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里已经乱做一团。
没有那种小摊小贩惊慌乱跑的场面,街道上干净的不行,家家户户门窗紧闭,整个城市安静的不行。
只偶尔有些狗叫声,再迅速转变成惨叫,然后惨叫就戛然而止。
还有些哭喊声,再就听到几声枪响,然后哭喊声也就没了。
这之后,整个城市就静谧的可怕。
事实上,在发现蛊毒之后的当晚,就抓到了一伙人。
李恪良观察很仔细,见带头那人脸色青白,身体虚弱,家里也翻出不少**蝌蚪,甚至还找到了一个石头雕刻的**像。
他几乎断定了就是此人下的蛊。
又见那些被绑来的人似乎是一家子,他们那十几岁的闺女,明显双目呆滞。
看到脸色苍白的约翰之后,这一家子人都恐惧到颤抖,约翰露出了狞厉残忍的笑容,目光肆意地在小女孩身上打量,甚至还**的舔了舔嘴唇,似乎在回味什么。
李恪良立刻就猜到了事情原委,他只感觉热血上头,一股气噌地顶上去,忍不住就想上去宰了约翰这个畜生。
哪知肩膀刚一动,就被姜钟按住,还冲他摇头。
然后就听姜钟淡淡道:“统统关起来吧,只要没有我的命令,凶手就还在逃亡。”
李恪良听的浑身发抖,遍体生寒,见约翰这白皮畜生笑的更**了,就忍不住道:“姜先生……”
“没你说话的份儿。”
姜钟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别奇怪,要适应这样的场面,实在不行可以别看、少看。善良、仁慈都是对于自己人而言的,别看这些土着很可怜,安知几十年后不会生出狼子野心。
想当年东瀛遣唐使入我天国上邦时,是何等的卑躬屈膝,现在呢?何等的残暴无良、嚣张跋扈。白头鹰现在对杨氏兄弟的生意多有帮扶,安知百年后不会成为我们最大的敌人。
所以,最好在自己有余力的情况下,尽力消灭这些苗头。这一点白头鹰做的最好,当初的头皮悬赏让他们完成了最彻底的犁庭扫穴,假如当初的大唐不那么高傲,而是学白头鹰一样,现在安有东瀛猴子上蹿下跳的机会?
所以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老祖宗留下的至理名言,并非无中生有。”
李恪良嗫嚅半天,“可……是不是太过残忍了?”
“残忍?”
姜钟冷笑一声,“你不对敌人残忍,敌人就对你残忍了。”
李恪良垂首道:“姜先生明见万里,恪良不是很明白。”
姜钟道:“世界是不断变化的,人心也会变化,所以最好能在一些惨剧没发生时制止,可惜,我回来的太晚了……”
哪怕再早三十年呢。
姜钟拿着总督手令在周围城市走过一圈后,这场动乱逐渐扩散开来,彻底在局部地区搅动起了狂暴的旋风。
随着时间的推移,海量的钱财开始集中,最后大部分都汇聚到了姜钟手上。
所谓雁过留声,姜钟成了暴发户土财主,于是杨家兄弟就向白头鹰的商人订购了一批各式电台。这下证明了自己的经济实力,白头鹰的商人也开始主动要求合作了。
只要有钱,不止电台,长枪大炮、坦克轮船,都可以买卖!
这些人的脾气姜钟是知道的,资深的战争贩子,生意可谓是做到了全世界,一边给小鬼子输送钢铁、燃油、橡胶等资源,一边给校长放贷买枪买炮。
啧啧,两头赚。
一口气购买了大批物资后,刚富裕起来的姜钟,又成了穷光蛋,于是他拿着总督手令前往了暹罗。
暹罗跟这边不一样,人家那是自治的,上上下下都是自己人,当然不可能乱来,在保证下蛊者不可能跑到暹罗城市之后,他们又交了一笔不菲的保证金,姜钟满意而归。
直到年底,姜钟才宣布凶手找到了,拉出去当街砍了,这场动乱才停下来。
义安城又恢复了平静,跟以往没什么不一样,只是路上的人,显得更加穷困潦倒了。
之前抓起来的人,执行杀一批、关一批、放一批的策略。
李恪良前往牢房,与牢头闲聊了几句后,就被带到了那一家子待的隔断间里,用生疏的土着语言,跟他们交流了起来。
因为姜先生的安排,所以动乱期间,他一直在暗中照顾这一家子,几乎每天都来探望,也因此这一家子才能住在一个单独的囚室。
把凶手找到,他们即将可以出狱这种事告诉他们后,李恪良摸了摸小女孩的脑袋,转身去了另一间囚室。
这里关押着那个蛊师。
蛊师很少说话,习惯沉默,李恪良总是会带给他外面的消息,谁家被抓了,谁家又因为反抗被灭门了,谁家在牢里熬不过死了,等等。
这些消息就让蛊师更加沉默了。
李恪良到他面前坐下,“凶手抓到了,你们明天就能出去。”
蛊师闻言,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尽是麻木和空洞,“我都说过几百遍了,这件事是我做的,跟别人没关系。”
他的嗓音十分干涩。
“你可以决定什么时候开始,但什么时候结束,自然是我们说的算。”
蛊师沉默着,又不说话了。
李恪良瞅着蛊师,“前天,约翰死了,我亲眼看见,他被枪决。”
蛊师愕然抬头,“为什么?”
李恪良摇头道:“约翰是总督的人,要杀他只能总督下令。所以才有了这场动乱,总督得到了利益,自然就不会在意一个手下的死活了。”
他站起身,语气冷漠,“而这些日子死的人,就是复仇的代价!”
蛊师怔忪片刻,涩声道:“你们还不如杀了我。”
李恪良沉默片刻,转身离开。
他一路来到城主府,在姜钟门外站定,恭敬道:“姜先生,探明白了,蛊师已经心存死志。”
姜钟的声音从紧闭的房门后传来,“那就让杨氏兄弟把谣言散出去,手尾处理干净,别留下什么祸患。”
李恪良心中一紧,低头道:“好的。”
而后几天,城内突然起了谣言,说真正下蛊刺杀城主亲卫的,是那个蛊师,正是他惹怒了城主,才导致大家几个月都没好日子过,也不知道多少人家破人亡。
城主一直没抓到真凶,但不忍生灵涂炭,只能找个替死鬼结束这一切。
等城内警察听到谣言,准备去一探究竟的时候,才发现那个蛊师和那一家子人都已经吊死在自家房梁上,于是草草安葬。
民众听闻,更是群情激荡,说他定是心中羞愧难当,才**的!
家里在动乱中死了人的,更是愤恨不已,半夜刨坟鞭尸,甚至动用邪术,把魂魄拘来,折磨不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