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试探
“你们听到风声没有，斯达资金链出现问题，可能要破产了。”
“你听谁说的？”
“我二舅在陆氏集团上班，从他那里听来的，据说有意收购。”
“那我们要准备跳槽吗？”
“再等等吧，说不定有转机。”
听着办公区的同事众说纷纭，陆芷茉沉沉叹了口气，收购了也好，早就看不惯那个姓时的了，长得人模狗样的，尽做些龌龊事，没少潜那些刚踏出学校的女生学。
“陆糖，你怎么看这件事~”同事赵云舒凑到她面前问。
陆芷茉一脸淡漠地说：“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行。”
赵云舒笑着说：“也是，我们只是小员工，管不了那么多。不过，如果公司真的被收购了，不知道新老板会怎样。”
陆芷茉心中一动，老爹应该不会收购这种不入流的小公司……“斯达的资金链应该在三个月前就出现问题了，时总一直压着舆论，如今想来是顶不住了，这才打算卖……”
赵云舒一个劲的给陆芷茉使眼色，可这小妮子就是没正义瞧。
没听见回应，她挑眉抬首，却见时穆一只手插兜，一只手指轻轻扣着桌面，像极了巡视自己领地的狮子，嘴角轻轻扬起。
刚才还喧嚣的办公区已经噤声，大家的谈话也自动降低了声量，陆芷茉粉唇微抿，垂眸不语。
时穆的眼神陡然变得锋利，眼里满满的都是探究，他站直身子，助理适时进来在他耳边低语，在听到助理汇报的内容后，时穆没有了探究的欲望，淡淡的看了眼陆芷茉，抬步离开。
“陆糖~没事吧？”一看顶头上司不在，已经回归本职岗位的赵云舒打趣地说。
“没事，工作吧。”俗话说的好，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显然现在的陆芷茉虽然变得沉默了，但还没有到**的程度，望着文件，竟有些心烦意乱……
平时很少八卦别人的坏话，今了两句，居然还被当事人给撞个正着……
此时的时分正在会议室，跟对方助理谈收购~~
“时总，怎么样？这个收购案能否同意。”
时分淡淡一笑：“我还有选择的余地吗？玄秘书，希望厉总能多多照拂我手底下的员工。”时分的手指关节捏的发白，奋斗了多年，如今却一无所有了。
玄墨轻轻点头：“放心吧，我会转达给厉总的。”
商议完后，时分简单召开了一个告别会议，之后的待遇问题不会有太多浮动，底下人得知新老板是厉司寒那一刻时，比中了五百万还开心。
陆芷茉坐在旋转椅上轻笑，她能理解这些女人的心情，如果不小心被厉司寒看上了，那就是嫁入豪门，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她想的入神，以至于同事喊了好几声也没听见，直到赵云舒戳了她一下，才反应过来，对上的是那双深邃的眸子。
厉司寒用怪异的神情打量着她，暗想着，自己是长得很搞笑吗，这个陆小姐笑的有点~渗人！
心头有股说不出来的感觉，唇角扬起，鬼使神差的开口问：“怎么，你认为我脾气很好？这般嘲笑我？嗯？”尾音上扬的询问。
陆芷茉尴尬的咳嗽了两声，举手挡在唇前，慢慢掩饰着异样的情绪：“不、不是的，哈哈……”
忽然想到了书本中描写的画面，他三分凉薄，三分讥笑以及四分漫不经心……
感觉气氛尴尬到了极点，要不是有太多同事在，早就怼回去了，自恋男，他哪只眼睛瞧见是在嘲笑他了？
陆芷茉低下头，不敢与厉司寒对视。而厉司寒看到她这副害羞的样子，心里不禁觉得有些有趣。
“我可没有嘲笑你的意思，厉总别误会。”陆芷茉轻声说道。
“是吗？”厉司寒冷冷地反问，“那你为什么笑得这么奇怪？”
陆芷茉一时间语塞，她总不能告诉厉司寒自己是在想象他与其她女人的形象吧。
“我……我只是想到了一些别的事情。”她结结巴巴地解释道。
厉司寒看着她紧张的样子，突然生出一丝捉弄她的想法。
“哦？是什么事情让你如此开心？”他追问。
陆芷茉的额头冒出一层细汗，她实在想不出什么合适的理由，虽然不怕得罪人，但是会给陆家丢人……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解救了她。
“厉总，会议时间到了。”一旁的秘书提醒道。
厉司寒看了看手表，然后转身朝会议室走去。
“下次再聊，陆小姐。”他留下一句话，带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离开了。
陆芷茉重新瘫坐在椅子上：“什么人吗？”
周围的同事纷纷围上来八卦：
“陆糖，你跟厉总认识？”
陆芷茉摇头解释：“不认识，之前在公务酒会上见过，帮他处理了一个小麻烦，所以多与我说了几句话而已。”
同事A：“前提条件是，长得漂亮，我要长你这样，直接贴上去就行了。”
同事B：“陆糖，你可要把握住机会，我看厉总对你态度挺不错的，一步就能飞黄腾达的日子，以后傍上大腿，要分一杯羹给我啊。”
陆芷茉只能敷衍的笑笑，她威武神明的老爹是不允许她随便嫁人的，陆大总裁说了，就算是要结婚，那也一定要等到二十五岁以后，并且只招上门女婿……
总之一句话，想成陆家的女婿，必须要经过陆南辰的点头，去年南方的房地产大亨上门替儿子求亲，被陆南辰贬的一文不值，陆家的儿媳，孙媳都好做，唯独女婿不行。
陆芷茉摆脱了同事们的纠缠，埋头工作起来。然而，她的思绪却无法集中，眼前总是浮现出厉司寒的身影。难道真如同事们所说，厉司寒对她有意思？她摇了摇头，试图将这些杂念抛出脑海。
下午，陆芷茉被经理指名去送文件！
厉司寒坐在豪华的沙发上，看到她到来，眼中闪过一丝惊艳："陆小姐，你来了。"他站起身，微笑着打招呼。
陆芷茉对此很意外，立马提高警惕，这个厉司寒有问题，非常不对劲！
根据她的调查，传言厉司寒是个不喜于色，冷漠无情的怪胎，从小受家族排挤打压，性格严重孤僻……
可自己每一次见他，瞧着都挺正常的，蛮平易近人的。
“厉总，这是文件，你快点签好，我还要回去交差。”陆芷茉没有废话，她看不透眼前的男人在想些什么，所以要速战速决。
厉司寒接过文件，签下了自己的名字。他若有所思地看着陆芷茉，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陆小姐，晚上有空吗？我想请你吃个饭，感谢你上次的帮忙，不然我损失惨重。”厉司寒缓缓地说。
陆芷茉有些惊讶地抬起头，看着厉司寒：“用不着，我不喜欢跟陌生男人吃饭。”
厉司寒眼珠快速一转，“陆小姐，我对你很感兴趣，你呢？”他直截了当地问道。。
“厉总，你是个很优秀的人，但我对你不感兴趣……”陆芷茉犹豫地嘲讽：“像你这样言语轻薄，不要脸的，我真看不上。”
白瞎长这么好看，前面几次还蛮绅士有礼的，今天就跟换了个人似的，着实讨厌。
厉司寒的目光始终停留在她身上，看不上？这就新鲜了，那些女人巴不得赶着贴上了，这只小鹿居然说不感兴趣！
男人的眼神让她感到有些不自在，见文件已经签好字，陆芷茉一把将文件从桌上拿到手里：“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交差了。”
旁边整理书架的薛霏恨得牙根直痒痒，这个陆糖简直不识好歹，在厉司寒面前装什么清高？
她踢踏踢踏的跑过来：“厉总，她根本不值得你在乎，她私生活可乱了，不然凭她一个刚进社会的实习生，拿什么买这么贵的手表。”
厉司寒下意识躲开薛霏，眼底划过一抹厌恶：“离我远点，滚出去！”
该死，破坏了我的计划，我扭断你脖子！
呦呵，这男人生气起来还挺酷，陆芷茉内心一阵欢呼，看来厉司寒眼睛不是太瞎。
薛霏往后缩了缩，委屈的娇声：“ 厉总，你凶我……”
哕~~，陆芷茉胃里面在翻涌，撒娇很正常，但这么刻意的撒娇，确实有些倒胃口了。
“薛霏，你若是不长记性，我不介意帮你报警。”
薛霏理直气壮的回应：“我说的有错吗？”
陆芷茉对这个没闹的女人简直无语至极：“过日子，朋友送的，不行吗？不服气你也找一个能送你八百万手表的人啊！”
薛霏被气的不轻：“什么朋友能送这么贵的礼物，那天我明明见你上了一个男人的车，你口中的朋友，依我看是床友。”
面对薛霏的无脑讥讽，陆芷茉只是淡然一笑：“你若是拿不出来证据证明我确实做了那种事，你就等着跟警方解释吧。”
说完，她欲打算报警，薛霏捏住她的手腕：“你有毛病。”
陆芷茉一掌便把她推开，嫌弃的擦擦手：“真脏，你经常跟时分，还有公司的高层睡觉，别把脏病传染给我了……。”
薛霏跺了跺脚：“厉总，你瞧她这样诬陷我，最好把她赶出公司去。”
陆芷茉瞟了个白眼，拉开办公室的门，临走之前还特意留下话：“真倒胃口。”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溜了溜了，这对颠公颠婆，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厉司寒把薛霏赶出办公室，没有眼力见的废物，随即招来心腹玄墨：
“查的怎么样了？”
玄墨将自己得到的信息一五一十的回报：“厉总，陆糖应该不是二夫人安排的眼线，她目前还没毕业，户口也是北市人，与中海那边并无瓜葛，我觉得不用再试探她了。”
厉司寒从小就是生性多疑的性子，谁他都不相信，身边每出现一个人，他都会查的一清二楚。
“她……，家里面还有其他什么人？”
玄墨：“身份信息是孤儿，出生地在农村，生活家境普通，没什么特殊的过往，生活上独来独往，只有一个较好的女性朋友。”
“情感方面呢？”
玄墨一怔，主子没中邪吧，怎么还打探人家感情史呢？
他承认这个陆糖确实有几分姿色，可是主子也太不正常了，难道铁树也开花了，知道观察美人……
回过神来，他恭敬回复：“据目前来看，没有感情史。”
厉夜寒听完玄墨的报告，内心有一丝松动。他从小就生活在尔虞我诈的大家族，对于任何可能的威胁都是零容忍。
而陆糖看起来干净无害，并没有任何可疑的地方，不禁想起之前和她相处的几次，让他感到一丝久违的安心。
“她还没毕业？”
“是的，厉总，资料显示，45天后就是毕业季，目前已经转正，是公司的正式员工。”
“你安排一个独立的办公室给她，并关注她的工作进展，职位不要太高。”厉夜寒下意识地命令道。
玄墨惊异地看着他的主子，这是厉夜寒第一次对一个员工如此在意，难道他真的对这位陆小姐产生了兴趣？
“是，我明白了。”玄墨掩饰了内心的疑惑，低头回答道。
“还有，去查查这个叫薛霏的，以后禁止她出入我办公室。”
“是，厉总。”
…………玄墨立马去办厉司寒吩咐的事情，并且把陆糖升到55楼，与总裁办公室仅隔一层楼。
陆芷茉演出一副感激涕零地对玄墨说：“谢谢玄特助，我会好好工作，不辜负公司对我的期望。”
玄墨微笑着回答：“不用客气，陆主管，这是你应得的。如果你需要什么帮助或者有什么问题，随时都可以找我，我会尽力协助你完成工作。”
说不定就成未来老板娘了，客气点还是好的。
陆糖点点头，开始整理自己的办公用品。
玄墨则回去交差，顺便把薛霏的事情一起汇报了。
几天后，厉司寒亲自来到陆芷茉的办公室，他看见她正在认真地研究目前正在跟进的某个项目的资料。她的脸上带着专注和自信，这让他不禁想起自己曾经的拼搏岁月。
“陆主管，这个项目的进展如何？”厉夜寒打破了沉默，问道。
她抬起头，看见是厉司寒，有些惊讶，但很快就恢复了平常的微笑：“还好，目前我们正在按照计划进行，预计下周可以完成初步的设计方案。”
“嗯，不错，请继续保持。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可以向玄墨或者我直接提出。”
陆芷茉知道厉夜寒平时很少关注公司的具体业务，更不用说关心一个新员工的工作了。但是她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淡淡地回应道：“好的，我会尽力做到最好。”
厉司寒觉得她和其他的女孩子不同，没有刻意迎合或者卑躬屈膝，只是专注于自己的工作。
“陆主管，我能请你吃顿饭吗？”
陆芷茉先是犹豫了一下，然后委婉地回答说：“谢谢厉总的好意，不过我觉得我们还是以工作为重，不要让私人事情影响到工作。”
厉司寒并没有放弃，他温和地说：“我知道你很优秀，也很努力，我很欣赏你，不知道你愿意给我一个机会，让我了解你更多吗？”
“抱歉，我觉得我们之间可能有误会。我只是一名普通的员工，并不值得您这样关注，而且我觉得吧，你不是我的理想型。。”
厉司寒听了这话，越是打脑壳了，到底是无欲无求，还是欲擒故纵？
他回到办公室坐在椅子上，心里很乱，想了很久，终于做了一个决定：
“玄墨。”
“哎，厉总您吩咐。”
“给陆糖换个职位，让她来担任我的私人助理，工资双倍。”厉司寒说。
“什么？你，你说什么？”玄墨吃惊地问，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尊冷面大侠从来不招女秘书跟女助理，今天是破天荒头一遭。
“我说，把陆糖调到我身边来，不要让我再重复第三遍。”
玄墨沉默了一会儿，：“知道了。”
厉司寒：“算了，把她叫上来，我亲自问她。”
“是！”
陆芷茉莉很快就来到了厉司寒的办公室，进门点头问好：“厉总，你找我啊。”
厉司寒觉得陆糖跟自己别的女人就是不一样，不矫情，不做作。
“陆糖，有个工作岗位，工资翻倍，要过来吗？”厉司寒问她。
“什么工作？”
“私人助理。”
“我......”
“不用担心，跟你现在交接的岗位的主编玄墨说一声就行了，你明天就来上班。” 看着厉司寒那不容置疑的表情，陆芷茉真想给他一坨。
“我~不~干！”
厉司寒呆愣住：“什，什么？”
这女人怕不是傻，当他厉司寒的助理，光是月薪就高达十万加，还不算额外奖金，比一个破主管拿的工资多出三四倍，真的不心动吗？
陆芷茉再次重复一遍：“我说，不愿意！我有什么想不开的，要做你的私人助理，不自由就算了，还要被剥削，我是年纪小，不是蠢。”
“胆子不小，敢与我讨价还价。”
陆：“巧了，我从小胆子就大，威胁对于我来说，就是这个↓”她手指朝下，赤裸裸的鄙视。
厉司寒不信邪：“你别忘了，我现在是老板，一句话可以全行业封杀你。”
陆芷茉不屑一笑：“你可以试试看，我根本不在意，你也可以去查查看，我在公司谈成的项目跟做出来的方案，都是顶尖的，开除我是个不明智的选择。”
自己本就是出来历练，日后是要接管家业的，想封杀她，简直白日做梦。
厉司寒听到陆芷茉的话，心中感到佩服，没有被金钱和权力所迷惑，她坚持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并且不被任何人左右。这种品质难能可贵，在这个浮躁的社会中尤为珍贵。
不过，这个选择不太明智。
“好吧，”厉司寒终于妥协，“我尊重你的选择。”
陆芷茉：“这样吧，我可以兼职你的助理，玄特助忙不过来的时候，你找我顶岗，多开一份工资给我。”
厉：“你想的挺美。”
陆：“不是我执拗，我真的不能给你当助理，我爷爷会打死你的。”
“你爷爷？”
厉司寒脸上露出了疑惑之色，她不是孤儿吗？
陆芷茉看着厉司寒：“不仅是我爷爷，还有我的父母、太爷爷、外公和外婆，他们都不会同意的！”
毕竟，她可是堂堂陆家的大小姐，如果跑去给别人当助理，那岂不成了笑话？
厉司寒眉头微皱，追问道：“这么说来，你不是孤儿？”他心中暗自思忖，这与他所掌握的情况似乎有所出入。
陆：“谁跟你说我是孤儿的？”
厉司寒转头看向玄墨，只见玄墨故意将头转向一旁，避开了他的视线，自己查到的结果就是如此，不能怪罪吧。
“你找人查我？”陆芷茉突然反应过来：“你要是不查我，怎么会知道我是孤儿的？”
面对陆芷茉的质问，厉司寒显得镇定自若，他理直气壮地回答道：“我想要招揽优秀的人才，对每个人进行背景调查也是合情合理的吧。”
陆芷茉：“我要下班了，没事的话，我就走了。”
“嗯。”厉司寒轻轻应声，看来她真的不是安插在自己身边的眼线。
陆芷茉离开后，他长舒一口气，玄墨微微弓腰：“还要继续监视吗？”
“不用了，到此为止。”
厉司寒恢复原来的清冷，这个陆糖确实有些与众不同……
陆芷茉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里，百思不得其解，这个厉司寒究竟想干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试探自己。
摸着良心说一句，与他无仇无瓜葛，这般的试探，莫不是疑心太重，看谁都是想害他的人。
这种人既可悲，既讨厌，人心是最经不起试探的。
滴滴嗒嗒，她的手机响了……
“喂，爷爷。”陆芷茉声音中带着一丝慵懒。
陆百川连忙说道：“茉茉啊，你什么时候回家来呀？爷爷都好几天没见到你喽。”
陆芷茉拖着长长的尾音说：“嗯……等我下班后就回去啦。”
“好好好，那你可要早点回来哦，爷爷给你做很多好吃的东西呢。”陆百川的语气充满了期待和宠溺。
“好嘞！谢谢爷爷~”陆芷茉开心地回应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