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妈妈张了张嘴,大姑奶奶真的是……说的好!
她也看出太太的亲姐姐每次来都气得太太不是哭就是气恼,但她又不敢挑唆姐妹感情。
怎的,大姑奶奶居然直接就挑破了?
“陈妈妈,我父亲知不知道?”
谢玉惜又问了一遍。
陈妈妈呆呆道:“不、不知道,每次老爷过来,安太太就不跟太太说什么了,老爷从没听到过。”
虽然样子呆,倒也带了点脑子说话。
安姨母脸色僵住了,嗓音都不自然了:“玉惜,你这说的什么话。我是你亲姨母,我难道还会害你嫡母不成?”
“谁说得准?姊妹相残的事多了去了。”
她跟谢湘怜不就是个例子。
安姨母当然知道谢玉惜若有所指,便道:“我们跟你们当然不一样!你母亲可是我一母同胞的亲妹妹!”
谢玉惜冷嘲热讽:“是吗?可我每次见到姨母在太太身边的时候,太太总是愁眉不展。不知道的,还是以为你们俩是仇人呢。”
小周氏也顾不上伤心了,忽然反应过来,谢玉惜跟陈妈妈说的有道理啊。
她抬起头,狐疑地打量着安姨母。
安姨母扯着嘴角笑:“妹妹,是我多嘴,往后不说那些了。”
小周氏便帮着安姨母说话:“玉惜,你姨母只是嘴快了,她没坏心。进来坐吧。”
陈妈妈就扶着谢玉惜坐下,让丫鬟斟茶。
谢玉惜继续打量安姨母。
刚才,安姨母是从哪句话开始慌了的?
是自己戳穿她的时候吗?
谢玉惜怎么感觉,是因为她提到了父亲呢?
小周氏坐起来,靠着引枕问谢玉惜:“我听你父亲说过你们进京的事了,家中都打点好了?”
谢玉惜点头:“都好了。”
小周氏倒比从前好说话多了,可能是又重新当母亲,语气和面相都软了。
小周氏给陈妈妈使眼色。
陈妈妈就去箱笼里拿了些东西出来,都是提前用包袱包好的,安姨母就是想看,也看不出来是什么。
谢玉惜当然不会当着安姨母的面把小周氏给的东西打开。
谢玉惜二话不说,很直接:“谢过太太。”
小周氏摆摆手,不亲热也不疏离:“以后好好照顾自己,好好教养香姐儿。女人这一辈子没什么要紧的,孩子没养好,什么都不重要了。”
谢玉惜默了默,点了点头。
安姨母若有所思。
谢玉惜同她们坐不下去,喝了两口茶就走了。
陈妈妈送谢玉惜的时候,道:“太太要是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大姑奶奶别忘心里去,大姑奶奶月子没坐好,人还不舒服着。”
谢玉惜不在意这个,只是,她道:“安姨母来的很勤?”
陈妈妈竹筒倒豆子似的:“自打太太坐月子开始,三天两头就来一趟。太太又没有个说话的人,难得亲姐姐肯来一直陪着她,太太高兴着。
“有时候她们说话把我们都打发出去,丫头们都不知道太太跟安太太都说了些什么,只是我也和大姑奶奶您一样,觉着太太的精神是越来越差了。”
谢玉惜点了点头,道:“太太护短,一向不防着安姨母。有些事你们直接告诉老爷就是,和家中大计相关的,老爷不会不上心。”
陈妈妈立刻明白了。
谢玉惜倒不是对小周氏多么宽宏,她仍旧不喜欢小周氏。
但比起小周氏,还是安姨母难缠多了。
她不知道安姨母打的什么主意,总之,非要二选一,那还是不要让安姨母得逞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