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条路都不可行。
赋税增加,天子在百姓中的威望就严重下降,这还是过去赵破虏教她的。
裁撤兵马,只会让各个诸侯国更加猖狂。
“太师,都不行。”
“这……陛下,那老臣就没有法子了。”
连日宠幸男子的沈行君,现在脑子比过去好使多了。
她顺着赋税的思路一想,很快便有了主意:“掠夺大户,从那些富商身上索取。”
“陛下的意思是?”
“天下最富裕的地方在江南,那里的顶级富商,随便拎出来一个,都有千万两银子。”
现在意思很明显了,就是去掠夺,去抢。
可朝廷抢夺豪绅,那也有失国家的尊严啊,对天子形象极为不利。
沈行君笑道:“太师,你可派人偷偷行事,谎称是赵破虏派的人,懂么?”
“臣明白。”
……
没过几天,赵破虏就带着吕玉去了江南。
但他没有带兵马,只是替部落去谈一笔生意。
之前收降各个部落,赵破虏手中已经积攒了太多的皮草,可以换取大批银两。
他考虑了许久,靠攻城略地来占取城廓,不如自己建造。
要知道,神弃之地虽是平原,但沃野千里,地势平坦,很适合城池的打造。
即使水源稀缺,也可以自己开凿出河流。
先前不这么想,是因为钱还不够多,若能握有千万两银子,这些都不是问题了。
江南,赵破虏是第二次来,仿佛置身天国一般。
他赶着马车,手拿酒葫芦,在充满人群的大街上晃悠着。
吕玉掀开车帘,被外头的景象给吸引住。
女国已经穷了三代人,她从一出生就没见过这么繁华的街道,车水马龙,俊男美女比比皆是。
街边的楼上,还有文人吟诗作赋,好一番盛世景象。
“大乾国这么繁华么。”
“不,只有江南是这样,这已经是大乾的腹地了,战火很少延绵到这里。”
“你是来做生意的,为什么那些皮草不带在身上呢?”
“有清单就行了,回头找人给他们送过来。”
吕玉冷嘲道:“你手里什么都没有,哪个**会跟你做生意,人家又凭什么相信你。”
“就凭我是赵破虏。”
马车直接去了江南巡抚衙门,赵破虏见到巡抚。
此地巡抚张文路是举人出身,曾经受到过赵破虏的提拔,从一个县官在一年内升到了巡抚,稳坐交椅。
他对赵破虏的感激,有如再升父母一般。
为了避嫌,张大人把赵破虏带到后院,不让外人来见。
“恩公,你怎么还敢到这儿来呢,全国都在通缉你啊。”
“你怕了?”
“这叫什么话,若没有恩公提携,我怎么会有今日。恩公在上,受我一拜!”
赵破虏扶起他:“不必如此,我这次来,是想跟你做生意的。”
说着,赵破虏拿出皮草的清单,密密麻麻,全是字样。
江南富商一抓一大把,这些皮草是平原上的所有部落在几百年内积攒下来的,完全够的上千万两银子。
但张巡抚的脸上却有不悦之色。
“怎么,很为难?”
“恩公有所不知,前日,太师派人来到我府中,让我找人假扮成您,去强取那些豪绅的钱,事情却泄露出去了。”
“强取?”
一旁的吕玉惊呆了:“是偷还是抢呢?当朝太师也这么龌龊?”
哪里是太师啊,肯定是女帝要求的,谁不知道太师是女帝的心腹之人呢。
赵破虏一想就知道,定然是国库空虚了,女帝选择了这个办法。
让地方官找人做这件事,是太师想甩锅,为自己留后路。
但巡抚衙门里,人多嘴杂,泄露消息是分分钟的事,怎么能瞒得住。
刚刚才掠夺走人家的巨额财富,现在又跟人家谈生意,谁会愿意呢。
张文路哭笑不得:“我这个巡抚怕是也当不了多久了,一旦议论声大起来,皇帝势必要拿我开刀。”
能让沈行君做到这一步,可想而知,她的处境有多不妙。
江南这地方,赵破虏势在必得。
全天下最富有的地方,怎能拱手让给无德的昏君。
考虑片刻后,赵破虏端起茶杯,对热茶吹了吹:“张文路,你愿归降我么?”
“恩公,你……”
“我要江南。”
巡抚大人略加思考后,起身下跪:“我愿意。”
“好。”
吕玉听完就觉得有诈:“慢着,你是朝廷巡抚,一省之长,会那么轻易就归降外人?变节的也太快了吧。”
“唉……”
张文路做苦:“恩公,姑娘,你们有所不知啊,其实大乾现在已经是四分五裂了,连朝廷都分出派系。”
岂止是这样,情况比他说的还要复杂。
西夏等国在与朝廷和谈之后,并没有按照约定将所有的城池归还,只是不再攻打下去了。
大乾曾经拥有的广大疆土,现在却还剩下不到三分之二。
好几个省都已经独立出来,表面上,他们属于大乾,其实都在私底下招兵买马,想要自立为王。
而这一切,全是女帝刚愎自用的结果。
数百年的大乾,现在已是风雨飘摇,支撑不了几天了。
这也是为什么北武皇帝一再要求赵破虏攻打大乾的主要原因。
北武要是不取城池,难道全让其他国家分割了不成?
“恩公,皇城还传出谣言来,说女帝宠幸一个男子,而那男子的样貌身段,与恩公别无二致。”
吕玉一口水喷出:“什么?”
她好奇的看着赵破虏:“你跟女帝还有一腿?”
这可把赵破虏给整懵了,他和女帝之间,可连手都没拉过,更谈不上男欢女爱了。
不提这些破事了,现在要做的,就是提早尽可能多的拿下大乾一些城池。
其实占据江南地区就已经足够。
“你把那些富商找来,我自己跟他们谈。”
巡抚下令让豪绅来见,他们不敢不来,民再厉害也怕官府。
当天晚上,本地的十多位巨贾来到巡抚衙门的会客厅,所有人都阴沉着脸。
他们已经得知是张文路找人抢夺自己的银票,面对这样的官府,谁心里会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