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明天就让汤断尘送过去······”
楚炟忙于国事,早忘了谢书贤赌约的事。
听到谢书贤哭穷,他确实有些纳闷。
按理说谢书贤不缺钱,要官最合适,他都想好给他升一级了,谢书贤却要钱。
随即他脑补,大概是香水制作费钱,又得给郡王分两成利润,宫中还要八折······现在自然缺钱。
那就给呗,朕现在冰糖赚钱,不差这点。
谢恩后,谢书贤又道:“陛下,这是图纸,您拿着。这种利器自然要保密,臣建议陛下只让尚方局造弩,这样既能保密,又能保证质量。还有,臣给陛下说过的制造冰糖的流水线,在这里也能用。这样就算有人泄密,也只能泄一道工序······”
楚炟点点头,随即又陷入深思。
这样确实效果好,却让内帑吃紧,一旦有战争,弩和箭矢数量巨大。
他是皇帝,巩固江山自己掏腰包也应该,但也不能把自己榨成个空架子啊!
谢书贤自然能猜到楚炟的忧虑。
“陛下只管制造,然后朝廷埋单即可。当然,这样会有诟病,陛下可把弩箭制造署从尚方局分出来,却还在尚方局内,派一个兵部员外郎管理。
如此一来,名义上这弩箭制造便成为了朝廷的事务,与陛下的尚方局分开,纳入朝廷管理范畴,其实还受尚方局管理。”
“这样既能保证弩箭制造质量,又能避免泄密,还能避免对陛下的质疑。还有,这个兵部员外郎,最好是尚方局的官员兼任······”
谢书贤建议很好理解,就是皇帝自己造弩箭,然后做军火商,把弩箭卖给朝廷。
为了皇帝没有诟病,把这个制造署单独分出来,在名义上合理,其实还控制在皇帝手中。
楚炟听后,当即答应。
目前来说,这是个质量和保密兼顾的最佳方案。
······
“陛下急召老臣,所为何事?”
“穆爱卿别急,一会儿朕让你们看一件宝物。”
穆守正见皇帝在把玩手中的弩,瞪了一眼旁边的谢书贤,冷哼一声,用很小的声音咕嘟道:“奸佞!”
谢书贤本不想理睬,见到首辅想骂他却又不敢大声骂,便想逗一逗这老头。
“首辅大人,您说话怎么像蚊子声音一样小?是不是被您的小儿子气病了?要我说这里面您也有错······”
谢书贤根本不给穆守正插嘴的机会,有些夸张地道:“要我说呢,小孩子怎会不犯错,有错改了不就行了。您是首辅,要有一个宽阔的胸怀,连自己儿子都容不下,还能容下什么?”
“让孩子出来透透气吧,一直关在屋里可对身体不好,若是关出抑郁症,可就麻烦了。尽管您儿子多,但在子女教育问题上,还是得多琢磨琢磨······”
“竖子!你在教老夫做事?”
穆守正终于忍不住了,一句粗**出。
他儿子在郡主及笄礼上丢了大人,一怒之下,他把穆珩和穆梓都揍了一顿,然后禁足三个月。
当然,他也恨上了谢书贤。
原因就是谢书贤说他不是这两个儿子的亲爹。
“首辅大人,您不是一直把三人行必有我师挂在嘴上吗?早朝您那么说陛下,陛下都虚心听。我给您出谋划策,您咋还生气了呢?”
谢书贤露出童叟无欺的笑容,一惊一乍道,“对了,首辅大人,您嘴上还经常挂着格局两个字,今天您的格局呢?肚子饿吞下去了吗?”
穆守正气得吹胡子瞪眼,转身要远离谢书贤,刚刚走几步,就听谢书贤喊道:“首辅大人,一路走好······”
穆守正差点晕过去。
皇帝召唤,谁敢不声不响走了。
正不知如何收场,却见楚乔过来,他正好上前打招呼,掩饰尴尬。
不久后,阁臣和三个嫡皇子都到了。
“朕让你们见识见识我朝镇国神器,你们去把靶子摆到二百步。”
一切准备就绪,楚炟把弩递给吴胜道:“你试着射一箭。”
吴胜刚才见过楚炟上弦,他很轻松就完成,然后瞄准,把箭矢射出去。
吴胜箭法也可以,正中盔甲。
当把靶子抬过来,阁臣和皇子都很吃惊。
“二百步,还能破甲,这当是我朝镇国神器······造出这神器的工匠,陛下应重奖。”
阁臣大多是文官,他们也听过战争过程,对弓箭的射程和杀伤程度还是了解一些。
二百步内破甲就是大杀器,这对大炎朝来说就是惊喜。
楚炟没有回答,而把弩递给穆守正道:“穆爱卿,你试一试,上弦费劲不?”
在吴胜指导下,穆正守也很轻松上弦。
“陛下,这弩射得远,上弦还不费劲,这······天佑大炎,天佑陛下······”
穆守正很夸张地抖动着身子,差点就热泪盈眶。
确实,一个老头都能轻松上弦,士兵用起来,根本就不是问题。
众人随着首辅话头,一起向皇帝恭贺。
还一直要求给工匠重赏,鼓励他再为朝廷造出神器。
“制造这神器的人就是谢爱卿······”
楚炟说罢,众人都呆呆看着谢书贤,眼神复杂。
怎么好事都他一家的,就没有我们的份?
“诸位,你们说如何奖赏谢爱卿?”
还不等众人回答,楚炟直接点名道:“睿王,你先说。”
皇子是臣,却是皇位的惦记者。
除却父子关系,还能说是皇位的潜在威胁者。
这时候说话特别小心,稍不注意就会受到猜忌,被皇帝认为是在安插亲信,或者向臣子示好。
楚乔躬身道:“一切由父皇做主!”
不赞扬、不贬斥、不评价、不推荐,这就是楚乔保护自己的原则。
“瑾王,你说。”
“父皇,谢翰林大才,又为朝廷献上这等神器,理应升官。但他年龄尚小,现在已是正六品,升官太快也不是好事。儿臣觉得给他把功劳记着,等他再立功后,一并赏赐······”
楚俊说得头头是道,中心思想很明显。
不升官。
使坏使得很坦然。
“恪王,你说。”
“父皇,儿臣年龄尚小,不太懂朝堂大事,一切凭父皇和诸辅臣做主。”
楚朗也装傻。
但他们三人清楚,皇帝今天叫他们来,似乎有点告诫的意味。
谢书贤告状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