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
祁国公怕儿子失落,勉强打起精神:“一次战功就封正四品的确不妥,陛下许是想等你再多立几次战功,好名正言顺将你提拔上去,届时,你也好在军中树立威信。”
“嗯……”祁书羡点点头,脸色却有些阴沉,他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果然,刚到府外,他就看到盛知婉扶着汀兰手臂从马车下来。
看到她身上穿着的朝服,祁书羡整个人愣了一瞬。
而后,脸色陡然黑沉下来。
怪不得!
怪不得昨日陛下还打算封他做正四品的平延将军,不过过了一夜,就全变了!
只封了个从五品宣威将军……
什么考验他、什么名正言顺的提拔?
根本就是盛知婉去宫中告状了!
一想到,他奋死拼杀才得来的功劳!两年时间,同那些普通将士们同吃同睡,冒冰雪、忍酷寒,竟全因她的这一点拈酸吃醋、嫉妒小性,全部付之东流了!
他几乎控制不住地疾步过去。
而后,猛地将盛知婉从汀兰手中扯出,“盛知婉!”
汀兰被猝不及防甩开,见到自家主子被祁书羡扯住,当即急了,“世子您这是干什么?”
“滚开!”
祁书羡愤怒的目光盯着盛知婉,额上青筋一跳一跳的,再也不复在宫中的处之泰然:“你去找陛下告状了是不是?”
不等盛知婉回话。
他继续自顾自道:“不过一个女子,你究竟为什么非要为难她?非要置她于死地?!难道说,你往日说的那些女子不易,都是为了在外人面前彰显良善?一旦有人触碰了你的利益,就毫不留情要将她按死?
在战场上我被敌方探子下了药,逃出去是她救了我,我中药后把她当成了你,她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无故被我坏了身子,我负责不是应该的吗?
我已说了绝不再见她,你明明也答应母亲了!为什么一转眼,又要去陛下面前诉苦?你是不是非要让她死了才觉得痛快?
盛知婉!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心肠这么歹毒?
就因为嫉妒,要一个无辜之人**?!”
祁书羡一句比一句更戳心!
自己好不容易历经生死从战场回来,盛知婉不心心念念也就算了,还因为一个女人跟他置气。
他的愧疚早在站在雨中时已经消失殆尽。
后头之所以还压着,甚至母亲和长姐说的那些话,他也没想过真的去做,也是念着往日的情谊。
可她呢?毫无悔过!
区区几句,就将自己这两年受的苦、历经的生杀全部磨灭了!
而孟央虽只是一个农家女,却在自己受伤后换药伺候、一夜未合眼。
她说了,只求活下去,绝对不会和盛知婉争什么!卑微如此,盛知婉却还要揪着不放。
男子想到这,俊美的脸上满是愤怒和失望。
盛知婉静静盯着面前愤怒至极的男人,眼眸漆黑而沉静。
原来,他就是这样想自己的?
汀兰早已听得泪流满面,着急地想要为自家主子辩解。
然而刚要开口,便被盛知婉一个眼神止住。
“世子这是发哪门子疯?”
“别装了!”祁书羡根本不信她不知道:“昨日陛下还有意封我做正四品平延将军,全因你,如今一切都毁了!”
盛知婉眼眸一动,这一世,父皇竟没有封他做正四品?
哪里不一样了?
哦是了,上辈子她在浣竹的劝说下咬着牙同意让孟央进府做妾,不仅如此,为了平息外头对祁书羡不好的谣言,今日一大早就巴巴的进宫去见了父皇。
她在父皇面前好一通为祁书羡说好话,说他也不是有意,说他耽误了人家女子清白带回来是有担当,说他最后一战如何力挽狂澜、凶险诡谲……
只把他夸成了有勇有谋、担当高义的铮铮男儿!
父皇当时只是神情复杂地叹了一句她长大了,然后,府中便传来祁书羡被封平延将军的好消息,满府皆庆。
盛知婉想到这,简直恨不得将前世的自己抓到面前一巴掌扇飞!
祁书羡见她不说话,只以为她是心虚了,当下心中更是愤怒。
还想再说什么,就见盛知婉眼眸微抬,“世子曾许诺永不纳妾,如今却带人逼我接受,是为寡廉;又隐瞒孟姑娘有孕,哄骗我答应她进府,是为鲜耻,你这样寡廉鲜耻之人,自己不深思自省,反倒怪我将你做的事说出来?”
盛知婉冷笑着甩开他的手。
祁书羡用的劲大,她的小臂恐怕是青紫了,汀兰连忙忍着泪扶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