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受伤以来,他凭借着内心深处那股强大的毅力,一路强撑着赶到了这遥远的宁古塔。当终于见到太子时,他紧绷的心弦瞬间断裂,再也无力支撑自己疲惫不堪的身躯,眼前一黑便晕厥过去。如今的他不仅连一句完整的话语都说不出口,而且双手更是因为治疗而被密密麻麻地扎满了银针,整个人根本无法动弹分毫,看来一切都只能等待明日再做打算了。
就在顾琉璃从房间走出来的那一刹那,她惊讶地发现暮羽、玄火以及沐泽天等人竟然全都静静地守候在门外。看着众人脸上那掩饰不住的担忧之色,顾琉璃连忙宽慰道:“大家不必如此忧心忡忡啦,目前余白已经没有大碍了,算是成功脱离了生命危险。只不过,为防夜里出现意外情况导致他发烧,所以今晚必须得有人在这里彻夜守护才行啊!”
话音刚落,只见玄火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朗声道:“太子妃放心,今晚就由末将来负责看守吧!”见此情景,顾琉璃微微点头表示应允,并将手中早已准备好的退烧药郑重其事地交予了玄火,同时不忘细心叮嘱道:“若是余白半夜突然发起高烧,切记一定要及时将这药给他喂下!”
“好了,除了玄火之外,其他人都先退下吧,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要紧之事,我自会通知诸位!”萧景川面色凝重地发号施令,众人闻言纷纷作鸟兽散。
待众人离去之后,萧景川匆匆返回自己的屋子,他便迫不及待地对顾琉璃说道:“璃儿,余白在昏迷之前所说的那番话实在令人费解啊!他刚见到我竟然开口就要见太子妃,而且还提及了父皇!”言语之间,萧景川的眉头紧紧皱起,满脸皆是忧虑之色。
顾琉璃见状,连忙柔声宽慰道:“夫君莫要过于忧心忡忡了,待到明日余白苏醒过来,想必一切真相都会水落石出的。”然而,尽管如此,她心中亦是忐忑不安,毕竟此事牵涉到当今圣上,万一真的出了什么意外,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就这样,一夜无眠。无论是萧景川与顾琉璃夫妇二人,还是沐纯、柳兰等人,皆因心系京城那边皇上的安危,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整个夜晚,众人的心都被沉甸甸的担忧所笼罩着。
终于,东方泛起了鱼肚白,黎明的曙光悄然洒向大地。清晨时分,萧景川与顾琉璃怀着满心的焦虑,一同来到了余白所在的屋子。此时,守候在一旁的玄火见到他们到来,急忙躬身行礼道:“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安好。昨夜余白的确发起了高烧,但好在服下娘娘赐予的良药后,不到半个时辰便已成功退热了。”听闻此言,萧景川和顾琉璃稍稍松了一口气,但心头的那块巨石依旧未能完全落地。
“那就好。”就在几个人正在交谈的时候,原本安安静静躺在床上的余白,忽然间像是感受到了周围的动静一般,慢慢地睁开了那沉重的眼皮。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青色的床幔,仿佛将整个世界都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青绿色调。
“余白,你醒了!”一直守候在床边的玄火,几乎是在同一瞬间就察觉到了床上之人的苏醒迹象,惊喜地喊出了声来。只见余白用手轻轻地扶着身上的伤口,强忍着疼痛,微微颤抖着身体,艰难地坐了起来。然后,他小心翼翼地伸手探进怀中,摸索了一会儿后,掏出了一个小巧精致的盒子和一封密封完好的信笺。
一旁的萧景川见状,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想要接过余白手中的东西,但令他没有想到的是,余白竟然身子一侧,巧妙地躲开了他伸过来的手。
“殿下,请恕属下无礼。皇上曾亲自下旨,此物件必须要由我亲手交予太子妃才行,即便是您也不能接手啊!”余白一脸严肃地说道,并同时重复着萧寒传达给自己的命令。
听到这话,萧景川不禁愣住了,他有些不解地转头看向身旁的顾琉璃。而顾琉璃则没有丝毫犹豫,走上前去,从余白的手中接过了那个小盒子。当她轻轻打开盒盖之后,却惊讶地发现里面盛放着的居然是一碗看起来已经有些发干的虾仁粥。看到这一幕,不仅是顾琉璃感到十分困惑,就连站在旁边的萧景川也是满心狐疑:父皇为何会大费周章地让余白带这么一碗粥给自己呢?
正当两人面面相觑、百思不得其解之时,余白再次开口说道:“太子妃,皇上说了,只要您看过这封信,自然就会明白其中的深意了。”
顾琉璃缓缓的打开信,仔细都看着上面的内容,当她越看脸色越难看的时候,萧景川就知道事情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
至于顾琉璃看完那封信,随手给了萧景川。
他仿若被一道惊雷直直劈中,愣在原地,一时间大脑一片空白。可不过转瞬,滔天的怒火便从他心底熊熊燃起,烧红了双眸,那平日里深邃如幽潭的眼眸此刻仿若燃着烈烈真火的地狱深渊。
“砰!”他猛地一拳砸向身旁的桌案,坚实的木桌瞬间木屑纷飞,桌上的茶盏滚落一地,摔得粉碎,溅起的茶水湿了他的袍角,他却浑然不觉。
“究竟是何人如此大胆!竟敢谋害父皇!”萧景川怒吼出声,声若洪钟,震得房梁上的灰尘簌簌而落,惊得屋外伺候的侍从们瑟瑟发抖,大气都不敢出。
他来回踱步,脚步急促而沉重,好似每一步都要将这地面踏出个窟窿来。双手紧握成拳,指节泛白,青筋暴突,仿佛周身的力气都汇聚在了拳头上,恨不能此刻就将那下毒的恶徒揪出来,千刀万剐。
此时,室内的空气仿若都被他的怒火点燃,炽热得让人窒息。萧景川牙关紧咬,腮帮鼓起,脸上的肌肉因愤怒而微微颤抖,心中暗自发誓,无论付出何种代价,定要将这背后的阴谋查个水落石出,让那下毒之人血债血偿,以解心头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