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务必好好整治王仁那个祸根。
那赌鬼整日惹是生非,我又不是他老子,岂会惯着他。”
一想起王仁,贾环便怒火中烧。
这小子当年从贾府巧取豪夺五千两银子,此番定要让他连本带利全数吐出。
此时,人群里的宁二一越众而出。
他曾随贾环南下,处理这类事颇有经验,脸上挂着一抹狡黠笑意,说道:
“王爷,您可还记得当年的邢大舅?
依我之见,不如把这王仁也卖去那赌坊,让他们凑作一对,也好相互‘有个伴’。”
贾环这才忆起被卖进赌坊、签了二十年卖身契的邢大舅,点头应道:
“也不知邢大舅如今还在不在赌坊。
你卖王仁过去时,顺便打听一二。
若他还活着,就再给他续上十年卖身契,让他好好在那儿改过自新。”
恰在此时,平儿收拾停当,出来恰好将贾环与众人这番对话听得真真切切。
她心中一阵纠结,踌躇良久,终是决定佯装未闻。
她与王熙凤情谊深厚,可对那吃喝嫖赌无一不精的王仁,实在是厌恶至极。
在一众老兵戏谑调侃的目光中,平儿红着脸,慌乱地拉着贾环匆匆离去。
二人步入园子,贾环松开平儿的手,微笑道:
“林姐姐在宫中,身边缺几个贴心之人伺候。
你去潇湘馆,告知雪雁和紫鹃,让她们速速收拾妥当,待会儿来精武堂寻我,我要带她们进宫。”
平儿点头应下,眉眼间却透着俏皮之意,轻嗔道:
“爷整日就只想着往晴雯那儿跑。
那晴雯,一张嘴恰似刀子般锋利,也唯有爷能受得了她。
每次瞧见爷与她相谈甚欢,有说有笑,真不知晴雯究竟使了什么法子,把爷的心给勾得牢牢的。”
贾环尴尬的挠了挠头,佯装无奈道:
“你呀,这是吃的哪门子飞醋。
晴雯性子直爽,言语是冲了些,可她一片赤诚,对我亦是真心实意。”
平儿双手抱胸,歪着头,上上下下打量贾环,说道:
“哟,还不许说了?这护得可真严实。
难不成在爷心里,晴雯就是那十全十美的人儿?
依我看,她平日里行事风风火火,毫无姑娘家该有的端庄稳重之态。”
贾环伸手,轻轻点了点平儿的鼻尖,和声细语道:
“你呀,莫要再说这些酸溜溜的话了。
你和彩霞姐姐,还有其他姐妹,在我心里都各有千秋。
晴雯活泼开朗,你心思细腻又体贴入微,切莫再拿这话打趣我了。”
平儿脸颊微微泛红,却仍不依不饶:
“哼,我看晴雯准是给爷灌了什么迷魂汤。
改日我定要找她好好理论一番,让她知晓,这后院之中,还有我们这些姐妹,切不可只围着她一人转。”
话落,自己却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眼中满是灵动笑意。
另一边,贾环已一月有余未归,晴雯思念之情愈发浓烈,只能每日以做针线活来排遣心中的相思之苦。
这日,听闻贾环即将归来,晴雯一大早便备好了热水,又将新做好的衣裳细细熨烫平整,整整齐齐叠放在床头显眼之处。
她在房内不住地来回踱步,时不时望向门口,眼神中满是对贾环的殷切期盼。
然而,苦苦等了半日,仍不见贾环身影,晴雯心中渐渐涌起一股怨艾之气。
她起身移步至卧房外的观景台上,拿起望远镜,向远处眺望。
贾环远远地便瞧见观景台上晴雯那娇俏的身影,当即笑着朝她挥了挥手。
晴雯见了,先是冷哼一声,而后缓缓伸出手,竖起一根中指。
贾环笑容一滞,旋即撒开腿,朝着精武堂飞奔而去,口中喊道:
“好你个晴雯,一月不见,脾气倒是见长,今儿非得给你立立规矩不可!”
贾环风风火火地冲进精武堂,晴雯见他这般模样,忍不住“咯咯”直笑,方才的怨气瞬间消散了大半。
贾环几步上前,一把将晴雯扛起,径直往卧房走去。
晴雯被扛在肩头,嘴上嗔怪道:“你个没脸的,也不怕旁人瞧见笑话,快放我下来,快放我下来!”
可眼中却满是藏不住的欢喜。
贾环哪肯依从,大步迈进卧房,将她轻轻放在床边,作势要扑上去。
晴雯双颊绯红,伸出胳膊挡住贾环,啐道:
“急什么,你浑身是汗,还不赶紧去洗。
我巴巴儿地备好了热水,难不成是白忙活了?”
贾环不依,伸手在她腰间挠了挠,这才抱着她往楼下的浴房走去。
晴雯像个八爪鱼一般,紧紧攀附在贾环身上,双手环着贾环的脖颈,呵呵笑道:
“还是这般抱着舒坦,在梦里都没这般真切。”
贾环抱着她走进浴房,轻轻将她放下,温热的水汽瞬间弥漫开来。
晴雯一边帮贾环解着衣衫,一边满怀期待地问道:
“爷今晚可要在此留宿?”
贾环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子:“今儿不成,等下还得回宫里去,明日我再来。”
晴雯性子大大咧咧,并未细想贾环出宫的诸多风险与阻碍。
听闻贾环不能留宿,心中虽有些失落,但一想到贾环明日还会再来,脸上又重新绽放出笑容。
她拿起一个散发着香气的小方块,轻车熟路地跳进浴桶,笑嘻嘻地说:
“这是我新制的香胰子,特意给爷留的。
您快试试,保准洗得浑身舒畅,香气萦绕。”
晴雯眉眼弯弯,满眼期待地看着贾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