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半个多时辰的讨价还价,最终,三方达成了一致意见,明确了在新钢厂中的股权分配方案。
大唐皇族凭借其无上的权威与宗族所有的矿产(包括但不限于铁矿),占据五成股份,但不参与钢厂管理,只拿分红;
长孙家族则以其雄厚的资金实力,以及数百名熟练匠人的卖身契入股,获得了二成股份。
秦家以其技术与后续钢厂的管理入股,占股三成,并对钢厂有绝对的掌控权。
三人商定结束后,秦明亲自草拟了一份契约书,李世民和长孙无忌查阅完毕后,三人签字画押。
至此,这座在大唐影响深远,奠定了大唐工业基础的钢厂,正式走进了历史舞台。
此时天色渐晚,李世民收好各自的契约书后,顺势提出了告辞。
对此,秦明也并未多做挽留,便与长孙无忌一道,将李世民送至仁安医院的大门外。
随着李世民乘坐的马车逐渐远去,夜幕缓缓降临,福寿街上灯火初上,映照出夜晚繁华的景象。
长孙无忌收回视线,转而望向秦明,缓缓开口道:
“贤侄,老夫想去住院部,探望一下受伤住院的子女。贤侄,可否陪老夫一同前往?”
秦明闻言,犹豫了一下,缓缓点头。
“乐意之至。”
说罢,他轻步向前,引领着长孙无忌走进仁安医院,径直向着住院部行进。
仁安医院水泥路两旁,红色的灯笼随风轻轻摇曳,光影交错中,两人的身影被拉长又缩短,交织出一帧帧深沉而又和谐的画面。
行至半途,路上行人渐少,长孙无忌逐渐放缓了脚步,他侧头看向身旁气定神闲的秦明,目光中带着几分审视,又似有深意。
“贤侄,你心中对老夫可还有怨恨?”
秦明的脚步微微一顿,随即恢复了常态,他面容平静,语调平和地回答:
“谈不上恨,毕竟若是您出手,估计我也活不到现在。”
“但我若说一点怨气都没有,估计您也不信。毕竟,短短几个月,小子这条小命,差点没了两次。“
“不过,冤有头,债有主。如今始作俑者都走了,过去的事,便让它过去吧。”
秦明语气悠悠道:
“往事如烟,我辈当着眼未来。这也是为何,我愿意与您合作筹建钢厂的原因。”
长孙无忌闻言眼中闪过一抹复杂之色,沉默着走在路上,似乎在咀嚼秦明这寥寥数语。
良久,他轻叹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感慨:
“贤侄的胸襟,实非一般人能及。老夫年轻时,可做不到你这般豁达。”
夜风拂过,带着一丝凉意,却也似乎带走了些许沉重。
两人继续前行,脚步声与周围偶尔传来的夜行鸟鸣交织在一起,显得格外宁静。
“是老夫没有管教好族中子弟,害你屡次身陷险境,老夫在此向你郑重致歉。”
长孙无忌停下脚步,面向秦明,深施一礼,眼神中满是真诚与自责。
“此乃我长孙一族之过,今日之后,老夫必将严加约束族中子弟,确保此类事情不再发生。”
待到长孙无忌的一礼到底,秦明连忙伸手虚扶,神色诚恳地回应:
“伯父言重了,过往云烟,我已不愿多加挂怀。”
“您也不必因此自责,毕竟,龙生九子,尚且各有不同,更何况是你我这样的凡人。”
“再者,凡事皆有两面性,每一次的危难,虽有生命之危,但亦是对我的磨砺,促使我成长。”
秦明的话语中透露出超越年龄与智慧,仿佛每一场风暴过后,他都能从中汲取力量,化为自身成长的养分。
紧接着,他话锋一转,淡淡道:
“可,往后若是有人见我年少,族微,想要谋害我的话,大可以试上一试,我倒要看看,谁能笑到最后。”
秦明的目光中闪烁着坚毅的光芒,仿佛那些挑战与危机,都成了他通往强者之路的垫脚石。
长孙无忌凝视着眼前这位年轻的后辈,生平第一次将一个少年郎视为了一族之长与未来的盟友。
他的眼神中既有赞赏,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长孙无忌深知,无论在什么年代,拥有一个如秦明这般坚韧不拔与深谋远虑的年轻人作为盟友,无疑是家族的一大幸事。
长孙无忌微微颔首,声音里带着几不可闻的欣慰:
“贤侄有此等见识与气魄,实乃国之栋梁。”
“老夫在此向你保证,自此以后,长孙一族将是你最坚实的盟友。”
秦明闻言,淡然一笑,那笑容中蕴**不畏风雨的从容与自信。
“那小侄便拭目以待了。”
长孙无忌莞尔一笑,伸手拍了拍秦明的肩膀,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
“好小子,果然够狂!”
说着,长孙无忌缓缓转身,继续朝前走去。
“不过,老夫喜欢。”
“这才是我大唐‘冠军侯’,该有的少年意气。”
秦明闻言眼里闪过一丝诧异,跟上了长孙无忌的脚步,语气玩味道:
“这只是坊间百姓茶余饭后的戏谑之言,伯父,切莫开这种玩笑,有捧杀之嫌。”
长孙无忌回头深深地看了秦明一眼,眼神玩味,意味深长地说道:
“傻小子,是不是戏谑之言,很快你就知道了。”
察觉到长孙无忌有意通过言语,拉近两人的关系,秦明眉头微蹙,反问道:
“伯父,此言何意?”
长孙无忌看了一眼,不远处住院部的院门,缓缓开口道:
“你回想下,当初陛下因何敕封你为蓝田郡公,再想想你与两位殿下的婚事,答案自然知晓。”
秦明微微愣怔,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长孙无忌微微一笑,拍了拍秦明的肩膀,缓缓道:
“好了,住院部到了。”
“随老夫进去,老夫让府上的人,认识一下你这位救命恩人。”
言罢,长孙无忌转过身,大步朝院门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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