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国公府。
伴随着朝堂上传来的消息,整个定国公府陷入了震动。
在大乾,正所谓主辱臣辱,主荣臣荣。
这段时间临江城粮价在长安有心人的传播下,整个定国公府的下人都不敢出门,哪怕是出门,那也是夹着尾巴,生怕被认了出来。
没办法,大公子技不如人,他们这些做下人的那也是有口难言。
反而,宋家的下人和崔家公子,那都是高高抬起头,一副高人一等的样子。
但今日,一切都变了。
高阳一下马车,便看到整个定国公府的下人全都站在两侧,李氏更是穿着一身长裙,风华绝代的站在门口。
其中,高长文、高灵也跟在李氏的身后。
“孽子,愣着干什么,这是你该享受的荣耀,等晚些老夫再跟你算账。”高峰一声冷哼,打断了怔着的高阳。
本来今日是一件天大的好事,高阳力压当朝状元崔星河,替定国公府狠狠出了一口气。
若在跻身中书舍人,成了女帝眼前的大红人,定国公府将满门荣耀。
甚至有望一飞冲天!
以后纵然是入主六部之主,接任宰相一职,那也大有可能!
结果这小子居然想着拼爹,在户部混吃等死,真是气煞他也!
李氏却满脸春风,快步上前,“我早知我儿有鸿鹄之志,这长安也该我李氏威风威风了。”
李氏眼底透着满意。
一旁的高灵也跑到高阳身边,摇着他的手道:“哥,我要吃桂桃花酥。”
高阳想到从临江城带来的“茶叶”,还有临行前高灵送来的桃花酥。
他对这个妹妹,自然很是喜爱。
他脸上露出一抹笑容,揉了揉高灵的脑袋豪气道:“好!”
“区区桃花酥,要多少有多少。”
一旁的高长文见此一幕,眼前一亮,赶忙上前,“哥,我要小娘子,能要多少有多少吗?”
高阳一瞧见高长文那张纨绔败类的脸,气就不打一处来。
临江城暗流涌动,这货在他去临江城之前,居然跟他说放心的去,他会帮他照顾他喜欢的小娘子。
长兄如父!
既然穿越成了高阳,必须要让他感受感受来自兄长的爱。
也是现在还没适应身份,不然直接开打。
还没等高阳发话,高峰率先脸一黑。
“孽畜,这十日的禁足还不够吗,还敢胡言乱语?”
高峰板着脸,一脸震怒。
这些年来,他总是本以为高阳已经天下无敌了,但没想到高长文比高阳还要勇猛。
有这两个儿子,他一度觉得自己别说是安享晚年了,哪怕是撑到晚年都够呛。
高长文一看高峰脸上的表情,瞬间吓的如鹌鹑一般,缩起了头。
“全都散了吧,区区临江城显威,弄的跟中了状元一般,让人瞧见了,成何体统!”
高天龙一发话,下人全都纷纷退去。
“阳儿,你随我去后院,老夫有话要说。”
高天龙看了一眼高阳,随即直接大步踏入府邸。
高阳也跟在高天龙的身后,朝着里面走去。
二人走过前院,绕过几条长廊,便抵达了后院一处十分幽静的小院。
小院内只有一间房,高天龙直接推门而入。
高阳看了一眼院内的环境,风景典雅,十分僻静,但距离府外,却只有一墙之隔。
他不禁皱眉的道,“祖父这小院的风景不错,但不太安全。”
“祖父还是少住为妙。”
高天龙自顾自的倒了一杯茶水,抿了一口道,“老夫听闻,你自称谋士有三,谋人谋己谋天下,谋己者,毒士也,你这毒士无愧于谋己二字,倒是谨慎的狠。”
高阳笑笑,“祖父谬赞。”
“坐吧。”
高天龙指了指一旁的蒲团,随意说道。
高阳跪坐下来,两腿并拢,大乾的礼仪便是如此,尤其是见长辈更要注意,一定要用力夹住两腿。
否则就会被说成无礼,严重点甚至会成仇。
至于这大小腿为何要用力夹住,乃是几百年前留下的习惯。
当时为了如厕方便,所以一般都是长袍加上开裆裤。
站着还好,坐着就需要多加注意。
尤其是去主人家做客,一旦夹不住,小兄弟就会肃然起敬,甚至天赋异禀者,还会一杆长枪对准主家,这就相当不雅。
这一点高阳深以为然,前世的秦汉时期便是这种类似的装扮。
荆轲刺秦始皇失败后,便靠着柱子箕踞而坐,面对始皇。
所谓箕踞而坐,就是荆轲靠着柱子两腿一张,对准始皇,这等不雅姿态,直接令始皇暴怒。
穿着这种开裆裤,又没有**,那电视剧中的刺客打斗场面多少也有些变味了,大侠一跃而起,飞起一脚,直接辣眼睛。
不过有一说一,高手还可锻炼小老弟的控制力,可飞起滋尿当做暗器直奔敌人眼睛,主打一个出其不意。
高阳有些庆幸,幸好大乾已经有了**,不然面对女帝,谁夹不住谁就是诛九族的死罪。
“祖父叫孙儿来此,恐怕另有深意吧?”高阳压下心中的胡思乱想,开口问道。
高天龙第一次认真的打量着高阳的面庞,最终得出一个结论。
这孙儿果真变了!
那些手段,令他都感到一阵陌生。
纵是那大乾状元崔星河,也不及他这孙儿吧?
不管是朝堂上的荒山藏金,还是临江城的降粮手段,都令他惊叹。
这绝非一时改变!
轻轻抿了一口茶后,高天龙好奇道,“为何要藏拙?”
高阳知道如此大的变化,必定要有一个合理的理由。
毕竟原主在长安的纨绔,跟临江城以雷霆手段平定粮价的他,完全是两个人。
他开口道,“定国公府树大招风,祖父在军中有无上威望,孙儿若是纨绔,会令许多人安心。”
“反之,容易令先帝猜忌。”
高天龙抿了一口茶,淡淡道,“孙儿之伪装,未免也太像了,就跟真的纨绔一样,差点老夫都想亲自清理门户了。”
高阳嘴角一抽,知道高天龙压根不信。
他硬着头皮道,“好吧,孙儿摊牌了,孙儿原本想一辈子当个纨绔,潇洒快活,勾栏听曲,奈何先帝离奇暴毙,新帝登基,朝臣又对定国公府虎视眈眈,孙儿只能挺身而出。”
高天龙浑浊的双眸变的深邃,他笑道,“这个理由,倒是有些信服力。”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老夫也就不多问了,老夫只想问你,当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此言一出,高天龙的眸子变的锐利起来。
高阳一愣,“祖父指的是?”
高天龙冷哼一声道,“少跟老夫装糊涂,老夫派人查过,当**正在胭脂阁喝酒作乐,忽然就走出来当众揭了女帝的求贤诏,这背后必有蹊跷。”
“若被设计,此仇必报!”
高天龙眸子深邃,但杀气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