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南宫漾带着云中岳和叶梦瑶离去,陈顶天才深深叹了一口气,随即抬手道:“夜深了,都回去吧!”
众人虽然窃窃私语,但还是听一家之主陈顶天的话,顿时大半数人悉数散去。
当陈族三位长老即将离去时,陈顶天却是喝止道:“三位长老,还请止步!”
听到来自一家之主的闷声喝止,三位长老移动的脚步,顿时不由得一顿,继而默契般缓缓转身。
“不知家主有何事?”头发花白的大长老看向陈顶天,虽是疑问,但语气却是有些不耐烦。
看着往日里就有嫌隙的三个长老,陈顶天的心里五味杂陈,一个家族内部不团结,何须外部瓦解,自己就先垮塌了。
陈顶天阴冷着脸,目光如炬般盯着眼前的三位长老,心中怒火已经直上心头:“今夜之事!我想也离不开三位长老的手笔吧?”
“我没有,你别瞎说!”大长老双眼一瞪,双手一摊,说话间脸色极为难看。
此时,发染浅霜的一个中年人,抬头瞥了一眼眼前威风拂面,气势磅礴的中年人道:“陈顶天!你可别诬陷我等,你自己儿子不争气才导致叶家小姐亲自前来退婚,这事儿与我们可是毫无干系,你可别听风就是雨!”
“我可没有,家主您明察秋毫,可不能听信小人谗言!”身穿黄袍的三长老,此时也一脸平静道。
“三个老狐狸!”陈顶天内心自语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他强忍着怒火,缓缓道:“三位长老!我陈顶天是什么为人,你们应当很清楚,今日之事我暂且不追究!!”
“可你们应当知道,何为唇亡齿寒,何为树倒猢狲散的道理,我陈顶天真的从家主之位跌落,试问何人能够担当家主之位?若家族内乱不堪,不用外部势力瓦解,将先自焚,这是何等悲哀呐!”
说完这段话后,陈顶天仔细打量一番三位长老神色,从他们三人脸上看出一丝惭愧之意,顿时心中舒畅不少,心中暗想:“你们三个,还算是留着一丝人性!”
陈顶天自然清楚,攘外必先安内的道理,这样的话也说过很多次,然而,每一次三位长老都很倔。
他从心底希望自己一番肺腑之言,能够让三位长老振作起来,能团结起来,让陈族不至于一盘散沙。
这么多年来,陈族影响力每况愈下,墨河城中丹药生意授权也被王佳频频拿到,因此丹药市场也就被抢占不少。
而灵矿开采,如今更是萧条,不仅仅是因为陈族独有的矿脉仅剩一条,而是那条矿脉已经所剩无几,产出眼看着越来越少。
这两个家族顶梁产业每况愈下,陈族内部又不和气,再内乱下去,陈族覆灭是必然的事。
关于这一点,不光是陈顶天心里清楚,那三个长老自然也是门儿清,可他们不想管。
自从陈家势弱迁移到墨河城,已经百余年过去了,三位长老为家族努力过无数次,可眼看着家族越来越衰落而毫无办法。
十年前年,好不容易在陈源的身上看到一丝希望,可又没想到一个天才一朝沦为废人。
最后的希望破灭,三个长老顿时心颓,正是感觉陈族气数将尽,便都开始摆烂,开始算计陈族,意图榨干陈族最后一丝价值。
陈顶天早就想将家族之内的三位长老灭杀,可同为陈族之人,又想到他们曾为陈族抛头颅洒热血,心头再多的怒火,杀意,都化为了深深的无奈。
今日之事,陈顶天知晓定然是三个长老牵线搭桥,刻意撺掇。
但他还是耐着性子,不想因此离散还未彻底崩溃的家族凝聚力,他强忍着心痛,继而缓缓道:“三位长老!顶天当年,也是你们捧上族长之位的,这么多年来我为家族一心一意,不曾懈怠!”
说到这里,他面色凝重间话锋一转,“可你们呢?这些年你们内斗也就罢了,可看着外人欺负我陈族之人,你们可曾出言袒护过半句?”
说完,陈顶天指着那头发花白的老者道:“白叔!你最年长,我至今还记得你年轻时手持长枪意气风发的样子,当年家族迁徙,我们遭遇敌袭,还是你把我从火海里救出的……你忘了?”
说到此处,陈顶天眼中已经含泪,看着那白发苍苍的大长老脸上闪过一丝回忆之色,陈顶天继而转移话锋:“再说灰老哥!你当年可是家族第一天才,怎么如今嗜酒成性呢?嫂子早已离世,你要节哀,要尽快振作起来,不能就此沉沦,若是嫂子知道你如今这样,她会有多伤心……”
那头发有些灰白的中年人听闻这段话,顿时泪流满面,他缓缓低着头,微声恸哭。
任由着眼角两行泪滑落脸庞,陈顶天看着身穿黄袍的老者缓缓道:“陈黄!你还记得吗?当时所有人都不看好你,是我力排众议,让你即位三长老的!”
“而且,这些年来,家族可曾亏待过你?你看看你又为家族做过什么……你勾结王家,侵吞我陈族原本的丹药市场不说,还倒卖灵石原矿,赚取差价!为了给你那宝贝儿子争取入云仙宗名额,你还不惜纵容他打残廖儿,若非我上炼丹师协会求来复伤丹,廖儿可……”
说到此处,陈顶天深深叹了一口气,看向陈黄的眼中透露着浓浓的失望之色:“这些事情,都足以将你千刀万剐了……”
从陈顶天刚刚开始说话间,陈黄就已经很不耐烦,此刻听到陈顶天说起他的所作所为,更是心里升起浓浓怒火:“陈顶天!少血口喷人,这些事可有证据?”
陈黄嘴硬,他自己做了什么事自然心知肚明,但他做事狠辣果断,自问不曾留下一丝一毫的证据,故此一直有恃无恐。
然而,接下来陈顶天的一番话,却是彻底撕破了他丑恶的嘴脸……
“你可还记得,陈安!”见陈黄还是如以前一般嘴硬,陈顶天嘴角微微上扬,从怀中拿出一块木牌。
看到那木牌,陈黄顿时慌了,他颤抖着手指着那块红色木牌,神色极为难看道:“你……你怎么会有此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