枷锁将军一转身,身后涌出万千阴兵,齐齐杀向姜钟。
这些人加入战团,一时间让那些金芒也阻挡不住。
杀的再快,也抵挡不住那蚁群一般涌来的阴兵。
仿佛亡灵天灾一般,铺天盖地,潮水一般浪涌而来。
姜钟面色凝重,肩膀一晃,收去金芒,下一刻,背后化演出一片炽热火海,焰腾苗窜,铺天盖地一般飘落而下,只听嗤嗤连声,一地阴兵哀嚎不断,片刻间融去一片。
城隍爷此时却又写好一纸调令,“甘柳温乔四位将军何在?”
“末将在!”
四位威武将军蓦然现身,恭令法旨。
甘柳将军就是甘鹏飞和柳钰,温乔指的就是温良和乔坤,都属于城隍爷手下六科八将。
别以为城隍庙每座城市都有,就觉得是地摊货,人家也是一等一的大神,民间都有城隍法脉流传的。
什么意思呢?就是说城隍也是被尊奉为祖师爷的存在。
号称:社稷股肱,天下正神,铨福国显忠之行,禀赏善罚恶之仁;
都邑之主,诸郡侍从,所隶十三布政,案判十八真师;
庙社万年,恩扶亿劫,设作福作威之权,造注生注死之柄。
又因为与天上真仙不同,乃是社稷之神,所以有尽调九天十地兵马之权。
腾霄烈焰纵横扫过。
姜钟身前空了一片,只余阴气氤氲,然而他抬头一看,见到周围已经密密麻麻尽是阴兵攒动,直如大海汪洋,波涛起伏,一眼竟望不到头。
其中还有数位将军,身高三五米,各着甲胄,威武非常。
这一个城隍爷咋有这么多兵?
姜钟倒抽一口凉气,头皮发麻。
探手取出索灵千罗幡,晃了晃,里面滚出阴将彭浦和七百阴兵来,“拦住他们!”
“领法旨!”
彭浦落地一滚,威风赫赫起身,但一见这场面,脸色唰的一下变得青绿,转头又看到后方端坐的城隍爷,更是吓得亡魂大冒,一声不吭,扭头就钻进了幡里。
只剩那七百阴兵,不通灵性,在阴兵群中奋力拼杀。
卧槽?
姜钟惊了,这特么还能跑的?
使劲晃了晃幡,发现怎么也叫不出来,姜钟恨的咬牙切齿,**,出去后看我怎么收拾你!
七百阴兵怎么可能打得过无以计数的大军,片刻间就被杀得七零八落。
眼见这些家伙不济事,姜钟把剩余的七八个阴兵一收,长啸一声,倒提宝剑,径直飞向城隍。
耳中却突然听到一声“放”字,下一刻弓弦声密如飞蝗,天地间仿佛腾起一片阴云,数不清的箭矢攒射而出。
情急间,姜钟把魔煞往下一刷,就将箭矢扫落一片,然而天上地下、四面八方却涌来更多箭矢。
他沉喝一声,蓦然有哗哗水声响起,片片水波荡漾开来,如大江决堤,向四面八方溃去,只一卷,就把周围上百米的箭矢一卷而空。
下方有些阴兵也没能逃过,这狂潮冲来,顷刻间就被卷去一片。
可下一秒,就被更多的阴兵填满,弓弦声震动不绝,嗡嗡声中,又是一波箭雨飞来。
姜钟发了狠,拨开前方挡路的箭矢,一味冲向城隍爷。
密密匝匝的箭矢落到他身上,一身衣袍就变得千疮百孔,撞在皮肉上,只听到金铁交击之声,随后就如雨坠下。
姜钟只觉得身上麻麻的,除了被数不清的力道撞的左摇右摆之外,再没有其他不适。
飞僵之躯,坚愈金铁。
姜钟长笑一声。
魔煞和金水火三气说到底只是额外手段,他真正强大的,还是这副钢铁之躯。
顶着箭雨前行片刻,终于接近了城隍,还没来得及高兴,那城隍再度伸手一划,整个空间仿佛气球膨胀,而姜钟就像站在气球表面的蚂蚁一样,顿时就与城隍拉开了距离。
这是什么?
姜钟惊疑不定。
这玩意怎么跟空间异能一样,无解啊!
往周围一看,心中有了些明悟。
自己刚才明明走在街道上,现在这里空旷的一片树叶都没有,天上也没有星辰闪烁,分明不是阳间。
难道是阴间?我被勾魂了?
僵尸又没有魂魄,怎么会被勾魂?
不对,我可能有魂!
姜钟拨开砸在脸上的箭矢,摸了摸脸,发现自己还是肉身,心下一定。
只要不是自己穿越来的魂被勾来,什么都好说。
这地方看起来是城隍爷的主场,空间都被他操控,根本不可能打赢,必须想办法出去。
要是到了阳间,一炮就能给丫的城隍庙炸塌。
姜钟正在思索,却听城隍爷大喝一声,“取火器来!”
那些阴兵把弓弩一晃,迎风变成**机枪,瞄着他猛烈开火。
一时间枪声震耳。
甚至还有千百门火炮正在装填炮弹。
我丢!
阴间也工业革命了?
子弹撞在身上,依旧是叮当作响。
姜钟身上的衣服早就成了破旧褴褛,但他牢牢的护住了袖囊,这玩意要是坏了,他得哭死。
只是子弹打来尚且能保护住,要是大炮轰过来,就很难说了。
姜钟往下一扎,一头撞在了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不能遁地?
姜钟身形一翻,站起身来,揉了揉脑袋,将天师剑舞动,虹光烁烁,每每都能斩下一个阴兵的头颅。
虽然这样的清兵效率慢了点,但至少对方不会拿大炮轰自己人。
姜钟如同开了无双一样,且战且退,没有一合之敌。
片刻后,他又是一剑斩去,却觉手上一震,就见一个将军闪来,拿着一条粗壮的锁链缠住了宝剑。
姜钟抽了抽却没抽过来,这时侧面又闪出一个将军,手持钢叉,铛地一声戳在他脖子上,激起水波一般的纹路,隐约可见簇簇鳞甲。
他心中一惊,连忙向天师剑渡去法力,剑体轻吟一声,光芒大炽,将那铁链荡开,横向一扫,在这将军身上划过,发出裂帛声响,将其胸口切出一道深深伤口。
锁将军闷哼一声,退去两步,随手抓起旁边的阴兵,啯啅一口咬掉了半个脑袋,再一口,就把头颅啃光,三五口下去,就吞下一个阴兵。
眼见胸口只恢复了一点,就又抓住两个阴兵往嘴里塞,一直吃下七八个,胸口那恐怖伤口才恢复如初。
而这时,姜钟身边已经围了好几个将军。
这几个将军并不像姜钟那样毫无章法的胡乱挥剑,进退间很有章法,而且身躯高大,武艺高强。
那些刀剑锤叉总能从各种意想不到的地方,划过诡异的弧度,狠狠地砍在他身上,虽然无法破防,却能让他站立不稳,时不时踉跄一下。
而且周围还有一堆浪涌一般挤压过来的阴兵,几乎源源不绝。
这是吃了斗阵技巧的亏。
还好姜钟身躯足够坚硬,加上他们忌惮天师剑,根本不敢硬接,只能闪避,所以虽然看起来狼狈,其实还能支撑。
姜钟明白,这样打下去根本不可能赢,偶尔对那几个将军造成伤害,人家退出战团吃几个阴兵就能补回来,好比开了锁血一样,这怎么打?
他脑筋急转,蓦然想到阳平治都功印来,这东西号称可以穿梭阴阳两界,也不知道在这里有没有用?
横扫一剑,逼退几个将军,姜钟翻手取出都功印,见没有场景发生变化,就渡去一丝法力。
只见大印发出朦朦胧胧的青光,那些将军、阴兵如骄阳照雪般化去,似乎水波一样的纹路在眼前闪烁,熟悉的街道、建筑和乞丐一一出现。
姜钟左右看了看,见没有了阴兵,长出了一口气。
只是没等他这口气出完,眼前一闪,建筑再次消失,将军、阴兵浮现眼前。
城隍爷大喝滚滚,震耳欲聋,“泼魔!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