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漾在火车上,除了吃饭就是钻研剧本。这是她一直以来养成的最良好的工作习惯。
“哟,黎漾,你还做笔记呢!”
李雪漫在中途停车时,下月台买了几斤苹果。
刚好一人一个,因为她和黎漾住在一起,所以先分完其他人的才回来。
黎漾点了点头,“李老师,这样对于我的记忆会更加深刻一点,到时候就不会因为基本功不过关而浪费剧组的胶卷。”
张家程本意是让李雪漫跟着多照顾黎漾一点,哪想到黎漾这么刻苦,那么有天赋的同时还肯下苦功夫的,走到哪里都会让别人敬佩。
第二天凌晨,火车慢慢驶过包县的辖区,往东边蜿蜒而去。
张家程戴着眼镜,站在火车窗边眺望沿途的风景。
火车上条件简陋,板床太硬了,睡了一晚上他脖子有些落枕了。在床上待着不舒服,他就下来站一站。
忽然,这节车厢响起了张家程大喊大叫的声音。
“快来人啊!
你们··你们干什么?
··放手!”
黎漾突然睁开原本紧闭的双眸,一跟头就从上铺翻了下来。
李雪漫也觉浅,黎漾踩着她的床边时她就醒了。
“黎漾,你怎么不再多睡一会儿?
这天都还没凉透,不上班不上学的···”
李雪漫的语气听着就像还没完全清醒过来一样,但是下一刻她也一个激灵从床上坐了起来。
“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知道!
李老师你自己小心一点,我出去看看。”
李雪漫赶紧拽住黎漾这冲动的丫头,作为演员,特别是女演员,向来都是被重点保护的对象。
李雪漫属于是养成职业习惯了。
“你这倒霉丫头出去干嘛?给我老实待着。你现在可是咱们剧组最宝贵的财产了,别的都不重要,你可不能出半点差错。”
黎漾抽空安抚惊魂未定的李雪漫,“放心吧,李老师。你忘了?我还是一个军人。”
李雪漫一怔,但是还是不愿意让黎漾出去,外面的动静越来越大了。
“不行,你不能出去。”
黎漾叹了口气。
“外面听着好像是王导他们的声音,我必须出去看看,不能让事态升级到不可控的地步。放心吧,我会保护好自己的安全。”
也不知道黎漾是按到了哪个穴位?
李雪漫就感觉到自己抓着黎漾胳膊的那只手突然一麻,失去了直觉。
等她回过神来,黎漾已经窜了出去。
“这倒霉孩子!”
李雪漫赶紧穿上鞋,在包厢里找找趁手的武器,听外面那动静像是打起来了。
但是只有自己喝水的保温杯是精钢做的,还是她男人从港城那边花大价钱给她买回来的呢!
李雪漫咬咬牙,不管了。只有这杯子还趁手一点。
黎漾出来往前走了几米,就看到车厢里已经围了乌压压一片人了。
孩子的哭闹声,还有张家程的厉喝声,吵得人头疼极了。
黎漾大喊一声,“公安来了!请闲杂人先退回到自己的床位去,不要随意走动。”
虽然大家听着是个女孩子的声音,但黎漾的声线自带上位者的凌厉感,力求用简短有力的话语来分散人群。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大家一听公安的人来了,于是就放心地缩了回去。
“好了,好了。等公安的同志们来处理,咱们不要围在一起,给公家添麻烦,这些人跑不掉的····”
等黎漾靠近事发源头,前面就仅剩几个壮汉在原地僵持。
再看张家程,平时文质彬彬穿得干干净净一丝不苟的儒者精英模样的人,此刻鼻梁上的金框眼镜也被打坏了一个镜片,嘴角乌青,西装外套的袖子都被撕裂了一只。
黎漾皱着眉头,挤了进去。
只见张家程怀里护着一个小男孩,他的头发被一个蒙面大汉死死揪住,张家程另一只手还死死拽住人家的裤腿,不让走。
远处车厢尽头还有两个人在疯狂撬门砸玻璃。
离张家程他们不远处,还有两个拿着**的男人,对着群众这边做出防御姿态。
“都**给我往后退,别在这里多管闲事,否则爷今天就当宰猪了,保管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几个大老爷们距离王家程比较近,他们手里也有防身的刀子,就是怕王家程和那小孩又被歹徒给拖过去了。
两方人马僵持不下,要是对方撬门砸窗那两货再快一点,说不定还真要叫他们跑掉了。
隔壁床位隐约传来一阵女人的哭嚎声,黎漾知道这八成就是一个拐卖妇女儿童的人贩子团伙。
小时候只听到爷爷他们那些老一辈说起过人贩子团伙的经历,没想到今天她们竟然也遇上了。
热心群众眼神一直盯着歹徒。
“你们听到了没有,公安的同志已经到了。我劝你们最好束手就擒。
二哥,你看看公安同志有几个人?让他们拿枪来把这几个该死的拐子给枪毙了,看他们还怎么嚣张?”
但是后面半天没有回应,伸头出来围观的群众也突然哑了声音。
不是?
说好的公安呢?
咋就来了一个水灵灵的女娃娃呀?
这呆丫头,看不到那是拐子团伙吗?还往上凑!
拐子最爱拐这种长相完美的精品货了,值钱!
一个好心大娘拉着黎漾的手,想把她往自己床位里塞。
“孩子,不能过去!”
黎漾对着大娘笑了笑,“没事儿,大娘。我就是公安!”
大娘还想说什么,但是黎漾挣开她的手,继续往前走去。
对面看这些蠢货说的公安是一个长相耀眼的女人,乐得大黄牙都收不住了。
“这就是你们说的公安?小娘皮!过来跟着哥哥混吧!哥哥保管带你吃香的喝辣的。”
站在最前面呈三角对立位保护王家程的光头大汉闻言转身看了一眼,果然!哪里有什么公安的影子?
这下糟了,对面都是亡命之徒,光头大汉没有了救人的把握。
“二哥,你往后退,要是我出了什么事,记得照顾好咱老娘!”
‘二弟!’
比光头男稍矮半头的男人闻言,心都要碎了。
但他知道自己不该阻止,也没法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