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节前夕,城市被节日的氛围温柔包裹,每一处角落都弥漫着甜蜜与温馨的气息。建浩精心装扮,身着笔挺的正装,系上一条简约而不失优雅的领带,镜子里的他,神色中既有期待又带着一丝紧张。临出门前,他披上一件质感上乘的外套,整个人显得愈发精神抖擞。
他清楚,今天这场会面意义非凡。于是,他遵循崔艺术家的建议,精心挑选了两瓶茅台作为礼物。将这两瓶承载着心意的美酒放进路虎车后,他便驾车出发。途中,他在新林车站附近一家弥漫着**香气的面包店停下,挑选了一个装饰精美的大蛋糕,那精致的糖霜与新鲜的水果,仿佛在诉说着节日的喜悦。
抵达英恩父亲居住的公寓楼时,建浩一眼便看出这栋建筑的岁月痕迹。外墙的颜色略显斑驳,却也因此多了几分生活的质朴感。他走进略显陈旧的电梯,按下了六楼的按钮。
站在门口,建浩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才轻轻按响门铃。然而,许久都无人回应。他心中不禁有些忐忑,赶忙拿出手机给英恩打电话:“嗨,是我,我已经到门口了。”
几乎是瞬间,门缓缓打开,英恩出现在眼前。她身着简约的牛仔裤,搭配一件宽松的针织衫,随性又不失亲切。看到建浩手中的两瓶茅台和那个硕大的蛋糕,英恩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轻声问道:“这些是什么呀?”她接过礼物,引着建浩走进屋内。
公寓内部的布置简洁而温馨,大约25坪的空间里,摆放着一些款式陈旧但保养得当的家具。英恩将建浩带到客厅,笑着说道:“快坐吧。”
“你父亲不在家吗?”建浩微微皱眉,轻声问道。
“他在呢。”英恩一边回答,一边轻轻推开主卧室的门,对着里面温柔地说:“爸爸,他来了。”
一位身形略显清瘦的六十多岁男人缓缓走出,他的眼神中透着温和与友善,只是初次见面,多少有些腼腆。建浩立刻站起身,恭敬地向男人行了一个标准的90度鞠躬礼,说道:“您好,先生。”
“请坐请坐。”男人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却十分亲切。
英恩很快端来一杯热气腾腾的绿茶,茶香瞬间在空气中散开,为这初次见面的紧张氛围增添了一丝舒缓。英恩的父亲坐在沙发上,双手不自觉地搓着,似乎在思考着如何开启话题:“你和我女儿英恩认识多久了呀?”
“已经六个月了,先生。”建浩挺直脊背,认真地回答。
“你父母都还健在吧?”
“是的,先生,他们都很好。”
英恩端着一盘新鲜水果走过来,将水果放在桌上。英恩的父亲顺手拿起一块苹果,笑着说:“来,吃点水果。”
“谢谢,先生。”建浩接过苹果,轻轻咬了一口。
“听说你在做生意?”
“是的,先生。”
“做哪方面的生意呢?”
“我经营一家汽车零部件制造公司。”
“嗯,那肯定有自己的工厂吧?”
“对,工厂位于天安市稷山镇。”
“稷山镇是天安市的一部分吧?”
“没错,先生。”
英恩坐在一旁,静静地听着父亲与建浩的交谈,眼神中带着一丝期待。
“工厂里有多少员工呢?”
“目前厂区有250名工人。”
“250名工人?”英恩的父亲微微瞪大了眼睛,显然这个数字超出了他的预想。坐在旁边的英恩也惊讶地轻呼一声,眼中满是好奇。
“唔,规模还不小啊。你说你姓古?”
“是的,先生。”
“你的姓氏是从哪个地区来的呢?”
“全罗南道陵城。”
“原来如此,我们姓金,老家是庆尚南道金海市。”
英恩拿来建浩买的蛋糕,询问父亲:“爸爸,把蛋糕放桌上吧?”
“哦,买这么大的蛋糕啊。就咱俩,怕是吃不完。”
英恩又指着酒说:“爸爸,他还带了这个。”
“这是什么?哦哦,是茅台啊!这酒可不便宜!”
“哦?很贵吗?”英恩好奇地凑近,看着茅台酒的标签。
“我听说你在中国上的大学,是哪所学校呢?”
“浙江省的浙江大学。”
“哦,浙江省!那你学的什么专业?”
“经济学。”
“原来如此,难怪你能把生意经营得这么好。你的中文肯定很不错吧,能看懂那边的字吗?”英恩的父亲指着墙上挂着的一个相框问道。
“是的,先生。上面写着‘Yoo Deock Yoo Lin’,意思是‘有德行就有好邻居’。”
“用中文怎么读呢?”
“读作‘you de you lin’。”
“你得你林?我猜他们和我们一样,把最后一个音读成‘lin’。”英恩的父亲和英恩相视一笑,似乎对建浩的中文能力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今天家里来客人了,英恩。我们点些吃的吧。你看看冰箱门,上面有几家餐馆的电话,打电话点些烤鸡和猪骨。”
“您别这么客气,先生,我已经吃过了。”建浩连忙摆手。
“那英恩,去把餐桌上的干零食拿来,再从柜子里拿两个空杯子。”
英恩很快拿来杯子和零食,她的父亲小心翼翼地打开一瓶茅台,醇厚的酒香瞬间弥漫整个房间。英恩的父亲倒了一杯酒,递给建浩,建浩双手恭敬地接过。
“嗯,这酒真香。”英恩的父亲轻抿一口,脸上露出满足的神情。几杯酒下肚,他的话明显多了起来,与建浩的交谈也愈发随意和亲近。
“来,干了这杯。”
建浩微微侧头,一饮而尽,尽量遵循着与长辈饮酒时的礼仪。
“我也尝尝。”英恩又拿了一个空杯子,倒了一小杯。
“哇,这酒好烈!”英恩抿了一口,不禁皱起眉头,逗得建浩和父亲都笑了起来。
英恩的父亲喝了几杯酒后,打开了话匣子。英恩将蛋糕放在桌上,点燃蜡烛,提议道:“我们一起唱圣诞颂歌吧。”于是,三人的歌声在屋内轻轻回荡,温馨又美好。
“我感觉就像多了个儿子。”英恩父亲的话,让建浩心里暖暖的,他暗自庆幸听了崔艺术家的建议,带酒真是个绝妙的主意。
英恩把蛋糕切成几块,分别放在三个小盘子里,用叉子摆好。他们一边吃着蛋糕,一边喝着茅台。建浩发现,英恩的父亲虽然年逾六旬,却有着孩童般的纯真。有时提出的问题,简单又直接,或许是因为他一生大部分时间都在小学与孩子们相处,内心始终保持着一份纯粹。
“英恩上学的时候,是个特别优秀的学生,从来没让**过心,在班上一直名列前茅。当她告诉我要带结婚对象回家时,我的心情很复杂。我当然为她高兴,可一想到她要离开我,又有些不舍。我祝福你们,希望你们能幸福地生活在一起,这会让我和你的父母都欣慰。”
“我一定会的,父亲。”建浩脱口而出,说完才意识到自己已经不自觉地称呼英恩的父亲为“父亲”。
英恩的父亲似乎很爱喝酒,建浩心想,或许是妻子离世后独自生活的孤独与痛苦,让他借酒消愁。建浩快37岁了,这个年纪让他更能体会老人的心境。
“你父亲退休前是做什么工作的?”
“他曾在仁川市的一家小公司工作。”
“我觉得你的父母很了不起,能支持你出国留学,他们一定是非常伟大的父母。”
“谢谢,先生的夸奖。”
“要是英恩的母亲还在就好了。她母亲走得早,英恩没怎么学会做家务。她阿姨教过她一些,但她还是不太擅长,希望你能多担待。”
“您别担心,这些都不是问题。”
英恩皱着眉头,对父亲说:“爸爸,您别喝了,今天喝得够多了。古建浩先生也该回家了。”
“哦,都这么晚了吗?现在几点了?”
建浩站起身,真诚地说:“爸爸,今天我过得特别开心,谢谢您的款待。”他向英恩的父亲深深地鞠了一躬,“我很快会再来看您的。”
“很高兴认识你,儿子。英恩,送送他。”
英恩和建浩一起走到大楼门口。
“你觉得你父亲喜欢我吗?”建浩略带紧张地问道。
“我想是的,他今天喝了这么多酒,心情肯定很不错。”英恩微笑着回答。
“我也很喜欢伯父,他看起来很有学问,也很亲切。”
“开车注意安全。”
建浩向英恩伸出手,轻轻握住她的手告别。他走出大楼一段距离后,忍不住转身,只见英恩依然站在大楼门口,静静地看着他。建浩向她挥手,英恩也挥了挥手,那一刻,柔和的灯光洒在英恩身上,宛如一幅美好的画卷,让建浩心中满是温暖与期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