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平安刚伸手,准备扶起眼前,这个脸色没有丝毫血色的宋集薪。
但在后一秒,宋集薪咬紧牙关,冷着脸,挥手将陈平安的动作打断。
身体如同大病初愈般病怏怏的人,强撑着一口气没有接受陈平安的帮助。
“哼,不用。”宋集薪全凭自身意志,许久都没倒下,可见其与王叔宋长镜多有相似。
“这…”
性子有点憨厚的陈平安,目光有点为难地望向齐静春这边。
齐静春见状,表情淡然,轻微摇头,嘴角带笑,示意他不必在意这些杂事。
“……”
陈平安拱手敬礼,之后大步走向苏凌这边。
“苏大哥,那杀神…”
苏凌顺着陈平安的视线,目光望向,远处那被印章轰出一道方方正正巨坑。
而在巨坑中央,宋长镜此刻可谓杀气全无,活像个被折磨至体无完肤的凶猛狼狗,衣衫褴褛。
甚至到了身上只不过挂着几片染血破布的狼狈地步。
宋长镜就这么,毫无动静地躺在深坑底部,意识全无。
不同于被自身杀意支配陷入杀戮心魔,宋长镜这时可谓被彻底打服,根本无法动弹一丝。
而那被苏凌拳头击中的侧脸,早已肿起一个老大的血瘀鼓包,如同三年前那挑衅他的宋集薪一样。
只能说不愧是皇族亲人,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连境遇都相差不了多少,让人不忍直视,忍俊不禁。
当然,如果宋长镜还能站起来,苏凌也不介意,再次将宋长镜给锤趴下,给刚毅俊脸另一半弄个血瘀青包出来。
不过在这时,齐静春抬头,深邃目光眺望远方。
那里是苏凌一拳之下,被轰飞宋长镜裹挟的强大余波所摧毁的房屋遗址。
可谓满地狼藉,入目所及皆是碎屑,可见,纵然是苏凌十分之一不到的力量,依然能造成极为巨大的余波伤害。
这还只是苏凌的力量,已经全部作用在了宋长镜那张脸上的。
片刻后,齐静春摇头叹气,负手于背,另一只手伸直。
齐静春指尖忽然间亮起一道璀璨鎏光,蕴含莫大威能,神通很是厉害。
齐静春薄唇微动,只见一道形似‘镇’字至圣真言的字符。
在齐静春嘴里游出,悠然自得,如同一条鲤鱼般在空无一物的空中摇曳,如鱼得水,很是神异。
“流光飞逝。”腊尽回春,弹指间,伴随齐静春那温声传播。
一股蕴含时空法则不易觉察波动,在齐静春身上涌现,刹那间,化为实质,如同无法阻挡潮水一般。
以齐静春为源头,迅速扩散至周边,方圆百里内被余波摧毁的房屋,被这道蕴含莫大神通的力量覆盖。
在下一刻,甚至是眨眼间,满地狼藉的屋子,转瞬间,已然恢复原貌,似乎根本没发生过什么一般。
这种通天的力量表现,就连在一旁见证的苏凌都感到有些惊讶。
并且在内心肯定,齐静春肯定没原著中那般实力不济。
就这露出的冰山一角,足以证明,齐静春绝对是名副其实的大神通者。
毕竟,弹指间,时空法则皆被听调,如同那万古前至高天庭中神人,主宰世间一切法则。
虽然这份威能,可能受限于此方洞天,骊珠洞天隔绝外界大千,所以,这里的时空法则才能被轻易撬动。
但依然不能小觑,名为齐静春的读书人,这位问心无愧的儒家圣人。
“带着你的王叔,离开这里吧。”
齐静春收回手臂,负手于背,没去看一片拱手敬礼的宋集薪,目光忽然瞥向苏凌这边,似乎有话要说?
齐静春沉默片刻,最终还是没多说些什么,只是朝着陈平安点头。
之后转身,在下一刻,身体如同泡沫一般顷刻间化为漫天鎏光,消失不见。
齐静春流光飞逝,原地只剩宛如细雪般的薄光飘落。
“哼。”
宋集薪用着不屑的目光,望向陈平安这边,看也不看一旁的苏凌,快步赶往,自己王叔,宋长镜昏迷不醒的方正巨坑那里。
“哎呀,闹出来这么大的动静,陈平安你小子可要出名了啊。”
苏凌嘴角带笑,调侃着看向一旁,望着齐静春消失的位置入神的陈平安。
陈平安闻言,反应过来,尬笑着挠头,犹豫片刻,好奇问道。
“苏大哥,你难道已经…”
苏凌见陈平安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怎么不清楚,这傻小子又在钻牛角尖,也不烦恼,笑着答道。
“呵呵,这些事情,别瞎想,容易道心蒙尘。”
陈平表情一愣,但转念一想,也是这个道理来着,所以并未继续深究,转头用着崇拜的目光望着苏凌这边。
“那…苏大哥你真厉害。”
作为书没读过几本的陈平安,绞尽脑汁,搜肠刮肚,嘴里依然冒不出一句好听的话来,属实难为陈平安。
可不是嘛,陈平安唯一能读书认字的地方,就是有去山崖书院送信时,偷摸在一边,旁听那短暂的时间学习。
这稍微有点凄惨,但陈平安并不觉得,反倒是怡然自乐,一副土狗般懂得满足,也很是憨厚,没多少心思。
听闻此言,苏凌失笑一声,招呼着陈平安走向家门,准备继续传授,关于武道的知识,也算给陈平安开小灶。
陈平安听到这个,顿时欢天喜地起来,因为陈平安也很羡慕,苏凌能有这种堪称世间无敌的力量。
虽然光是听取武道知识,还不足以让他未来也能变得像苏凌这样实力强大。
但懂得满足的陈平安,丝毫不觉得气馁,反倒十分的开心。
——
临近傍晚的前一刻钟,天还未暗,小镇依然稍显热闹。
这跟不久前,齐静春出手将大片损坏的房屋修复有很大关系,茶店、包括任何信息流通的地方,都对此议论纷纷,好不热闹。
另一边,苏凌这里,历经了整个下午的传授武道知识,苏凌总算清楚,陈平安这个武道天赋,真是一言难尽。
不说烂泥扶不上墙,但也是扶不起的阿斗地步,属实让苏凌感到头疼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