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句话后，裴放也没脸再呆下去了。
他寒着脸转身就走，至于什么算账什么质问，通通都忘了。
当然，即便是离开，他也不忘弄出点动静来。
只听碰地一声，门被重重关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裴放关门力气之大，几乎要将墙壁都给震塌。
有病！
陈曦心中吐槽，对于裴放不打一声招呼，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行径感到十分不满。
不过眼下也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
她转过身，调整好面部表情后，对着霍衍诚恳道谢。
“刚刚多谢你了。”
“没什么，我也不亏，还意外看了一出好戏呢。”
霍衍冷哼了一声，意有所指。
在他看来，陈曦对裴放还是太纵容了，今天要不是他不放心过来查看一下，事情绝不会就这么简单了结了。
听出霍衍是在指什么，陈曦微低下头，不禁有些羞郝。
刚刚在气头上，加上心中有一股劲顶着，她也就没想那么多，满脑子都是看裴放到底下不下得了手。
现在冷静下来后，陈曦才意识到刚刚有多危险。
若是裴放被她激怒失去理智，她可能不会出事，但肚子里的孩子肯定会有危险。
想到这里，陈曦后背猛地一凉，心中一阵后怕。
“现在知道害怕了？”
看陈曦的表情，霍衍就知道她是反应过来了。
但他提这个并非是要指责陈曦，而是希望她能多顾及一下自己。
霍衍没有揪着这个话题不放，而是体贴地揭过，顺便递了一个台阶过去。
“行了，发生了这样的事，你估计也累了，合作的事我们改天再谈。”
他是用讨论音乐剧后续为理由过来找陈曦的，现在回去自然也是要以这个做结尾。
闻言，陈曦默默松了口气。
她现在实在提不起精力跟霍衍谈论音乐剧的事，但前一秒男人才帮了她，后一秒她就要人走，怎么想都不合适。
送别霍衍后，陈曦直接瘫倒在沙发上，花了足足两个小时才缓过来。
不过她休息归休息，脑子却没停止转动，也因此发现了不少疑点。
虽然霍衍是帮了她，她也很感激，但这一切会不会太巧了？
暂且不提先前霍衍的几次出手相助，就说这几天发生的事。
霍衍让她做顾问指导可是说是看重了她的能力。
可现在因为她的缘故，音乐剧黄了，票房也惨淡无比，正常来讲，霍衍应该公事公办，要么将她辞退，要么要求她立马将事情解决才对。
可他不仅力挺她，还为她出言讽刺裴放。
最有疑点的就是那笔天价违约金。
如果陈曦没猜错的话，至少从男人抛出橄榄枝，要她担任顾问指导那时起，霍衍就开始布局了。
可霍衍费尽心思将她留在霍氏集团，究竟是为了什么？
傅晚晚的事已经损坏到了公司利益，霍衍再怎么吊儿郎当，游戏人间，也不会拿霍氏集团，拿自身利益开玩笑。
所以，霍衍这么不符合常理帮她，绝对不会是为了看裴放吃瘪这么肤浅的原因。
陈曦想破了脑袋，都没能猜出霍衍的真正意图。
身边的敌人已经够多了，她可不想再被合作对象放冷箭。
陈曦思索再三，最终还是决定找上门，当面跟霍衍说清楚。
是敌是友，合作还能维持多长时间，都摊开来讲。
打定主意后，陈曦掏出手机打给霍衍。
她本以为霍衍是在霍氏集团，却不料他就在帮她找的公寓隔壁呆着。
“有什么事等你过来再说吧。”
“好。”
通话不过一分钟，两人的见面就这么草草地定下了。
二十分钟后，
陈曦到达公寓楼下。
她早就知道霍衍英俊帅气，可当看见双手抱胸，半倚在墙上等她的霍衍时，她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
“怎么在外面等？”
陈曦偏了下头，莫名有些不自在。
她强压下心中的异样，将其归结为不知霍衍是敌是友而引起的紧张别扭感。
霍衍没回答。
他默默打开门，领着陈曦进去。
一进去，陈曦就感受到扑鼻而来的冷冽气息。
屋内摆设冷硬，布置也是灰暗的色调，跟霍衍平日里展现出来的模样大相径庭。
“坐吧。”
霍衍摆摆手示意陈曦坐下，边说还比边给她倒了杯温开水。
“时间有点晚了，喝咖啡或者喝茶对你来说都不太好，还是说你想喝个热牛奶？”
这话说得，仿佛她若说想喝牛奶，霍衍就真的会为她去准备一样。
陈曦被脑海中突然窜上来的想法吓了一跳。
她连忙摇了下头，不知道在害怕什么，催促着自己开口进入正题。
“我这次过来，主要是想问你要个答案。”
陈曦抿着唇，面色刻意沉了几分。
“我就一个问题，你多次在暗地里帮助我，究竟是为了什么，你图的究竟是什么？”
天上不会突然掉馅饼。
如果有，要么它已经暗中定了价位，要么它就不是一个馅饼，而是陷阱。
霍衍沉默了几秒。
聪明如他，怎么可能猜不出陈曦突然找上门来的意图。
只是他没想到，陈曦在感情上这么迟钝。
都到这一步了，还没猜到他图的是她的心她这个人。
“我图的是什么，你真的一点头绪都没有？”
霍衍不死心，问出声时，眼里的侵占欲隐隐闪现。
闻言，陈曦蹙了蹙眉，下意识思索了起来。
图名利？钱财？
可这些霍衍一出生就有了，甚至可是说是唾手可得。
为了看裴放吃瘪狼狈的样子？
这理由又太幼稚了，而且霍衍真的想搞裴放，用不着这么大费周章，直接对裴氏下手就可以了。
陈曦思来想去，足足想了十分钟，猜测是想到一个就否掉一个，根本就猜不透霍衍图的是什么。
最后她干脆放弃，神情迷茫望向霍衍，无声询问。
霍衍从十分钟前就一瞬不瞬盯着陈曦的脸，不放过一丝蛛丝马迹。
见她是真的不明白而不是装傻充愣，他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迟钝到这地步，也不知道是因为他自己追求太不露痕迹，还是因为陈曦对他完全没有这个心思。
但无论哪一种，霍衍都没打算再藏着掖着了。
“陈曦，我所图的东西，可以很难，也可以很简单，取得它的关键在于你，而且只有你能给我。”
他边说着边俯下身，直至跟陈曦视线平行。
“我想要的……从始至终都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