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呀……”
不管是老同事费霞,还是小徒弟胡月,亦或者旁边其他的同事。
谁都没想到,孙继红能这么轻易的放过她们的挑衅。
按照孙继红以往的脾气,她肯定先摔筷子然后扯胡月头发,狂骂费霞跟她耍心眼。
可现在,孙继红像个猫似的,轻飘飘的咽下了这口恶气?
费霞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得意的笑止不住。
“小胡月,快谢谢孙师傅吧。这么多年了,我就没见过她这么好说话过。她还是疼你啊,这要换了别人,她早跟我干仗了。”
胡月脸色惨白,费霞这话真是杀人诛心,直说孙继红看不上她这个徒弟。
她眼睛猩红,看着孙继红晦涩不明的脸,幽幽的说道:“是我没用,孙师傅那些刁难人的本事,我总学不会。”
“倒不如换一个仁慈的师傅。以后我跟着费姨,一定勤勤恳恳用心干活,争取早点出徒,给你争光。”
费霞嘴角咧的老大,胡月几句话不足以让她飘飘然。让她高兴的是胡月当着店里其他员工的面,讽刺孙继红不如自己。
这让她心里出了一口恶气!
“哎呀,小胡月看你说的,费姨我也没有你说的那么好。别的不说,咱就从来没有收礼的习惯。你看人家小孙,还有顾客送东西呢。”
费霞的话引起很多人好奇,纷纷拉着胡月细细打听起来。
“小胡,那人给你师傅送啥了?”
胡月咬了咬嘴唇,她还真去翻柜子里的兜子。压根就不知道是啥东西,不过她瞧着里面像是有两个罐头瓶子的样子。
她想若是真送罐头,肯定是用用网兜拎着的,那样才气派好看。
既然用三角兜子装起来,肯定不是罐头了。想到自己家平时用罐头瓶子装咸菜,胡月眼前一亮,低笑道:“柜子底下黑乎乎的看不清,只知道罐头瓶子里装的不是罐头。”
“不是罐头,那就是大酱?”
有人撇嘴:“那女的穿戴就不普通,她身上那大衣是今年部队发的新款。这样的人送礼能送一瓶子大酱?”
费霞不以为然冷笑:“你们知道什么?有些人越有钱,越抠门。”
胡月瞪大双眼,失声问道:“啊?哪有拎着大酱看朋友的?孙师傅说了,她从来不交没有身份的人。”
费霞像是听见了什么国际玩笑似的,仰头哈哈大笑几声。
“哈哈哈哈,笑死人了。还从来不交没有身份的人,她是什么很有身份的人吗?有身份的人能听说她家里出事儿,赶紧拎东西跑了吗?”
孙继红在一旁默默地听着几个人大声嘲讽自己。
婆婆生病之后,家里条件一落千丈。单位的同事们起先都很同情自己,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以费霞为主的人公然嘲讽、排挤自己。
从前听听这些话,孙继红不再对呛。
可今天,她们竟然嘲笑乔宝珠。
孙继红忍无可忍,一把将手里的筷子甩到费霞脸上。
跳起来指着费霞,破口大骂:“费霞你个老鸹精,脸上涂了三层粉饼也盖不住你被脸老公猪肏了的印子。”
“别人都没有身份,满屋子就你有身份。你是老种猪的姘头,你妈是老龟公的十八姨太太,你奶是给大太监洗**的洗屁宫女儿。谁有你有身份啊!”
费霞脸上有一块胎带的青色胎记,占据了小半个脸。平时她总是用最白的粉将脸盖上,但因为太白跟脖子还有手腕都格格不入。
因此费霞总是觉得很自卑。
孙继红直接戳她死穴,骂的还特别脏。
这下彻底把费霞惹恼了。
费霞饭都不吃,嗷的一嗓子扑过去跟孙继红扭打在一起。
孙继红憋了一个多月的火,彻底在此刻爆发了。
两个人你扇我,我踹你,薅头发抓脸,打的不亦乐乎。
把周围人都看傻了,饭都不吃就在旁边看热闹。
动静闹的太大,把供销社得领导闹了出来。
“你们两个都是老同志了,怎么还能犯这种错误呢?这里是公共场合,是咱们供销社卖货的地方。你们在这里打架,让外面的人看见了,怎么看我们供销社?”
供销社主任一来,就开始和稀泥。
这种时候,他不问谁对谁错,更不问事情的缘由是什么。
二人各训斥了一通,说了两句话就要走。
“主任,你等会儿!”
孙继红见主任要走,连忙将他喊住。
“小孙,你又想干什么?”
供销社主任以为孙继红不服气,他的脸上隐隐不满。
“我就是告诉你,我最近家里事儿太多,我还忙着柜上的事儿,心思分不过来。胡月那孩子我带不了,她想跟费姐,就转给费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