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沈长恭也有点心软了起来。
他对待敌人冷血无情,全家老少说杀就杀,眼睛都不眨。
但对那些可怜的平民百姓,还是很怜悯的。
他没好气的说道,
“你就是挖陷阱,至少也立个牌子,写上陷阱两个字啊,好提醒路过的人,野兽又不认字,它们还能认出来不成?”
“王……王爷,俺也不认字。”
沈长恭真没脾气了,说道,
“滚吧,明天就给你们送粮食。”
“多谢王爷,多谢王爷!”
男人带着小孩子们磕头,赶紧跑了。
沈长恭扶着唐欣怡往回走,唐欣怡可怜兮兮的,靠在沈长恭的肩膀上,一步一瘸的走着。
这时候,只有紧紧挨着他,才会有安全感。
沈长恭看着她一瘸一瘸的样子,叹了口气,直接一把将她抱起来,用公主抱的姿势抱着她向前走。
“啊!”
“你干嘛呀…”
唐欣怡有些慌乱,她从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一个男人这样抱过。
她双手捂着脸,脸颊通红的她,羞涩到了极点。
沈长恭抱着她,大踏步的向着马车那边走去。
唐欣怡正双手捂脸的时候,面前传来了那个男人好听的声音,
“我建议你还是两只手揽着我的脖子,不然你这一百斤的人我怕是抱不到那里就得把你扔地上。”
“九十二斤!”
唐欣怡娇嗔的看了他一眼,而后两只手紧紧抱着他的脖子,把脸埋进他的肩膀里面。
不敢抬头看人。
两个侍女走在后面,又露出了欣慰的姨母笑。
沈长恭抱着唐欣怡,脸不红气不喘的走着。
男人这种生物很奇怪。
你给他个一百斤的石头,根本抱不动。
你给他个一百斤的美女,他轻轻松松就能抱起来,还能走。
但是你要给他一百斤的钱,他不仅能走,还能跑。
很快,沈长恭抱着柔软的娇躯便来到了寺庙门前,将唐欣怡放了下来。
“台阶这边抱着你下去会重心前倾,不安全,我扶着你走。”
“好。”
唐欣怡的声音像是蚊子一样。
很快下了台阶,上了马车。
沈长恭让她侧着身靠在车厢壁上,坐在软垫上,因为小屁屁也摔到了。
唐欣怡这时候才松了一口气,靠在沈长恭的肩膀上,说道,
“羞死我了,你应该让我走过来的,这样把我抱过来,我还怎么见人啊?”
沈长恭轻轻抱着她的细腰,笑道,
“怕什么?侍卫都是自己人,都是最忠心耿耿的,以后你每天都要跟我在一起,难道还要避着他们?”
“哎呀,羞死了,那也不行。”
唐欣怡轻轻**自己的脚踝,说道,
“真是难以想象,我好像是昨天才认识你的吧?”
“对啊,昨天快中午的时候吧。”
“哼,早上来的时候我还不想理你呢,现在都被你又亲又抱的。
你这么会哄女人开心,一定哄骗了不少女人吧?哼。”
“我可没哄过你,我有对你说过一点甜言蜜语吗?我们一直聊的都是国事,都是正事,我什么时候哄你了?”
说到这里,唐欣怡闻言一怔,说的好像也是啊。
没什么真心夸赞,没什么海誓山盟甜言蜜语,自己怎么就渐渐沦陷了呢?
嗯,一定是那老和尚捣的鬼。
“算了,你找多少女人也不管我的事,我就是个小妾而已,该操心的是你的那位正房。”
“嗯,你只管安心享乐帮助治国就行了。”
“哼。”
唐欣怡依偎在他的怀里,感受着马车颠簸的晃动,静心享受着这份美好。
这种感觉真的很好,她觉得这就是爱情,可是又感觉太虚无缥缈了,太虚幻了,好像做梦一样。
这是梦里边才会出现的美好啊。
好像随时都会梦醒,都会飘散一样。
那么……
什么时候梦会醒呢?
等他知道自己就是坤国皇后的时候,他就该失望了吧?
他会认为是自己骗了他,然后勃然大怒,把自己拉出去砍头吧?
可是这一天,早晚会到来啊。
这一天天的等着,就不是美好,而是折磨了。
人生苦短,为什么要折磨自己呢?
算了,长痛不如短痛,趁着自己和他都还没有陷得太深的时候,直接告诉他吧,免得日后用情太深,分别的时候心太痛。
伸头缩头都是一刀,与其如此,不如不受这种折磨。
只是这样,就要与他分别了。
唐欣怡的眼角,渐渐流下了眼泪。
感受到她的抽泣声,沈长恭把她扶正,问道,
“好好的哭什么呢?因为脚脖子疼吗?”
唐欣怡看着他,眼神苦涩的问道,
“沈长恭,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在骗你,我是个骗子,是个坏人,你还会要我吗?你会把我杀掉吗?”
“嗯?你不是一直都在骗我吗?我一直都在说,你的嫌疑还没有洗清啊,所以不能放你走。”
沈长恭拿起手帕,轻轻的给她擦泪。
“不,我的意思是说,我其实和你是敌人,是仇人,你应该把我拉出去砍脑袋的。”
“什么仇人?你想说什么啊?”
沈长恭嘴角挂起一丝笑意。
“你别笑了!我说认真的,我要跟你坦白一件事情。”
“嗯,你说吧,我听着呢。”
沈长恭点头。
“其实,我不姓杨,我姓唐,我叫唐欣怡。”
唐欣怡终于鼓起勇气说道。
“对不起,我不该骗你的,但是我为了活命,我怕你杀了我,我只能这么说。”
“那为什么又选择告诉我了呢?”
“因为我不想受到良心的折磨,我不想再当一个骗子,每天提心吊胆的怕被你发现,所以我现在要告诉你。”
“嗯,我知道了,然后呢。”
沈长恭脸色丝毫没有惊讶。
“什么然后?然后你该杀了我啊,要杀要剐随你的便。”
“我为什么要杀你,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你要留下来做大燕的右次相,做我的女人啊,我怎么能杀你呢?”
沈长恭笑道。
唐欣怡焦急的说道,
“你是不是不知道这个名字是什么意思?那我告诉你……”
“嘘。”
沈长恭灿烂一笑,而后伸手向着坐垫下面的木制抽屉一掏,抽屉拉出来,一件凤袍和一个金制凤冠,出现在他的手中。
“喏,物归原主,还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