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没想过我能在一个只有几十平方米的房子里待一年之久,每天除了练武就是练武,几乎没离开过。
都说南方冬天很少下雪,但去年的冬天却异常寒冷,连续下了十几天大雪,整个世界都是白茫茫一片。
冬去春来,又到了炎热的夏天。
不过大山深处还算凉爽,尤其是早晚,要穿厚衣服。
我以树枝为剑,将一套剑法练完,柔软的枝条在我手里俨然已经幻化成两把利剑,每招每式,都能撕裂空气。
“**!”
耳边忽然传来鼓掌声,脚步轻盈,明显功底深厚。
不用看也知道是青山派的大长老来了。
这一年来,我很少和外人接触,胡明月又经常不在门派,所以接触最多的人就是钱长老。
钱长老叫钱裕达,能坐上青山派大长老的位置,其实力也是非常厉害的,只不过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钱裕达这个大长老在胡明月的眼里却比不上其他几个长老重要,甚至还有人说,这些年钱裕达是赖在青山派的。
“掌门果然慧眼识珠,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你就能将双子剑法修炼到这种程度,实属不易。”
钱裕达似乎并没有太大的变化,佝偻着腰走进来,浑浊的目光里面带着赞赏的味道,“门派弟子比武的日子将近,只要你能代表青山派参赛,即便拿不到第一,前三也应该是稳了。”
准确来说,双子剑法应该是两套完全不同的剑法,所以要想学会这两套剑法,首先就得学会一心二用,同时操控左右手,利用两只手之间的配合,才能将双子剑法的威力发挥到极致。
很多武者都是右手练剑,极少数是左撇子,但双手练剑的人却少之又少,这也是双子剑法无法在青山派广泛传开的原因。
也许我真的有练武的天赋,能让左右手同时使用两种不同的剑法,但双手之间的配合还算不上很默契,所以始终都无法掌握双子剑法的精髓。
“钱长老过誉了,双子剑法高深莫测,我也只能学到表面,摸不清里面的精髓,所以这套剑法被我施展出来,威力会大大削弱。”将两根树枝放在桌子上,我又倒了一杯茶,走过去递给钱裕达说:“当然,我的进步也离不开钱长老的指点,这一年来让钱长老费心了。”
钱裕达捧着茶杯,摇头苦笑道:“照顾你是掌门亲自下达的命令,我又岂敢违抗?要说恩情,你还得记在掌门头上才对。掌门时常不在门派,如果她回来看到你的进步这么大,也会很欣慰的。”
我比了个手势,示意钱裕达入座,“钱长老在青山派待了多少个年头?”
“已经记不清了,但从我在武林中小有名气的时候,我就是这里的护法,少说也有四五十年了吧。”
“难怪连胡掌门都不得不对钱长老礼让三分,四五十年,钱长老将一生时间都奉献给了青山派,佩服。”
钱裕达倒没有立即说话,而是先喝了口茶,又将茶杯放在旁边的桌子上,叹了口气才说:“你看到的都是表面现象,掌门之所以让我做青山派的大长老,不是因为老朽的能力有多强,论实力,秦长老的实力应该已经超过我了。”
我说:“门派中的长老,权利和地位仅次于一派掌门,所以长老的人选绝不会单纯地根据实力强弱来决定,钱长老德高望重,名气远在秦长老之上,这或许也是胡掌门让你做大长老的原因。”
钱裕达沉默了良久,“你说的有道理,但也不完全正确。当年老掌门还在的时候,我就和胡掌门大打出手过,后来老掌门退位了,就将掌门之位传给她女儿也就是现在的掌门。所以掌门对我始终都耿耿于怀,只不过为了大局考虑,胡掌门才没有为难老朽。但很多时候,我这个大长老都会被掌门架在火炉上烤,上不能上,下不能下,那种滋味才最难受啊。”
原来钱裕达和胡明月还有这样一段过往,难怪有人会说钱裕达这几年是赖在这里不走的,要不然大长老的位置,早就传给秦明了。
也就在这时候,我猛地皱起眉头,“钱长老,你是说掌门的位置是胡掌门的父亲传给她的?”
“没错。”
“可据我所知,胡掌门是长安胡家之女。”
“胡掌门确实是胡家的族人,不过她父亲却不是胡家的成员,胡掌门从小生活在胡家罢了,后来他们父女相认,胡掌门就回来继承掌门之位了。这是掌门的私事,就此打住。”
原来胡明月不是胡家的族人,这么说,胡明月和胡铭就没有血缘关系?
当初胡铭一口一个姐姐,叫的无比亲热,比亲姐姐还亲。
哒哒哒!
就在这时,一个护院匆匆走进院子,人还没看到,声音先传进房间:“大长老,掌门回来了,请你和莫凡去她的住处有事要谈。”
“掌门回来了?”钱裕达立即从凳子上站起来,“知道了,告诉掌门,我们随后就到。”
我住的这个院子原本是秦明的,秦明常年在长安胡家,所以钱裕达就安排我住在这个院子里,和胡明月的住处隔着两个院子。
来到胡明月的住处,钱裕达停在门外恭敬地说道:“掌门,我和莫凡来了。”
“进来吧。”
房间里坐着两个人,一个就是风姿卓越的胡明月,另一个则是坐着轮椅的侯世杰。
胡明月年轻漂亮,侯世杰面黄肌瘦,两人形成鲜明的对比。
“你是……侯世杰?”钱裕达仔细打量着侯世杰,表情变化不可谓不大,尤其是目光里面带着震惊、惭愧、懊悔……可谓是复杂至极。
相比钱裕达来说,侯世杰明显冷漠得多,目光中甚至还带着仇恨的味道,咧嘴道:“你是不是以为我已经死了?你不知道狗命是最长的吗,你这个老东西都还活着,我这条疯狗怎么可能会死!”
侯世杰居然骂自己是一条疯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