的地方,是不许在街上乱逛的。

唯独云澜市老城区特立独行。

这里的七月半,可以拿着点燃线香,在烟雾中玩躲猫猫。

谓之避邪祟。

照着老人们的说法就是,鬼门关大开,百鬼夜行,但判官阴差也在今天在人间游走。

因此某些自觉倒霉或者身上发生了邪事的人,可以在今天点香夜游。

在街道上躲猫猫,甩开附身的邪祟和冤亲债主。

让这些邪物被阴差抓了带走。

再有那受尽冤屈阳世求告无门的,会在今天去城隍庙里烧状纸告阴状。

细想来,逻辑和古代戏文里拦钦差述冤屈差不多。

这种特殊的民俗,造就了云澜市老城区独有的怪谈夜。

几个拿着线香的小孩在街道上乱跑,家里大人叮嘱道:“香烧完了,记得借火点上新的。”

弥漫街道的烟气中,小孩们嘻嘻的笑声平添几分鬼魅。

秦璎与他们擦肩而过,朝着城东南的城隍庙去。

她当然没什么冤屈要诉,只是因为城隍庙后殿有一扇门,传言通往黄泉地府。

但秦璎知道,门后联通溶洞。

整座城的地下水脉都是通的,城隍庙后的洞穴距离水上公园那边不算远。

公园那边有严密的监控和排查,肯定过不去。

秦璎想趁烟气大,试试能不能从这边把韩烈和夫诸给带回家。

就算不能,也给他们送点吃的,告诉他们耐心等着。

免得他们以为被抛弃。

她在烟雾中穿行,双眼都熏得受不住时,站到了城隍庙的院墙边。

照旧俗,今夜城隍庙大门洞开,庙祝回避。

关掉电源和监控,避免冲撞阴神。

秦璎没从大门进,而是绕到侧面。

踩着旁边的树攀上院墙,朝着院里一看。

只见漫天烟气之前灰烬中,城隍庙中庭一棵百年老树黑影重重。

供奉城隍像的前殿门窗洞开,死寂无声。

秦璎挂在墙头,身上是有点发毛的。

但怕归怕,该干什么还得干。

她翻过院墙,落地发出咚的一声响。

眼睛不敢乱看,贴着墙根耗子一样溜向城隍庙后殿。

这城隍庙香火不旺,后殿明显破败许多。

因习俗没关门,方便了秦璎长驱直入。

拿着手机电筒从各色神鬼判官雕塑间穿过,她站定在一面神龛前。

神龛上刻冥司受审图,两边是黑白鬼使牛头马面。

中间一扇铜门,系着的黄铜锁链特地解开,门开了一条窄缝。

“城隍爷,无意冒犯,不白进,我以后给您修缮后殿。”

本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原则,秦璎在推门进去前,许诺花钱免灾。

或许是许出了买路钱,她心神一定。

双手按在冰凉的铜门上,朝里推开。

一股潮气凉飕飕从门后吹出。

秦璎闪身进了这扇传说通往黄泉的金门后。

一进门是一长条向下的台阶。

台阶湿滑,秦璎走得很小心。

直下了楼梯,她才把祸斗从胸前的兜里掏出来。

“变身照明一下。”

祸斗讨厌潮湿水汽重的地方,缩起脚不吭让爪子沾地。

秦璎不得不哄它:“快,我给你买罐罐。”

祸斗耳朵立了一下。

它这只小土鳖狗哪知道罐罐是什么,但想来应该和那种咬着硬硬的零嘴一样,是好吃的。

它这才肯放下它金贵的爪子。

随着带硫磺味的火焰升腾起,黑洞洞的地下顿时明亮。

变身后的祸斗马骝大小,给人的安全十分之足。

秦璎顿生底气。

在祸斗的陪伴下,沿着地下暗河走了半个小时。

从头顶钟乳岩落下的水滴,落在祸斗身上滋啦作响。

祸斗时不时停下,仰头嗅嗅带秦璎在复杂的地下洞穴中寻找韩烈和夫诸的气味。

绕过一个弯道,前方豁然开朗。

三四层楼高的天然溶洞正中,是一汪绿如果冻的水潭。

祸斗的火焰倒印在水面,折射之下照得满洞红融融。

这里距离韩烈他们所在的地方,应该已经极近。

秦璎蹲在水边,琢磨怎么联系韩烈时。

如玻璃般透明的水底,潜来一道黑影。

如狮尾般粗壮的尾巴上,银蓝鬃毛在水中散开。

这黑影在秦璎面前破水而出,

秦璎吓得心颤了两下,本想骂人,却正对上一双灰色水滴状眼眸。

却是韩烈没等她含,自己游过来了。

秦璎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将责骂咽下。

半边身子还泡在水里的韩烈,从怀里抱着的风衣里取出四只冰蓝色药剂。

示意秦璎让他拿着的东西,他保护得很好。

秦璎见状,迟疑了一下在他脑门上轻轻拍了拍。

韩烈水里的尾巴猛摇了起来,脸上露出一个傻乎乎的笑。

秦璎这才留意到,他脸上原本烧焦的痕迹几乎已经痊愈,只在侧脸还有拇指大一块斑块。

烧得光秃秃的头顶,长出了短短的银蓝色……不知该称呼为鬃毛还是头发。

反正可以向后一拢,梳个大背头。

看样子,他也在自愈中。

秦璎又拍了拍他的脑门道:“上来。”

韩烈闻声,单手撑住岸边从水中爬出。

水滴顺着遍生黑鳞依旧轮廓清晰的八块腹肌滑下。

他上岸后蹲在岸边,狗一样甩去身上的水。

秦璎却还在看水底,问道:“夫诸呢?”

难道某一段水道狭窄,夫诸过不来吗?

正这样想着时,一个小东西跳蚤似的从韩烈身上跳下来。

得得朝着秦璎跑,在秦璎面前蹦跶。

秦璎长出一口气,把它接到了手里。

是夫诸,已经缩小的夫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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