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去百余子弹,姜钟枪法越来越好,忽地一枪,福至心灵,正中道人脖子。
德清惨叫一声,摔落云头,那朵彤霞化作一方丝帕,随风摆荡。
姜钟目光闪了闪,驱动小船追上去接住丝帕,入手光滑细腻,搓动一下就放入袖囊。
而后往下一坠,却见道人已经摔死在树杈之上,他犹不放心,换了轻机枪,连打三梭子,直把人打成马蜂窝,这才作罢。
拽下尸体,姜钟就等在旁边。
过不多久,一道金箓裹着魂灵飞起。
姜钟早有准备,起了乌焰上去,霎时就被撞破,又用水火二气,被轻易钻出,再使毒、蜃二气,皆不能挡。
拔剑斩去,其扭了扭,躲了开去,须臾钻去天空,消失不见。
姜钟却面带喜色,这金箓似乎害怕神锋。
道教讲究万物生克,想来能让无所不能的金箓害怕的,只有护持百姓的天子剑了。
也不知道其怕不怕污秽之物…
下次再有道士追来,可以试试。
姜钟放下思绪,先将这道士一身精血吸干,而后开始摸尸。
但见只有一杆大幡和拘矩尺两物。
想来更多东西都毁在了法坛上。
大幡上写千罗二字,背面影影卓卓,似有千百獠牙厉鬼哀嚎。
姜钟心中一动,晃了晃,幡上就滚下一个身高三米的大将,手持门板一般的大刀,正是阴将。
便举起神锋,要砍了此幡。
那阴将噗通跪地,求饶道:“上仙饶命,我等愿凭驱使。”
姜钟冷然道:“你等是道门阴兵,怎会屈从于我?”
阴将惶恐道:“此幡本是明初白莲教神兵,只因被天师府缴获,重新祭炼之后,就据为己有,末将不得已,只能委身屈从。现复归正途,欢喜还来不及,怎会委屈?”
哎呀?
你小子是真会说啊。
姜钟都笑了,一指道人尸体道:“你言我是正道?”
阴将道:“其等居名山大川,享福地洞天,世代相传,自以为贵,将天下视为囊中之物,予取予求,致使百姓民不聊生。而上仙心有慈悲,不忍见民伤亡,末将斗胆,据此以辨正邪。”
姜钟摇头失笑,这家伙拍马屁功夫真可谓是登堂入室,“也算有理,与我详说此幡功用。”
阴将道:“此幡名为索灵千罗幡,天师府弟子改名千罗幡,幡中藏阴兵千名,阴将三人。但经用至今,只剩下末将一个阴将,阴兵只剩七百六十二人。”
姜钟“哦?”了一声,“不足之兵还能炼回来吗?”
阴将道:“需寻忠勇将士,索拿魂灵,拘于幡上,七七四十九日可成。”
姜钟冷笑。
刚才大战,看似激烈,其实杀的阴兵有限,往多了数也只有几十个罢了,但阴兵却缺了这么多,天师府又不去补全,应该是自诩正宗,不愿意做这等下作事。
由此可见,阴将的奉承之语,不可尽信。
姜钟又问:“阴将如何炼成?”
阴将道:“唯有悍将,于一方有大功,死后受人敬仰,方才能成。”
姜钟奇道:“那你是何人?”
阴将道:“末将彭浦,曾在刘福通帐下做先锋。”
嗯?
刘福通这人可不得了,元末农民起义军的领袖,就是红巾军,号称“虎贲三千,直抵幽燕之地。龙飞九五,重开大宋之天”,甚至攻占汴梁,开国来着,后来被朱元璋派人害死。
“你曾经是红巾军?”
“正是。”
姜钟点点头,了然。
怪不得贬低起天师府这么自然,原来是造反派,起自红巾军,又跟了白莲教,怕是一生都在搞事的路上,仇视特权阶级理所应当。
姜钟咧嘴笑道:“正好,跟着我也造一造天师府的反。”
把幡一晃,即收了彭浦上幡,纳入袖囊,再取出拘矩尺来,看了看,便起剑斩下。
铛!
姜钟被震的手上发麻,青铜尺依旧如初。
这东西能遁破虚空,两回来人都是带着它来的,姜钟岂能让它再安生回去?
取出一筐**来,把尺子塞到中间埋起来,跑远了,点燃一个**扔过去,片刻响起砰地一声,随后是隆隆巨响。
霎时间烟尘滚滚,树木倒伏。
待平静下来之后,姜钟上前搜寻,却发现其只是被炸飞,镶嵌在一棵断掉的树干上,抽出一看,依旧毫发无伤。
正无奈间,尺子忽然颤动起来。
知道这是道门正在唤走此宝,姜钟取出**,绑在尺子上,捻着引线,打算一传送就点燃,给那些老道炸个人仰马翻。
想着,那尺子倏忽一颤,姜钟急忙点上,却只见尺子消失不见了,绳子和**却留在了原地。
不好。
姜钟扔出**,转身离开。
轰隆一声,土石飞溅。
姜钟从树后出来,拍落身上尘土,暗道:怪不得那道人不用尺子传送走,原来拘矩尺回去时只能自己走,带不了外物。
看来,这东西根本比不上门钥匙,比飞路粉都差了不少。
渤海湾,星枢飞宫。
“老祖,现在怎么办?”
有人问。
老祖拿着拘矩尺,暗想:也不知道哪位真人妄动凡心,弃正道而去,非要与我为难?
他想了想,道:“通报门中,请天师聚三山弟子,并正一、全真各派高人,彻查此人前后!”
能修出这般本事,绝不是籍籍无名之辈。
弟子惊讶,“那降龙之功?”
老祖森然道:“只需七八日,甲子四候水就能到了,届时我自然亲去一会。”
姜钟不知道这一切。
他驾驶小船寻到了大部队,在前方落下,那些难民一样的家伙一见他,纷纷拜倒在地,一个劲叫神仙。
姜钟无奈,赶紧钻进了车里。
沈轻秋受了重伤,骨头都断了好几处,幸好没扎破内脏。
姜钟粗暴的给他正了骨头,抹了些生骨灵,敷上白鲜香精,等了半个点,又是一个生龙活虎的小伙子。
开车的两个伙计眼睛都瞪大了,沈轻秋活动一下身子,先谢过姜钟,然后看了看窗外,“姜先生,外面那些人……”
姜钟摇摇头,“东西有限,救不过来的。”
沈轻秋眼神黯淡了下去,他也知道这种疗伤药物肯定珍贵无比,自己能用到已经是姜先生开恩了。
姜钟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外面那些人生生死死见多了,虽然死了不少人,但都没有那种物伤其类的悲伤,反而是庆幸自己还活着……又或许是羡慕死去的人,谁知道呢。
这吃人的时代,受苦的人有四万万,姜钟就是本事再大,也救不回来。
他虽然还有不少魔药,却想留着等到今年十月,给那支代表希望的队伍用,只有他们才能救更多人……
再者,那也是一支即将疯涨的“股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