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间内。
武曌一脸怪异,她忍不住的问了一声,“多少?”
高阳肯定的给出答案,道:“臣才疏学浅,不多,也就百来个妙计。”
上官婉儿看着一脸谦虚的高阳,直接扭过头去。
百来个毒计,这也叫才疏学浅?
要是别人说有百来个毒计,上官婉儿肯定是抱着怀疑的态度,但若是高阳,她毫不怀疑,他真有!
有些人光是站在那,他就是一种领域内的权威,大乾论毒,无人能出高阳左右。
“说来听听。”
武曌眯着眼,缓缓开口,她很有点感兴趣。
正如高阳所说,她要想让大乾强大,开创一番霸业,那就必须要除掉荣亲王。
不论荣亲王有没有反心,他都严重威胁了皇权!
既为辅政大臣,若不懂得激流勇进,这便是取死之道。
更何况从荣亲王装病朝她施压,再到今日早朝的发难,有没有反心还真不好说。
“陛下稍等,且让臣找找。”
说着,高阳从怀里掏出先前从高长文手中拿来的瓶瓶罐罐,将其一一放在桌上。
武曌从其中拿起一瓶,好奇看向高阳,“这是何物?”
高阳目光看去,立刻解释道,“陛下真是慧眼识珠,此乃奇**合欢散,乃上好的烈性**。”
武曌瞬间将其放下,又拿起旁边的绿色药瓶,“这个呢?”
“此乃大力喷射王,服用之后,就会化身喷射战士,跟奇**合欢散搭配,堪称绝配。”
“臣跟荣亲王之子武成有过节,先前便想将这两药下入武成酒中,看他出糗。”
“不过陛下既要对荣亲王动手,那臣倒也不必麻烦了。”
武曌瞬间放下药瓶,绝美的脸上出现一抹不自然。
上官婉儿也一脸动容。
奇**合欢散加大力喷射王,两人的脑海中仿佛出现一抹画面。
一边是**,一边是肚子翻江倒海。
武曌脸色发白。
她承认,她一代女帝被高阳恶心到了。
上官婉儿也是一阵后怕,要不是她是女帝身边人,高阳会怎么对付她?
真要是给她下了这两个药,她估计只能一头撞死。
“你随身带着这些玩意?”武曌震惊,指着面前的众多瓶子。
“陛下此言差矣,这都是愚弟行走江湖的必备之物,但他年龄太小,把握不住,臣就将其接盘过来。”
高长文闻言,对武曌露出一抹憨厚的笑容。
武曌:“……”
果然,一母所生,高阳如此腹黑,其弟虽智商不高,但也不简单啊。
高阳拿起其中一个红色瓶子,端详道,“论其暗杀,自是下毒最快。”
“此乃鹤顶红,臣弟说见血封喉。”
“但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臣是一个严谨的人,定国公府养着几条大黄狗,正所谓养狗千日,用狗一时,臣正好试验一番。”
“但考虑狗和人体型的不同,为了减小误差,严防意外,陛下若能给几个死囚,那最好不过了。”
“最好是一些穷心极恶,犯过天理难容大罪的死囚,否则臣容易下不去手,良心有愧。”
武曌嘴角一抽,面带嘲讽,“你还能良心有愧?真是令朕意外。”
但她很快摇摇头道,“毒杀手段,太过不体面,难以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朕想将荣亲王活捉,先进行定罪,再看杀不杀,最好是将流血和清洗控制在最小的范围内,这该如何做?”
高阳点点头,“臣明白,这般手段传出去好听一些。”
“这倒也不难,陛下可用鸿门宴。”
“简言之,明面上宴请荣亲王,欲与之共商治国之策,实则宫殿内外,埋伏上百刀斧手,只待陛下摔杯为号,便一同冲杀进来将荣亲王生擒,亦或直接砍成肉酱!”
“为了以防万一,臣觉得还需叠加一些手段,毕竟荣亲王号称大乾第一猛将,万一有百人斩的实力,那就有些不妙了。”
“臣今日回去就试试这**,奇**合欢散,大力喷射王的威力,最好先诱骗荣亲王喝下。”
“依我大乾祖制,荣亲王入宫不得携护卫,更不得持械觐见陛下,如此三重手段,必能确保无虞。”
“只要生擒荣亲王,事后定罪,此乃文官之长项,定能轻而易举罗织出几十条大罪。”
武曌深吸一口气。
她虽早知高阳狠辣,一肚子坏水,但闻此天衣无缝之连环设计,仍不禁心惊。
好一个鸿门宴。
好一个宫内宫外遍布刀斧手,只等摔杯为号。
上官婉儿更是深吸一口气,满脸忌惮的看向高阳。
她觉得,她有必要找一个时间和高阳修复一下关系。
得罪这样的人,太恐怖。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大长腿,立刻想到和高阳出城的第一日。
这腿长在身上,看看又何妨?
武曌又沉声说道,“朕手握兵权,捉拿荣亲王倒是好说,真正难的是诛杀荣亲王手下的党羽,给荣亲王定罪!”
“若荣亲王一生并无大罪,罪不至死,那该如何是好?”
高阳先对高长文道,“这些药瓶暂且还你,你先收起来。”
紧接着,高阳看向武曌露出一抹纯良的笑容:“臣既提出,自是一条龙服务。”
“这事也简单,陛下只需动手前严防走漏消息,拿下荣亲王后,手段可就太多了。”
“比如呢?”武曌目光好奇。
这就涉及到栽赃嫁祸,泼脏水等手段了。
她想看看高阳这方面的水准。
高阳满脸自信,“我大乾历来信奉巫蛊,动手之前,陛下可安排牢狱死囚揭发有人以巫蛊诅咒陛下。”
“陛下顺势可下旨令刑部彻查,这不会有任何人生出疑心。”
“再以鸿门宴拿下荣亲王,派人搜查荣亲王府。”
“再从中挖出诅咒陛下的娃娃,严刑逼供荣亲王府下人,届时人证物证俱全,令荣亲王百口莫。”
“再之后,这名囚犯的嘴,便是陛下手中最锋利的一把刀,清扫之下,一扫而空。”
高阳话音落下。
纵然是见过太多权谋争斗的武曌,也不由得心里一寒。
以大乾盛行巫蛊为引,以毫不沾边的死囚揭举做局,朝廷百官高高在上,谁又会在意一个小小的死囚呢?
先拿下荣亲王,以巫蛊安插罪名,再以最开始揭举的死囚为锋利的快刀,将荣亲王朝中党羽全部横扫。
此计,真狠!
她的凤眸看向高阳,第一次生出一股叫庆幸的感觉。
幸好高阳出身定国公府,幸好高阳是她的人。
若是让谋逆反贼得到,让荣亲王和天下藩王得到,那她可就危险了。
只怕皇权旁落,江山不保,甚至是改朝换代。
眼前的高阳,绝对有此本领。
这肚子里的坏水,几乎绵延不断,用之不竭。
高阳又自顾自的道,“当然,陛下的名声臣也考虑到了。”
“荣亲王跟随先帝,南征北战,被誉为大乾第一猛将,身上必定满是伤疤。”
陛下当朝审讯之时,倘若荣亲王解开衣衫,呈现满身骇人狰狞的伤痕,以此还击陛下,这就不太美,甚至会使天下人认为陛下绝情寡义,狡兔死,走狗烹。
“正所谓恶人先告状,陛下可走荣亲王的路,令荣亲王无路可走,陛下先令人掀开他的衣服,质问荣亲王满身荣耀,为何变成如今的谋逆反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