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李衡的衡量
“什么？什么时候的事儿？孩子…怎么没的？”
我苦笑一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简单地告诉了李衡。
从张嘉文怀孕，到她流产。
再到我和秦凯明之间的事情。
李衡在知道，那孩子是因为张嘉文看见我和秦凯明起争执，
动了气才没保住时。
他愣了好一会儿。
“这…张嘉文她？”
李衡看了看我，又担心地问道。
我摇摇头，弹了弹烟灰，自嘲道。
“刚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她精神状态不太好。”
“后来她就回了老家，我也想去看看她。”
“但是她那个样子…她也不想见我。”
“那…那你打算怎么办？”
李衡小心翼翼地问道，生怕触碰到我的伤心事。
我没说话，只是望着远处闪烁的霓虹灯。
脑海里却浮现出张嘉文那张苍白而又绝望的脸。
孩子没了的时候，她整个人都变了。
变得沉默寡言，眼神空洞，仿佛失去了灵魂的木偶。
我长长叹了一口气。
“这也是，我知道林婕对我的心意，却一直不敢答应的原因。”
“我知道我是个**，李衡，我一直都是这样，优柔寡断，对感情上一点也不利落。”
李衡听完我的话，沉默了很久。
他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一个个烟圈，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赵辉，我觉得…你**还真就是个**！”
我白了他一眼，这小子，骂人就骂人，还带个我觉得。
“你这不是废话吗，我要不是**，能和张嘉文离婚？“
”我要不是**，能和林婕拖到现在？”
我自嘲地笑了笑，又点燃一根烟。
“我……”李衡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欲言又止。
我知道他想说什么。
无非就是让我别再伤害林婕，让我对人家姑娘负责。
可我**现在就是个烂摊子，我拿什么负责？
我猛吸了一口烟。
将烟蒂狠狠地按在烟灰缸里，像是要把所有的烦恼都碾碎。
“今天下午，张嘉文她助理给我来了电话，说张嘉文明天晚上就回来了。”
“我已经答应了，明天晚上去和她见一面。”
李衡沉默很久。
“那你想过，你现在就这样拖着不解决吗？”
“我没有什么丰富的感情史，我也没怎么接触过女人。”
“可是赵辉，我也想跟你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
“我……”
李衡还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欲言又止。
他掐灭了烟，抓了抓头发，像是在组织语言。
“行了，别你啊我的了，我心里有数。”
我拿起桌上的杯子一饮而尽。
温热的蜂蜜水顺着喉咙滑下去，却浇不灭我心头的烦躁。
“你心里有个屁数！”
李衡终于忍不住爆了粗口。
“你要是真有数，就不会搞成现在这样了！一边是前妻，一边是……”
“打住，什么叫一边是前妻，一边是什么？“
”我告诉你李衡，我和张嘉文那已经是过去式了，我现在……”
“你现在什么？你喜欢林婕吗？”
李衡咄咄逼人地问道。
我语塞，这个问题，我逃避了太久。
我喜欢林婕吗？
她温柔、善良、善解人意，还漂亮，对我更是好的没得说。
这样的女人，谁不会动心呢？
可是，一想到张嘉文。
我的心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让我喘不过气来。
“我……”
“你又想说你不知道，你又在犹豫是吧？”
李衡毫不留情地拆穿了我的心思。
“赵辉，我有时还真搞不懂。”
“你说你在生意场上嘴皮子那么利索的一个人，怎么这会儿倒三缄其口？”
我笑骂了一句。
“去你的…”
“感情的事儿，哪有什么道理可言？”
“我要是有你一半清闲，现在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我抓了抓后脑勺的头发，感觉脑子里乱成一团麻。
李衡无奈地叹了口气，说。
“行了，你也别把自己说得那么委屈。”
“你心里要是真放不下张嘉文，就别去招惹林婕，省得最后弄得两边都不是人。”
“我…我心里要是还有张嘉文，还会和她离婚？”我看着渐渐暗下去的天边。
“我就是不忍心看她现在这个样子，毕竟……”
“毕竟孩子是你的。”
李衡接下了我的话茬，语气里带着一丝嘲讽。
“赵辉，你啊你，还真是个情种…活该你被女人牵着鼻子走！”
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
“滚蛋！你小子现在是有福气站着说话不腰疼。”
“等下辈子你要是栽女人手里，看老子怎么笑话你！”
“还下辈子…先这辈子幸福完就行…”
“行了，别说了，你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能说会道了？”
我打断他，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你还是操心操心你自己吧，打算什么时候把杨雪莹娶进门？”
李衡嘿嘿一笑，挠了挠头。
“等我过两天把身体弄好了。”
“就和雪莹家里人见面，把结婚的事宜提上日程。”
我笑了笑，没说话。
…
回到家后，我对着自己的单身公寓发了很久的呆。
他说的对，我现在就是被这些感情的事儿搅得焦头烂额。
在生意场上能说会道的我，怎么一碰到这些就变得优柔寡断？
“张嘉文…林婕……”
这两个名字就像两道枷锁。
把我死死地困在原地，动弹不得。
我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起身走到窗边，点燃了一支烟。
猩红的火光在指尖明灭。
我的思绪也随着袅袅的烟雾飘忽不定。
有的东西是逃不掉的。
我知道，感情这东西，是最难说明白的东西。
但是总不能一直逃避。
我承认，我一直都试图在用工作麻痹自己。
但是到头来，我依然会在感情的漩涡里迷茫。
因为有的东西是不能单单凭着逃避就能解决的。
总要说明白，总要去直面。
哪怕直面的是一道撕 裂开的伤口。
我猛地站起来，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
烟雾弥漫了整个房间，也让我更加看不清前方的路。
烟雾缭绕中。
张嘉文躺在病床上那张苍白的脸又浮现在我眼前。
离婚后，她消瘦了不少。
曾经的神采飞扬仿佛也随着那失去的孩子一起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