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时商神色微怔,但很快便恢复过来。
“好久不见。”
听着他一贯温润的话语,姜清棠提着包的手微微收紧,“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个时间,他不是应该在南洲吗?
“爷爷让我回来处理点事情。”
姜清棠思绪转的飞快,“是……回来处理傅沉影在网上的言论?”
傅时商微点头。
“沉景他之前言语挑衅祁少,爷爷说被教训怪不得祁少。”
“至于沉影,这件事即便公关,也会对两家造成一定影响。最好的法子就是用别的事情转移大众的聚焦点。”
用其他的事情来转移这件事引起的舆·论?
姜清棠敛眸,“傅老有提是什么事情吗?”
闻言,傅时商欲言又止。
“抱歉,我忘了,现在你我立场不同。若是不便说,就算了。”
“后续爷爷亲自规划,具体怎么安排我也不清楚。”
“原来是这样。”
傅氏的掌权者,如今仍是傅老。
傅老健在,傅家就尚能团结。
两人间的气氛变得些许微妙。
她话锋一转,“那你怎么想着来这里?”
“我听耿浩说,你准备将琼花苑变卖了。今天回来,路过了,便想着过来看看。”
话落,他轻晃了下手中钥匙。
姜清棠垂眸,见正是琼花苑的备用钥匙。
“你进屋了?”
琼花苑安装的是智能锁,傅时商知道密码。
之前她跟祁斯爵来过,锁的电池应该管够,不至于让他使用钥匙开门。
“没有。”
傅时商敛眸,“刚在犹豫要不要进屋,你就来了。”
“既然来了,喝杯茶再走。”
正好,她有件事想要问问他。
姜清棠越过他,走至门口。
密码输入。
“嘀嘀嘀——”
“咔哒——”房门打开。
“我去烧壶水泡茶。”
她放下包,径直来到厨房打水。
姜清棠刚把热水壶插上电。
转身打开冰箱,看到里面还有之前买没来得及拆的水果。
拆了塑封薄膜,清洗后切开。
身后,傅时商驻足在原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打量着屋内。
“还是一点都没变。”
三年前是什么样子,三年后依旧。
“嗯,一直没变。”
琼花苑的装修,是当年她跟他一起定的。
养父母死后,她对家的设想比较淡薄。
即便买了房子,也全只当是临时落脚点。
从房子装修,布局,其实大多都是傅时商在旁出谋划策。
“嘶——”
走神,刀不慎切伤手指。
“怎么这么不小心?”
傅时商闻声过来,在看到她手指上的鲜血时,握着她的手对清水冲洗后,熟悉的从柜子里拿出医药箱,取出创口贴给她贴上。
他瞥了眼砧板上的水果,“说好喝杯茶,怎么还切上水果了?”
“冰箱里有,就顺手准备点。”
姜清棠盯着手指上的创口贴,嗓音寡淡。
傅时商听出她情绪不佳,“剩下的我来处理,你去外面待着。”
总共也就两个橙子,一个苹果跟一个火龙果。
很快就被他切好装盘拿出,搁在茶几上。
他抽了纸巾,擦了擦手,“橙子有点酸,应该不是原来那家店买的。”
姜清棠拿起一片苹果尝了口,味道一般。
“网上预订的。”
她喜欢吃甜的水果。
勉强吃完手里的一片后,便没再继续动手。
傅时商更是未碰。
姜清棠给两人泡了茶,犹豫再三后开口:“我有件事想要问下你。”
“你说。”
傅时商摘下眼镜,收入包中。
姜清棠深吸一口气,语气平缓:“无脸男的陶绘里有个监控器,是你安装的吗?”
问这话时,她掀起眼帘,平静无波的眸色一瞬不瞬的盯着他。
傅时商吹了吹茶杯上泛起的热气,“嗯。”
姜清棠心头一紧,“是……什么时候放的?”
傅时商低沉回答:“爷爷让你去柏杨山庄接傅沉景之后,我在陶回绘下开了一条缝,之后又用胶水偷补上。”
闻言,她心,咯噔了下。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一直以为他是信任她的。
“就因为傅爷爷让我去接傅沉景,你就不信我会跟你统一战线?”
所以就在陶绘里放监控器,监控着她?!
面对她带情绪的质问,傅时商却是沉默。
恍惚间,她好似看到了自己跟祁斯爵。
只不过这一刻,她自己成了祁斯爵。
她强行逼迫自己冷静下来。
“抱歉,我……”
话落,她起身准备离开。
傅时商却是伸手握住她,“棠棠,你我之间永远不需要抱歉。”
她垂眸对上他幽深不见底的眸子,蜷缩的手指微紧了紧后,失望的将他的手从手腕上扯下。
“你我之间的确不存在抱歉一说。”
一如祁斯爵所说,他与她的恩亲,某种程度上来说,早该两清了。
可她就是……心底隐隐抱着某种不现实的期待。
那份期待,时至今日,她自己都不知道具体是什么。
傅时商望着被扯下的手,喉间一哽,眸色幽幽的望着他:“我放监控,只是为了确保你的安全。”
“不告诉你,也是为了不让你瞎想。”
闻言,姜清棠心头一颤。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做是为了她的安全?
“棠棠,这些事都过去了,你不需要知道太多。”
“我需要知道!”
姜清棠执拗的劲上来,“当年在傅宅,到底还发生了什么?”
“还有当年你刚接手傅氏,为什么会险些面临入狱的可能?”
她搬出傅宅入住琼花苑,不到一年的时间,傅时商就面临被调查,几乎是要被判刑入狱。
“三年前,你不让我问。我没问,现在你说监控是为了确保我的安全。至于原因你依旧不让我问。你说我究竟是该信你对我的信任,还是信你……对我别有利用?”
若是以前,她一定会毫无保留的相信他。
可现在,发生的事情太多太多。
一些过往被她忽视的细节再度被翻起,让她不得不怀疑,从他接近自己开始就是别有目的。
傅时商眼眸微暗了暗,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利用?”
“姜小姐,您这话未免也太伤人了!”
两人僵持时,耿浩的声音从后传来。
她惊愣回头,“你……”
刚想问他怎么进来的?
目光却触及不知何时站在门口的祁斯爵。
他眼神冷冽如万年化不开的寒冰,周身萦绕着一股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