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对她抱出的小主子都不会怀疑,因为所有人都觉得她见过小主子,从小主子一出生,她就是守在小主子身边的人。
可……
这件事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没有见过刚出生的小主子。
中间……
甚至有很长时间不在小主子身边。
她觉得很长时间,非常长。可后来冲进去的人说,时间很短,三不很确定时间很短,他说,相爷怎么可能让生产的皇后娘娘和孩子,处在那样危险的情况下不作为。
所以时间很短。
如果时间很短,永固姐更不可能有时间换孩子……
所以她当时很快否定了这个一闪而过的可能……
三皇子,十一公主?
十一公主并不像皇上,她像莘嫔,眉如远黛、玉雪可爱,却有人说三皇子和十一公主像!
那么三皇子还和谁像!?
钱金近身伺候两人二十多年,她们几次夹过同一种菜她都能想到,但莘嫔很快会说,那是她给三皇子夹的,她不吃。
她真的不爱吃吗?还是她不敢爱吃。
想到那种可能,钱金便浑身发冷,冷得瑟瑟发抖……
她极有可能,亲手把错误的小主子,抱给她效忠一生的皇后娘娘。
钱金无法呼吸的抓着自己的衣领,比不敢看那两个说话的人还令人恐惧。
莘嫔的那个孩子……
当年……当年莘嫔的那个孩子……
早去了……
对啊,为什么那个孩子早早的去了?
莘嫔还一心为三皇子考虑,甚至莘嫔赌上全家为三皇子谋划。
钱嬷嬷突然觉得浑身冒汗,恐惧不已。
“嬷嬷,钱嬷嬷!你怎么了?叫女医!”
钱嬷嬷立即抓住对方的手臂,手紧得能把对方胳膊掐下来,一字一句开口:“老毛病了,不用惊动人,先把我扶**,叫永寿公公过来,动静轻点别惊动人。”
“是,是。”小宫女快吓哭了。
……
钱金已经起不来了。
有惊吓,更有愧疚,莘嫔和三皇子相处过的种种细节都是凌迟她的刀!
她不用查,已肯定心中的肯定。
就是因为肯定才不敢声张。
永寿吓了一跳:“你这是怎么了?刚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病得这么厉害?大夫看过了吗?你不先叫大夫,叫杂家过来做什么,杂家又不会看病,胡闹。”转身就要请大夫。
钱嬷嬷伸出手只拉得住他衣袖,很快无力垂下:“我没病,你记不记得很多年前……你似真似假的问过我一句……”
“都什么时候了,你说这些做什么,来人,去请女医过来。”
钱嬷嬷却没有停下:“你问我,‘女子会不会将对自己孩子的疼爱转移到别人的孩子身上’,为什么那么问?你看到了什么?”
永寿愣了一下,顿时震惊的看向钱姐姐。
钱嬷嬷眼里瞬间蓄满泪水,不依不饶的看着他:“你看到了什么?”
永寿的身体仿佛被床上的人传染,也开始颤。聪明人之间往往不需要多说什么。
钱嬷嬷仿佛被抽干了最后的力气,眼睛顿时黯淡下来:“我当时怎么回答你的,我说会,因为我是姨母带大的,我母亲死后,我姨母嫁给了我父亲,她疼我教我,她宁愿自己被卖也不让我被卖,我身边的人大多如此,母亲死了,不是姑母带着就是姨母带着,谁也没有受多大的委屈。所以我斩钉截铁的告诉你会。我以为,我以为是你看低了女子对幼童的怜悯喜爱,低估了女子的良善,但现在想来,你当时是在疑惑,你疑惑三殿下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