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先生,人抓到了。”
少女端着一盘洗好的杏子,放到了姜钟面前。
姜钟的目光从监视器移开,瞅了瞅杏子,皱眉道:“你奶奶让你来,就是让你给我洗杏子的?”
少女嘿嘿笑道:“奶奶说您是贵人,伺候好了,少不了我的好处。”
姜钟一阵厌烦,把杏子推开,“都新时代了,就不能挺起腰杆?非要这样作**自己?”
少女委屈道:“这怎么就是作**自己了,我这不是尊重您吗?”
唉。
姜钟轻叹。
这少女是刘寡妇的小孙女,叫路佳佳。
刘寡妇生了三个孩子,老大老二全折在了中东,只有老幺活下来了,老幺生了三个男丁,都在七八岁年纪因为各种原因夭折了,只有这丫头命长,活到了现在。
而老幺也在生下路佳佳之后,就魂归天外了。
路佳佳这丫头也是个病秧子,常年药不离口,一阵风吹来都能感冒发烧。
现在听说姜先生要用人,就赶紧把这丫头送了过来。
刘寡妇怀了什么心思,姜钟自然知道。
到底是自己人,姜钟仔细看了看,本以为这丫头只是体质差,却不想是命中被克。
根源并不在她身上。
联想到刘寡妇是在中东做事的,姜钟生怕她遭人暗算,还特意去内地看了看刘寡妇。
这一看才明白,刘寡妇是天生的“孤寡命”,一辈子断子绝孙,夫亡母丧。
可以说,她的孩子、丈夫、父母都是被她克死的。
这事当然难不住姜钟,奇门遁甲最擅长死地寻生机。
一番推演,发现刘寡妇是金命,而路佳佳则是木命,正应了金克木,由此看来,这孩子能活到现在,也是个奇迹了。
想要改变,也容易。
木得水而茂,只要济之以水,就能死中得活,甚至还有郁郁葱葱之象。
水从何来呢?
金生水。
这并不是让七老八十的刘寡妇再生一个,而是道门常用的“借代”。
刘寡妇是石油大鳄,资本大亨,有的是钱,钱者,金也。
那水又是什么呢?
古人云:君为鱼而民为水。
金生水说来玄妙,其实就是花钱买吆喝,亲近百姓,自然就能破了这命格。
刘寡妇听完恍然大悟,询问是否要让佳佳去做些慈善?
姜钟认为不妥,慈善是上位者对下位者的施舍,马克思早就说过,这种现象是与人民相悖的。
深思熟虑之后,姜钟决定让路佳佳进军演艺圈。
现今港娱文化刚刚发展,影星没后世那种明星包袱,地位类似江湖卖艺的,但也比“戏子”好上不少,属于是新时代的新职业。
想让老百姓喜闻乐见,有什么比几个脍炙人口的好作品更吸引人呢?
姜钟目前正好在港城盯着林九,顺手就能把这事办了。
路佳佳听说姜先生亲自出手给自己改命,平常自然尊敬有加。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说不好听,是给领导端茶倒水,是封建糟粕。
反过来说,这就是礼仪之邦,知恩图报。
这事,没法说。
姜钟摇摇头,转移了话题,“有问出什么吗?”
路佳佳见姜钟不追究了,就取出一沓资料,“这是审讯资料。”
姜钟接过,打开查看。
严真这家伙心高气傲,酷刑施遍了都没有供出林九,偏偏他们师兄弟之间又是用道术传递消息,证据不好搞。
万般无奈之下,只能动用药物。
并不是对付间谍的成瘾性药物,而是沈轻秋支援来的吐真剂,然后自然就是问啥说啥。
于是严真就多了一个“盗窃文物”的罪名,并顺利攀扯到了林九。
现在已经有刑警过来抓人了。
姜钟笑眯眯的拿起一个杏子塞进嘴里,轻轻一咬,酸甜的汁液就在口腔荡开。
舆论再大,也无法真正通过司法审判他,可这回,林九实打实成了“犯罪团伙头目”,而内地对神神鬼鬼的压制可是极其强大的,旧时代他们可以转世,新时代你转个试试?
合上资料,姜钟嚼着杏子问道:“林婷婷呢?”
路佳佳见姜钟吃了自己洗的杏子,当即把眼睛笑成了月牙,“林婷婷最近都住在一个天主教堂里,肚子一天比一天大了,今天早上还喝了一碗南瓜粥。”
“嗯,多注意点,这孩子不能有事。”
姜钟点点头,又拿起一颗杏子。
自从变成僵尸之后,他就没吃过这些零嘴了。
别说,还真挺怀念的。
路佳佳笑眯眯的,歪头问,“好吃吧?”
“中规中矩吧。”
姜钟不想鼓励这种行为,放下杏子,转头看向监视器。
他现在住的是一个沿海公寓,房间里七八个大**电视机,里面显示的正是林九家里的情况。
林九不知道,自从搬了家,就落入了姜钟的圈套。
他最近左眼皮一直跳,心绪不宁,算了好几卦,卦象都语焉不详,在祖宗牌位面前掷杯问问吧,圣杯竟然裂成了两半。
林九算了一辈子卦,从来没遇到过这种事,这是啥意思?祖师爷也不知道怎么办?
叫来蔗姑,蔗姑也变了颜色,但还是安慰道:“别担心了,兴许只是天干物燥呢?再说了,大师兄去武当山取剑了,应该很快就能回来,到时候什么魔胎都给他砍死。”
林九捏着眉心,“我总觉得不对劲。遇到那魔头之前,一切都好好的,小婷也是个听话的孩子,可现在……唉。”
蔗姑问,“你怀疑是那魔头搞的鬼?”
林九点点头,“他最擅长借人道的势力,当年龙虎山不就是这么没的?”
“不能吧,这些年时代变得这么快,他凭什么比我们还熟悉?现在——”
叮咚。
蔗姑话说一半,门铃响了。
“又是谁啊?”
林九一阵不耐烦,这些日子,总有些好事的人上门找事,用道术捉弄几人之后,虽然谣言里多了个“巫婆神汉”的称谓,但没事找事的人也少了很多。
打开门。
外面站着物业经理。
经理苦着脸,“哎呦,您二老怎么还不搬走啊?我这房价都快跌成负的了,您就当帮帮忙行不?我还有老婆孩子要养活呢。”
乓!
林九赶紧关上了门。
现在他们夫妇这名头,谁家的房子肯租给他们?
至于回东坪洲,那更不可能了,被魔头找上门来还得了?
“老头子,谁啊?”
“是房东。”
林九心里有些悲凉。
梆!梆!
外面的人在敲门。
蔗姑大怒,“别敲了!说好了租一年的,现在反悔是什么意思?”
外面声音传来,“阿九,开门,是我。”
林九微微一愣,这声音好像是自己在东坪洲的局长。
他趴在猫眼看了看,发现确实是局长,连忙打开门,“局长,你怎么来了?我那案子……”
他话还没说完,门两边就挤进来一堆全副武装的特警,全部荷枪实弹,迅速控制住了大门,黑洞洞的指向林九夫妇。
三五个特警在林九还没反应过来时,就将他们反拷起来。
“这是干嘛?这是干嘛?”
林九瞪着眼,“局长,局长!”
局长没说话,挥挥手,特警就把林九夫妇带走了。
剩下的人迅速进屋,全方位搜寻。
“局长,没东西。”
特警把刚刚拆下来的监控摄像头收在箱子里。
局长点了根烟,取出对讲机,“路小姐,都办妥了。”
对讲机滋滋两声后,传出声音,“好的,剩下二十万马上到账。”
局长吐出一口烟,“收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