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孩子洗了个石榴回来,原地一仰头看傅青山也上楼了就扯着嗓子问乔辛夷。
“婶婶,你要吃哪个?你先挑~”
“谢谢哈,我不吃。”乔辛夷摇头,“一看就酸,一会儿你们吃了就知道。”
“大姐我知道酸,所以我们决定一会儿泡进糖水里。”乔云柏抱着空碗过来,一边剥一边说,“泡了糖水肯定甜。”
“我切块苦瓜给你泡两天糖水你要不要尝尝甜不甜?”乔辛夷反问。
信誓旦旦的乔云柏表情一僵,啊了一声,傻住了。
显然他原本心里认定泡了糖水的石榴一定甜,结果乔辛夷举了个例子把他弄懵了。
傅青山笑出声,变魔术似的从身后拿出一个圆鼓鼓胖墩墩粉溜溜的石榴。
“乔老师,我手里这个石榴要尝尝吗?”傅青山很肯定道,“我看过了,树上就这颗最红。”
乔辛夷快笑死了,两个孩子和乔云柏挑了半天,结果最红的却神不知鬼不觉落到傅青山手里。
傅青山还拿了空碗上来,乔辛夷点了头他就用小刀在石榴上划了几下,一边把石榴剥进碗里,一边提醒她,“以后别搞突袭。”
见乔辛夷不解地看向他,傅青山解释着:“一开始我的视线被乔云柏的身子挡住,我没注意到你站在这里,后来你往我们的位置丢了个东西过来,要不是临了透过二楼露台栏杆缝隙里看到你的裙摆,我刚才差点把乔云柏从梯子上薅下来就地卧倒。”
“不能对你搞突袭?”乔辛夷明白了傅青山的意思。
“最好不要。”傅青山点头。
这是傅青山的职业病,和一名军人玩偷袭游戏确实不明智。
不是看自己笑话就是看他笑话。
但乔辛夷并不想看自己的笑话,更不想看他的这种笑话。
“这次我不知道你也在,原来打算偷袭乔云柏来着,不过我现在知道了,以后我要偷袭你之前,我一定会先通知你一声。”
乔辛夷**兮兮地举起她的手,“就比如现在,傅青山,我要偷袭你了!”
话说完乔辛夷就把手贴在了傅青山的腹肌上,隔着衣服揉了**了摸。
傅青山眼皮一跳,笑道,“我缴械投降,任你袭击。”
他站在那继续慢条斯理剥手里的石榴,不小心捏烂了的直接塞乔辛夷嘴里,看她酸得眉头紧皱,他低声笑,“你还真是吃不了一点酸。”
楼上乔辛夷和傅青山的对话引起了楼下三个人的注意。
乔云柏小小声嘀咕他大姐和姐夫真幼稚。
但傅临舟和傅泽雨却以为乔辛夷真的开始攻击傅青山,两人迅速站起来,朝着楼上喊了声。
“婶婶!坚持住!我和弟弟马上来帮你!”
两个孩子一边喊一边迈着风火轮似的小短腿往屋里跑。
傅青山一直等两个孩子快到露台,才当着两个孩子的面把露台门锁上。
两个孩子气得在外面大声骂叔叔坏,朝着乔辛夷比手画脚,教她怎么把叔叔揍扁扁,把乔辛夷笑得都直不起腰了。
傅青山像是看不见两个孩子在外面要气炸了,继续剥他的石榴,等剥完后才和乔辛夷说:“我去把这些压成汁然后加点糖或者蜂蜜,你喝吗?”
乔辛夷舔了舔嘴唇,天然鲜榨果汁啊~
“这么热的天要是再来几个冰块就好了。”乔辛夷感慨着。
“冰箱不好买。”傅青山摇摇头。
“好买我也舍不得买。”乔辛夷头摇得比傅青山更干脆。
现在的冰箱是奢侈品,她有这钱,她更愿意拿去买楼。
这时候买冰箱太高调了,她要悄悄买楼,十年后惊艳所有人。
乔辛夷叹了口气,说再多借口,说白了就是现阶段穷,只有穷人才会有舍不得的心态,也只有穷人需要取舍,还是只有穷人需要性价比。
“让云柏给你买两根冰棍放进去?”傅青山出着主意。
乔辛夷一听连连点头,立刻朝着底下还在哼哧哼哧剥石榴的乔云柏喊了声,“云柏,你去帮我买一趟冰棍,我就要白色儿的那种,你们的你们自己挑。“
乔辛夷说完后就把露台门打开,两个孩子哈一声跳进来,叉着腰仰着头看着傅青山。
“叔叔,可让我和哥哥等着机会进来了吧?”傅泽雨道,“哥哥说了,只要我们在门口等,叔叔和婶婶总是要出来的。”
两兄弟就是特地进来宣告一下他们等来了胜利,完全没要傅青山的回应,喊完就手拉手跑了,一边跑一边喊,”舅舅等等我们!我们也要去!“
是名副其实的跟屁虫。
乔辛夷这才想起来把帆布包里的东西抖出来放桌上。
先掉出来的是窦翠芳塞进来的那些钱。
乔辛夷还没在这年头见到过后世用的那种红包袋,这里包喜钱讲究要沾点红,所以都是用过年写春联用的红纸裁开,裁成长条把钱包一圈就算是红包。
窦翠芳这么一扔进来,乔辛夷再这么一倒,钱和红纸都散开了。
“你猜一下这些钱是哪来的!”乔辛夷把钱搂一边,把喜糖搂一边,又把红纸挑起来搂一边。
这三样东西凑一起傅青山就猜出来了,他和乔辛夷也收了些礼金,也是这样的。
“你从老乔家拿的?”傅青山看了眼,“看着不少,老乔家谁这么舍得?”
“今天的新娘子确实挺舍得。”乔辛夷把她在厂里打听到的事说了,又把她在乔家诈窦翠芳的事说了。
“我当时也没证据,也是听孔姐那么一说,心里知道有这这么个可能,所以就那么说了句试了一下,一看窦翠芳那神色就知道孔姐没说错,窦翠芳真的怀孕了。”
乔辛夷一边数钱一边说:“乔来旺和窦翠芳昨天才认识的,窦翠芳的孩子肯定不是乔来旺的。
我就说呢,一个二十三岁的女同志怎么会看上乔来旺这老东西?这么火急火燎就把婚结了,她是怕拖久了孕相出来了不好办。”
这年头乱搞男女关系和未婚先孕,哪一个事的后果都是能把一个人逼疯的程度。
“我回来的路上就在猜窦翠芳的孩子会是谁的。”乔辛夷拍拍桌上的钱,“整整二百三十八块钱。”
好一个二**。
“窦翠芳一个食堂临时工,而且来省城不久,怕我说出去她怀孕的事就能给我这么多钱,可想而知她肚子里那个孩子不知道值多少个二百三十八块钱。”
乔辛夷抬头看傅青山,把她心里最大胆的那个设想说出口。
“窦翠芳姓窦,和钢铁厂主任不是一个姓氏,她说是主任的表妹,但是两人年龄还差了二十四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