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修远闻言俊朗的脸皮狠狠绷了绷。
商行聿却越发眼神粲亮,果然,还是从前的她,嘴巴又毒又可恶,却字字句句戳在人最痛处。
“道歉就不用了,我欠各大酒楼茶楼的银子大哥替我还了就是。”商行聿插嘴。
商修远松了口气。
银子能解决的事,总比丢了面子要好。
盛知婉对上商行聿的眼神,那双漂亮至极的微挑桃花眼快速眨了眨,不知怎的,她就有种他要给商修远挖坑的预感。
“既如此,那就依商二公子要求吧。”
离开聚贤茶楼,盛知婉并没回府,她这次出来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让马夫将车赶到万宝阁。
“公主,您昨天不是才来这里查过帐?”汀兰不解。
盛知婉笑笑没说话。
等她下了马车,自有掌柜将她迎到后头,这次盛知婉让汀兰也跟着进来。
“昨日,本宫让你寻的人可寻到了?”盛知婉问。
“回公主,已寻到了。”
林掌柜三十出头,体型微胖,双眸虽小却有神,整个人说话做事面面俱到,是以,盛知婉手下的私产铺子,最终都是汇总到他这里,再报给盛知婉。
然而这位向来精明能干的林掌柜,今日却有些心中打鼓。
尤其是,想到昨日看到的场景。
他深吸了口气,组织语言,才回道:“小人按照公主的吩咐,去了那廊门巷子,果真见到国公爷的贴身小厮孙峰守在外头……”
“小人一直守到了快酉时才见有人从里面出来,虽然那人包裹很严实,中途还去了一家酒楼换了马车和衣服,但那人确是国公爷无疑。”
盛知婉闻言嘴角翘起一抹笑。
果然,前世陶氏的事并非空穴来风,那恐怕她的死也没那么简单了。
“之后小人怕认错,又亲自扮成挑担小贩,从街坊住户口中打听到那家妇人姓陶,已经在廊门巷子住了七八年。”
“据说,那位陶娘子生的貌美,性格温婉,虽很少出来,但跟周围住户处得极好,她对外称自己的夫婿姓孙,是做绸布生意的……”
“另外,街坊们还说这对夫妻极为恩爱,夫君为了防止自己在外做生意时有人欺辱陶娘子,特意聘了七八个护院分散在内外守着。”
林掌柜不愧是几位掌柜中做事最周到圆滑的,盛知婉只吩咐让他查人,他却连对方的底细都摸得清清楚楚了。
甚至,还查出那位陶娘子近些年一直在求神问药,到处寻找妇人生子的秘方……
林掌柜说完后便静静立在旁边不再多言。
祁国公府自老国公过世后便败落了不假,可唯有一点,依旧被京城权贵津津乐道,那就是祁国公府的门风。
老国公同妻子相识微末,一辈子只娶了她一个,临终前更是留下训诫——夫敬妻贤,妻贤夫贵,祁国公府男子当重妻爱妻。
祁国公娶了崔氏后虽也有两房妾室,但那是崔氏有孕时主动为他抬的,他在崔氏产子后,也很少去两位姨**院子。
因此,京城不**人都将祁国公看**妻楷模。
然而如今,这位爱妻楷模的祁国公居然在外养外室。
这消息要是传出,祁国公府的名声恐怕要大受影响。
公主最是在意祁世子,如今正是祁世子崭露头角的时候,难道,是想将陶娘子给……
林掌柜想到这头皮发麻。
就在他犹豫如果公主真的下令,自己要如何做时。
盛知婉开口了:“你最近让人散播一个消息出去,就说,慈溪堂来了位送子圣手,尤其要将消息传到陶氏耳中,届时她若去了,你将消息送到国公府。”
慈溪堂是盛知婉另一处私产。
崔氏不是说,女子的义务便是为男子开枝散叶吗?不是说,孟央的孩子养在她名下是为她好吗?不是说,不必经历生产之苦就能当母亲,是天大的好事吗?
既然如此,这样的好事她这个儿媳自然不能独享!
就是不知道崔氏到时候,是会高兴得喜极而泣,还是喜极而泣呢?
盛知婉弯了弯唇。
“另一件事办得如何?”
“回公主,已按照您的要求连夜让人写了出来,只是……您先看看吧。”林掌柜欲言又止,将一卷书册呈上。
盛知婉接过快速看了一遍。
“不错!”
“你将这话本送去苍南和津城附近,找几个酒楼的说书先生,让他们把故事传扬出去。”
“可是公主,”林掌柜终于忍不住,咬牙道:“您这故事里的人物跟祁世子太像了,更何况还有那农家女……您这,不是在为她扬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