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文帝时,有女名缇萦,救父上疏,孝感天下。文帝恩施,便废了肉刑只留下了杖刑,
汉朝的杖刑与后世不同,杖你是要你改过,所以打不死人。
而清时的杖刑,是酷刑,是要打死人的,板子的大小厚度全面升级,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汉之世,治国以道,政策下达是出于公心,是要大汉更好,
清之世,治国以术,政策皆为法术,最优先目的是要压服汉人、维持其族群的统治地位,全是出于私心,故有剃头令、文字狱、官制满主汉从....
此中差异,高下立判。
言归正传,
太子据这一顿笞杖抽下去,彻底是把百官桀骜的眼神打清澈了。
百官:已老实。
更让刘据欣喜的是,时隔五天,中央的赈灾款终于是拨了下去。
杖毕。
廷尉杜周双手发颤,他亲自行刑,把朝堂上近半官员都打了个遍,从此以后他再无退路。
刘据扫过群臣,
朗声道,
“全力赈灾,退朝!”
“是!殿下!”
几日前,太子据政不出东宫,
今日,坚壁轰然倒塌!
朝政虽还没到如指臂使的程度,最起码太子说的话有分量了,掉进百官心里,都得掂量掂量,
归根结底,只有一个原因,
太子据比他们更强大,
弱者追随强者,是自然法则。
........
神武宫
霍去病呲牙咧嘴的趴在席上,
两瓣**蛋子被太医敷上了绿黑混杂的粘稠草药,
刘据把自己的毛毡取下,轻轻盖在表哥身上,
霍去病惊道,
“别,据哥儿,会给你毛毡弄脏的!”
“无妨。”
刘据拍了拍霍去病肩膀,回身,坐回桌案前,思绪纷飞。
暖暖的,很贴心,
霍去病后背被毛毡盖住,脑袋得意的扭起来,就像拨浪鼓一样,俊美的脸上全是**兮兮的表情,
被打了五十杖!真的太值了!
据哥儿好关心我啊!
哈哈哈哈哈!
朝着亲弟挤眉弄眼,霍光皱眉,把头扭到一旁,
嘟囔道,
“真恶心。”
刘据手托下巴,暗道,
用考成法审查官员,得到的结果远超自己想象!
汉时官员的贪污怠政情况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糟糕。
甚至说,清明的一反常态。
不过,也合乎情理。
汉时官员体制简单有效,
地方有事,中央官员可以直接平调到地方,
地方官员表现好,也可以提拔到中央,
运转得很清晰。
更是没有如宋朝时大量只吃饷不干活的僵尸衙门,
汉时的官员设置,是一定要干活的。
宋神宗改革,最先的举动,是改革宋朝的官僚体制,这个思路是极正确的,
无奈积重难返,官官相护又错综复杂,更是有祖宗之制“与士大夫治天下”在头顶压着,
哪怕宋神宗有心改革,但无力回天。
这么看来,似乎是赵匡胤立下的祖宗之制导致宋朝冗官严重,
实则赵匡胤也是有苦难言。
唐中后期藩镇割据,武人打的天翻地覆,他赵家江山就是这么一刀一拳打出来的。为了抑制武人,赵匡胤只能选择提高文人地位,
但,提高文人地位又引向了其他麻烦,便是宋朝武德不振。
这便是,任何决策都有其道理,同样有利有弊,也各有因果,
没有一成不变的政策,也没有一劳永逸的政策,只是看政策的决定者,要如何取舍。
刘据监国后,更加清晰认识到了这点。
当皇帝,真的没那么容易!
“殿下,中央官员已平,接下来就是地方了。”
董仲舒轻声提醒道。
第一道墙才堪堪打破,摆在刘据面前的,并不是一片坦途,而是另两道墙。
谁都知道赈灾是必须做的事,可想要把意志推广天下,真的能救助灾民,就是这么难!
“嗯。”
太子据闭上眼睛,看起来有些疲惫,
他整整两日没睡了!
玉狗儿上前,走到太子身后,帮殿下按压着太阳穴,
刘据稍微舒服了些,
再睁开眼时,
霍去病、霍光、金日磾、张安世等关切的视线,都看了过来,
刘据愣了下,
有了与当年霍光同样的感触,
有同道的人一起走,何其幸运!
振奋精神,看向苏武,
“小武,有治水之能的人,找来了吗?”
苏武起身,
“是,殿下,此人名为欧阳陡,我就这去把人叫来。”
“嗯。”
姓欧阳?有点意思。
只要看姓什么,基本就能知道其祖上是谁,
治水的帝禹姓姒,姒是夏国姓,后商代夏,周代商,周公分封上古帝王的后人,
姒姓诸侯国缯国、杞国、越国,后又衍生,廖、曾、鲍、欧阳几姓。
也就是说,这个姓欧阳的,是帝禹的后人。
“参见殿下。”
苏武领着一个瘦小男人走进,苏武还小,看起来估摸着有一米六,这中年男人与其身高相仿,
能被这么快领进来,可见此人一直在宫内待命。
“草民欧阳陡参见殿下!”
“你是布衣?”
刘据不解。
苏武上前介绍,
“殿下,此人原为治水都尉,后因一些事情,被革了官职。”
欧阳陡哼了一声,
“有什么不能说的?
便是那渤海郡守根本就不懂治水,还要在我面前颐指气使,草民与他不对付,就被革了官!
殿下若是不想用布衣,草民走就是了!”
说罢,抬脚就要走。
呵,还挺有个性啊!
有能力的人,更何况是这种工科人才,有点个性不稀奇,
重点是,你有和个性匹配的能力吗?
“留步。”
刘据笑道,
“我要寻你治水,你是不是布衣又能如何?”
“这话说得还算中听。”
欧阳陡站定,开口道。
霍去病忍不住了,嘴里嘟囔,
“哪来的**?”
话锋一转,刘据又严肃道,
“我要看到你的能耐。”
欧阳陡顿住。
眼前的太子,似乎与自己接触过的其他官员都不一样!
欧阳陡性格古怪,完全没办法和别人共事,更受不了有人管着他,
而太子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我可以迁就你,
你有能力,自然可以耍个性。
但是,你若徒有其表,抱歉,这里没人惯着你。
告诉我,你**的资本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