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东芝眼中闪过一抹愧疚。
她轻声说,“本来,一些无法示人的脏事儿我是不想说的,可这关系到我和夫君的命,我就不得不说了,我只能对不起我大哥了——”
她抬头望着孙县令,字字掷地有声,“我大哥会用我们的孩子换掉陈秀芳的孩子,是因为陈秀芳当年所生的孩子不是我大哥的亲生骨肉,我大哥是堂堂陆家家主,他又怎么愿意养着野种呢?”
围观群众听到这个隐秘,震惊极了,他们下意识齐刷刷看向陆夫人。
陆夫人的孩子不是陆家家主的?
难道,陆夫人当年背着陆家主偷人了?
被众人盯着的陆夫人缓缓睁开眼睛。
她开始了她的表演。
她侧眸厌恶地看着陆东芝,斥责道,“荒谬,我看你是为了逃脱罪责才胡编乱造。我嫁给你大哥以后安安分分守在后宅,外男不能进入我的院子,我出门必有嬷嬷和丫鬟陪同,我的孩子怎么可能不是你大哥的亲骨肉?”
停顿了一下,陆夫人又说,“你瞎编乱造也得讲逻辑,如果我真的对你大哥不忠,你大哥还知道我生的是野种,那他为什么不当场摔死我的野种儿子,他为什么还要把野种交给你们抚养?他又不是娶不着媳妇,他为什么不将我的丑事揭穿重新娶一个干净女子给他生孩子,他为什么要把你们的孩子抱来当亲儿子养?他又不是不能自己生儿子,怎么会蠢到替你们养儿子?”
陆东芝望着陆夫人,讽刺地笑道,“恭喜你啊,你猜对了,你的夫君陆睿,他的确是不能自己生儿子!”
陆夫人掐了掐手掌心,佯装出一副震惊错愕的模样。
陆东芝如愿看到陆陈氏这**人震惊的表情,她得意极了。
哼,这就震惊了?
还有更震惊的在后面呢!
陆东芝看向陆家那些震惊的族老们,大笑道,“诸位长辈,你们都不知道吧,你们曾经的族长陆睿,他是个天阉之人,他打小就发育不全,他根本就不能跟他妻子圆房,他也不能生孩子!”
孙县令惊得差点扔了手中的惊堂木。
陆家的老族长也惊得一个哆嗦,差一点从椅子上栽倒下去!
所有人都震惊望着陆东芝。
怎么会是这样?
陆睿是天阉之人,他不能生?
那他娶媳妇做什么?
这不是害人吗?
老族长一杵拐棍,“这绝不可能!”
他老人家指着陆东芝怒气冲冲道,“你闭嘴!陆睿是不是天阉,陆睿能不能生儿子,你一个隔了几代的堂妹怎么会知道?他还能把这种丑事跟你说?”
陆东芝哼了一声,“他想要我的孩子过继给他,当然得跟我说实话,我们彼此掌握着秘密,才能更好合作彼此守口如瓶嘛!”
老族长还是不相信。
他问陆夫人,“陈氏你来说。你夫君陆睿到底是不是天阉之人,你这个妻子最有发言权。”
陆夫人表现出了一脸的迷茫错愕。
她摇头说,“不是,他不是啊,他要是天阉,那我新婚第二天就会闹着回娘家了,我绝不会忍气吞声被他骗婚的!”
停顿了一下,她又说,“再说了,他陆睿若是个天阉,我又怎么会笃信我的孩子是他的,我怎么会笃信我的儿子是陆家的少爷?我的孩子若真的是我去偷人的野种,我怎么有胆子跟陆东芝闹上公堂?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大家一想,也是这么个理。
她都敢闹上公堂,显然是不知道这个秘密的。
孙县令看向陆东芝,“你说陆睿是天阉,有什么证据?”
陆东芝嗤笑。
她瞅了一眼沈锦书,阴阳怪气道,“那边不是有个神通广大的沈姑娘吗?让她把血脉果拿出来啊,然后陈秀芳不是喜欢刨坟开棺吗,你们让陈秀芳去把陆睿大哥的坟刨了,把棺材抬到这儿来当众跟陈秀芳儿子的尸骨做亲子鉴定给你们看啊!只要能确定陈秀芳的儿子不是陆睿的,那就能证明陆睿是天阉了吧?”
“……”
大家沉默对视。
虽然这女的阴阳怪气说话不好听,可这话倒是实话。
孙县令看向沈锦书,“沈小姐,那,可能要再辛苦您一次了。”
沈锦书沉默围观了这么久,实在是没想到,这陆家的事会一波三折,以为尘埃落定了,又发生转折了。
她应了一声,“好,亲子鉴定我来做。”
她看了看天色,“不过都快天黑了,这会儿去刨坟,阴气重,恐怕不太好吧?不然等明天?”
孙县令还没说话,陆夫人就说,“不,不能等明天!现在就去刨!就算坟地里钻出个鬼来我也得去刨!我不能接受陆东芝空口白牙的污蔑,我的孩子绝不可能是野种!”
孙县令摆摆手说,“陆夫人你不必去,你留在这儿,让衙役们和陆家奴仆去就行了。”
说完,他示意两个衙役出列,去跟陆家奴仆一块儿挖棺材。
等衙役和陆家奴仆离开了,孙县令继续问陆东芝。
“亲子鉴定我们等会儿就可以做,我们先来说说这个案子。我们假设你说的是真的,陆睿真的是个天阉,他不能人道,那陆夫人的孩子到底是谁的?本官瞧着,陆夫人好像对此一无所知,想必这件事也是陆睿瞒着陆夫人一手安排的吧?陆睿既然把他是天阉的丑事都告诉你了,那他应该也告诉过你关于孩子的事吧?”
陆夫人也蓦地侧眸望着陆东芝。
她虽然知道了当年的肮脏丑事,可孩子父亲的身份,她始终不知道。
她也想弄清楚,那个替陆振跟她圆房的人到底是谁。
陆东芝如实回答孙县令。
“回禀大人,大哥的确跟我说过。”
“大哥说,他从小就发育不全,他没有能力,可是他身为陆家家主唯一的儿子,他想要做下一代家主,就绝不能让人知道他有这样见不得人的隐疾,陆家不会要个不能延绵子嗣的太监来当家做主,所以哪怕不能人道,他也装成正常人一样娶了妻。”
“妻子娶回来了,那圆房怎么办呢,他上不了啊。”
“早就知道自己有隐疾的他便提前几年安排了,他偷偷找了个绝对信得过的男人,新婚夜他让那个男人替他去了新娘子的房间里,跟新娘子圆了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