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百鸣微微颔首,眼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期许。
消息传至穆含香耳中时,她正在府中处理公务,听闻此讯,手中的笔“啪嗒”一声掉落,脸上满是震惊之色。
穆含香霍然起身,在屋内来回踱步,心中暗自思忖:这凤百鸣向来孤傲,对凤隐卫把控极严,怎会轻易将楚容朝留下训练?
莫不是楚容朝真的有何特别之处,让宿羡之、沈听颂、凌苍川、她家臭小子,甚至是凤百鸣都另眼相看?
念及此处,穆含香决定前往凤隐卫军营一探究竟。
刚走出两步,穆含香就见自己的一儿一女齐步前来。
穆骁南见穆含香从书房出来,紧忙加快了脚步,“娘。”
“等一下我啊!”见穆骁南加快脚步,穆瑰染喊道。
穆骁南没理会穆瑰染,看着穆含香,眼神中满是急切,“娘,我刚听闻些风声,凤隐卫可归顺朝朝了?”
穆含香微微摇头,神色间透着些许复杂,“尚未,不过凤百鸣给了懿王殿下一个机会,让她留在凤隐卫训练一年,一年之后若能赢了凤舞,凤隐卫便追随于她。”
穆骁南一听,眉头瞬间紧锁,心疼溢于言表,“这怎么行?凤隐卫的训练残酷严苛,朝朝怎能受得了?”
穆瑰染当年便在凤隐卫训练,那么皮糙肉厚的人到了凤隐卫都险些没坚持下来,他的朝朝怎么能受这种苦。
一旁的穆瑰染也附和道:“是啊,娘,凤隐卫那训练强度,万一伤了朝朝可如何是好。”
万一朝朝有个好歹,云筝只怕会崩溃。
穆含香轻叹了口气,“我又何尝不知,只是这是懿王殿下自己的选择,她既已应下,想必是做好了准备。”
穆骁南还欲再言,穆含香抬手制止,“罢了,不然你们随我先去军营看看,究竟是何情形。”
穆骁南和穆瑰染对视一眼,随着穆含香一起前往军营。
三人匆匆来到凤隐卫军营,刚踏入营帐,便见军医正在为楚容朝处理伤口。
楚容朝的衣衫破碎,血迹斑斑,手臂、肩头以及脸颊上都有不同程度的划伤,军医正小心翼翼地用镊子夹出伤口中的沙石,再用消毒药水清洗,楚容朝疼得眉头紧皱,却硬是咬牙忍着,一声不吭。
穆骁南见状,眼眶瞬间泛红,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朝朝……”
他的声音微微颤抖,满是心疼。
楚容朝闻声抬头,见是两人,努力挤出一丝笑容,“穆大人,瑰染姐,骁南。”
那笑容扯动伤口,让楚容朝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穆骁南蹲在她身旁,紧握着她的手,欲言又止,最终只是轻声道:“朝朝,你何苦受这份罪,若你想要凤隐卫,我定帮你想法子。”
楚容朝轻轻摇头,眼神坚定,“不,这是我必须要走的路,只有自己变强,才能真正得到凤隐卫的认可。你放心,我能扛得住。”
穆瑰染递上一方手帕,“朝朝,擦擦汗。”
楚容朝接过手帕,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多谢瑰染姐,我没事,不过是些皮外伤,过几日就好了。”
可她那苍白的脸色和颤抖的双手,却拆穿了她此刻的谎言。
穆骁南握紧楚容朝的手,眼眶泛红,声音里满是心疼,“朝朝,这凤隐卫的训练残酷无比,每日晨起要负重奔行数十里,不论寒冬酷暑,稍有懈怠便是重罚。”
“且白日里,刀枪剑戟轮番上手,稍有不慎便是皮开肉绽;夜里还得挑灯研读兵书,你......”
楚容朝看着穆骁南一脸焦急,心中暖流涌动,她反握住穆骁南的手,轻声安慰,“骁南,我知道你心疼我,可我既想要凤隐卫,就不能畏惧这点伤痛。”
“再说,我这不是好好的嘛,虽受了些伤,却也得了凤首领给的机会,一年之后,我定会让大家刮目相看的,相信我。”
穆骁南无奈地点点头,抬手轻轻抚去楚容朝脸颊旁凌乱的发丝,目光中满是疼惜,“朝朝,既然你心意已决,我便不多劝了。”
“只是你一定记得,万事都要以你的身子为重。”
楚容朝微微点头,“骁南,你放心,我心中有数。”
穆含香看着啰啰嗦嗦的穆骁南,只觉得见鬼,戳了戳一旁的穆瑰染,眼神询问着,‘这是你弟弟’?
穆瑰染用力的点点头,‘如假包换’。
穆含香不禁觉得有些心酸。
这儿子,对她这个老娘都没说这么贴心、关切过。
真真是儿大不中留。
两人又说了许久,一旁的穆含香轻咳了两声,开口道:“时候不早了,咱们该回府了。”
闻言,穆骁南才松开楚容朝的手,站起身来,又细细叮嘱了军医几句,让务必用最好的药给楚容朝处置伤口,随后才跟着穆含香和穆瑰染离开了营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