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剑来历不凡,功绩更是赫赫。
斩飞僵如切豆腐,杀蜈蚣毫不费力,示龙君亦有忌惮。
此刻贯入阴将头颅,后者霎时间便溃散成漫天氤氲,剑身一搅,就将之搅散。
阴将一死,周围阴兵慌忙四散而逃,须臾隐去不见,一时间阴云尽散,浓雾顿开,重现朗朗夜空。
姜钟伸手在剑身上轻拂,感觉隐约有搏动征兆,“嘶…古怪。”
周围众人恍惚片刻,喜不自胜。
先前烧纸的老人忽然拜倒在地,高呼,“谢神仙救命之恩。”
愚昧。
此番杀人的主使是道士,救他们的却是妖魔。
姜钟冷笑。
周围的人不明就里,一个个都跟着拜下,山呼:“神仙显灵”、“济世救民”。
马老大喘息着站起身,望向姜钟的目光有些惊疑不定,难不成姜先生真是神仙下凡,得道高真?
方才使动水火可做不得假……
“都起来,不准拜!”
姜钟断喝一声,他心中只有利益,对这些人也只是利用罢了,哪儿当得起这么拜?
周围人都愕然不已,不知道如何是好。
老人却颤颤巍巍站起身,虔诚无比,“大家都起来吧,这是上仙仁义,真是慈悲心肠。”
姜钟:“……”
他烦躁的挥挥手,不再理会这些人,找到沈轻秋,吩咐带人连夜赶路,回程要紧,“然后纠集人马,速速赶往福康镇!”
沈轻秋听的奇怪,“姜先生,听您意思是不跟我们一起走了?”他看了看周围,“这里荒无人烟,您还要做什么?”
“自是斩草除根!”
姜钟看向西南,目光灼灼。
刚才两次窥视,虽然不知道对方到底身处何处,但大体方向是知道的,现在既然打赢了,自然要穷追猛打,不留后患。
辞别沈轻秋等人,几下纵跃,转到一处隐蔽处,放出小船,须臾破空而去。
高空中朔风阵阵,吹得衣袂哗哗作响。
翻越山峰,便看到一片莽莽林海,姜钟放低高度,仔细寻觅。
不多时就发现异常。
林中一处空地中,夹藏着一处法坛,姜钟不敢大意,驾驶小船升高,取出大炮,轰然一声塌天巨响,就将法坛炸得稀烂。
小船被后坐力一震,当即翻倒坠落。
片刻后,略显狼狈的姜钟来到这片狼藉废墟,简单搜查一番,却没见到道人尸体,暗暗皱眉。
这家伙跑了?
想及对方似乎可以腾云驾雾,便架船飞起,举目四望,就见四下无云的晴朗夜空下,突兀有片彤霞飞在远方。
“找到了!”
小船骤然由静转动,飞驰追去。
姜钟刚才追来时心里还有些犹豫,害怕这种腾云驾雾的高人手段通神,自己难以对付,此刻见对方竟然跑路了,心下大定。
对方要打得过自己,又何必逃跑呢?
只是追了片刻,却发现对方速度极快,与自己不相上下,这样下去,追到天亮也难见结果。
姜钟想了想,取出M1910榴弹炮,略一瞄准,调整好角度,轰隆就是一炮,强大的后座力震的小船都摇晃不已,要不是他有过一次经验,恐怕又要坠落。
那德清正自驾云逃遁,身后却听到隆隆声响,疑惑回头,骇然色变。
一枚炮弹呼啸飞来!
他急忙催云躲避,险险避开,那炮弹落去林中,传出塌天震响,震得他耳膜嗡嗡作响,须臾一股气浪腾空而起,将彤霞飞云吹得摇摆不定。
德清竦然魂惊,知道对方已经追过来了,却不防一根被炸飞的木刺突然扎进小腿,疼得他直吸凉气。
但他顾不得疼痛,努力维持飞云,极速飞离,只是遭此一耽搁,速度却慢了下来。
姜钟目的达到,拉近了不少距离,已经能看清云上道人身形,见其驾云升起,远离地面,知道大炮再难奏效,就取出了一杆狙击**。
这是M1903春田**,用7.62子弹,有效射程800米。虽然是三十年前的装备,但其性能优越,在几年后的大战中,白头鹰曾大量装备,还改装了一些,加上光学瞄准镜,成了狙击**。
姜钟手里就是改装后的**。
他端枪瞄准,看到那道人面色惊慌,正对着青铜尺说话,心中一动。
这不是拘矩尺么?
那天拘矩尺凭空消失,他就有所猜测。
龙君地处渤海一带,那道门高人也应该就在左近,怎么能追到这么远呢?
现下终于明悟,前后两个道士都拿着拘矩尺,必然不是巧合,这东西应该如同门钥匙一样,有传送的能力。
…只是,道人惊慌失措也不见传送走,或许还需要布置科仪、施法襄助?
姜钟无暇细想,连连开枪,子弹破空而去,却尽数打空,他也不气馁,取出一箱子弹,全当练枪法了。
德清方才设法稳住飞云,又听枪声响起,身体一颤,当即趴倒云上,转头望去,就见身后缀着一只木船,上面立有一人,正举枪连射。
不禁惊呼,“哎呦,瘟神也。”
我已经跑了,你又何必得势不饶人?
德清根本没有反打的念头,在他看来,对方是内丹派高人,绝不是自己可以匹敌的。
这时,拘矩尺上传来声响,“德清,怎么了?可是那妖道追来了?”
德清趴在云上捂着脑袋,“是是,快来救我,快来救我!”
对方气道:“我等都在渤海湾,如何救你?”
德清哀求道:“快去禀告老祖,通传门内,此人法力高强,恐只有老祖才能对付的了!”
那人道:“老祖身受重伤,全赖海域壬癸水精气蕴养,如何能轻举妄动?”
德清又央告几次。
那头沉寂良久,继而响起嘈杂人声,不一会儿响起老祖的声音,“个中详情,说来我听。”
德清心下一定,赶忙说出见闻。
“水火二气?!”
老祖也是愕然,追问道:“你可曾看出是谁家功法?”
一颗子弹破空,正正打在德清臂膀。
德清怪叫一声,强忍着道:“我假借阴将耳目远观,不曾察得气息。”
末了问道:“老祖,我中枪了,还望救我一救。”
老祖沉默片刻,“我会禀告门中,详述你之功业的。”
德清面色惨然,拜道:“万望老祖怜悯。”
老祖道:“不是我不肯救你,只是两地相距甚远,如要挪移,非得借洞天之力不可,然门中洞天是避劫之所,不可徒沾尘劫。”
听闻此言,德清失魂落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