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杨梓君身后的卯兔,这会儿也看到了秦明。
“哇!公子,好俊啊!这要是再拿把长枪,骑上骏马,啧啧,不知道要迷倒多少小娘子啊!”
卯兔这话刚说完,就感觉有一阵寒风袭上了,她的后脖领。
卯兔打了哆嗦,本能的往后瞟了一眼,正好对上了,萧媚娘那双狭长的凤眸。
[媚姨眼神好可怕啊!]
......
午时六刻,
一支足有三百人的豪华车队,正行驶在长安西城外的官道上。
官道上的行人,离着老远就让开了道路。
路边两道身穿皮甲,手持长布包裹的高大身影,正双眼直勾勾的盯着豪华车队。
身穿皮甲,皮肤黝黑的高大少年,伸手扯了扯同伴的衣袖,侧过头小声嘀咕道:
“老张,你仔细看,那些轻骑身上的甲胄,好奇怪啊!”
身旁的红脸壮汉,神色凝重的点了点头,道:
“这些甲胄的样式,是长安城兵器铺,最常见的皮甲样式。你之所以觉得奇怪,是因为这些皮甲上,全都缝上了鱼鳞片。”
黝黑少年定睛一看,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凉气,失声喊道:
“娘咧,还真是这样,这得多少钱啊!”
“这排场,一看就知道又是长安城大家族,派出来镀金的子弟。”
张野伸手在黝黑少年脑袋上,狠狠的拍了一下,道:
“臭小子,胡说什么!小心祸从口出!”
黝黑少年挠了挠头,小声嘀咕道:
“某又没有说错。”
张野闻言抬起手臂,作势还要再打。
“还敢胡说。”
正此时,张野征战多年,磨练出的第六感告诉他,他被人盯上了。
张野收回手,扭头朝车队望去,刚好看到有一个少年郎,冷冷的扫了他一眼。
张野佝偻着身子,双眼微微眯起,有一道寒光从他眼中略过。
马背上的子鼠,撇了撇嘴,冷哼一声,收回了目光。
他双脚轻轻磕了一下马肚子,驱马朝前方行去。
戌狗听到子鼠冷哼,转过头,疑惑道:
“大兄,有什么不对劲儿吗?”
子鼠晃了晃脑袋,用马鞭指着队尾说道:
“没什么,某去前边开路,十一弟你去后边压阵。”
戌狗闻言不疑有他,朝子鼠拱了拱手,恭敬喊了一声喏。
与此同时,子鼠挥舞了一下马鞭,驱马朝车队前方行去。
[某怎么感觉,那汉子的眼神,有些不对劲儿呢!]
[难道是某第一次跟公子出远门,太过紧张了,有些疑神疑鬼了?]
......
另一边,黝黑少年再次扯了扯,张野的袖子,疑惑道:
“老张,你没事吧?”
张野回头斜了黝黑少年一眼,道:
“阿贵,你记住,以后但凡遇到这伙人,一定要离他们远一点。”
黝黑少年皱了皱眉头,不解道:
“这是为何?”
“难道就因为他们是世家子弟?某就要矮他们一头?”
“哼,军中不比朝堂,还轮不到他们只手遮天。”
“再说了,军中升迁靠的是实打实的军功,又不是嘴皮子,某还不信了,凭某的本事,没法出人头地。”
黝黑少年越说越是激动。
他使劲挥了挥手里的长布包裹,眼睛里满是对军旅生涯的向往。
“诶,对了老张,你之前说军中升迁最快的....”
张野见状叹了口气。
说实话,他这会儿突然有些后悔了。
早知如此,他前几天就不该,带着这个绛州龙门县的小老乡,报名参军了。
[罢了,实在不行,等到了军中,托那些人,把他调离中军就是了。]
张野这样想着。
“诶,老张,老张,你倒是回句话啊!”
张野回过神来,疑惑道:
“哦,你刚刚说什么?某没听清。”
黝黑少年闻言跺了跺脚,哼了一声,道:
“某刚刚问你,军中升迁最快的,是不是斥候?”
张野闻言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说道:
“你小子,不会是想去做斥候吧?”
黝黑少年嘿嘿一笑,露出了满口的大白牙。
“没错。”
张野狠狠一跺脚,痛心疾首道:
“臭小子,你不要命了?你以为斥候是那么好当的?”
黝黑少年甩了甩长布包裹,将它抗在肩膀上,扬起下巴,神采飞扬的说道:
“老张,你放心好了,某自幼习武,凭那些未开化的蛮子,可伤不到某。”
“总之,某决定了,等一会儿到了军中,某就自动请愿,去做斥候。”
张野闻言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
[这个小老弟,真是不知死活啊!]
[哎,罢了,好良言难劝该死鬼,由他去吧。]
......
另一边,车轮滚动,随着马车距离城西大营越来越近,秦明专属座驾上的气氛,也越来越沉闷了。
梳着双马尾,穿着一袭粉裙的婉儿,最先失去了表情管理。
她率先扑进了秦明怀里,低声抽泣了起来。
“公...子....,您还是带上奴婢吧!”
“奴婢离不开公子....”
婉儿这一声哭嚎,就像是吹响了,进攻的号角。
萧嫦曦、杨梓君、卯兔、巳蛇,一个个的全都,聚到了秦明身边。
她们中有的默默流泪,比如,萧嫦曦和巳蛇。
有的则是一边抹眼泪,一边大声倾诉着,心中的不舍,比如,萧清婉、杨梓君和卯兔。
秦明看着眼前这一幕,心里突然萌生了一股冲动,恨不得立马推开车窗,让秦大掉头回去。
可是他的**刚刚抬起,脑海中便浮现出了。
程处默和程处亮,那两张憨厚的笑脸,以及崔婶婶和裴婶婶那两张憔悴的面容。
还有程伯伯、牛伯伯...
.....
要说此时在场,谁最淡定,当属大隋皇后,萧美娘莫属。
她靠在沙发上,双手环抱在胸前,那双狭长的凤眸,在杨梓君和秦明身上,扫来扫去,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