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妻大反派 第449章 舍利的主人

姜二两的实力,远超出了明镜谷这些弟子的想象。

哪怕他们结出阵法,以众敌寡,甚至偶尔还能占据上风,但最终都被姜二两一一化解,被打的灰头土脸。

好在姜二两每次出手都留有余地,并未下死手,否则地上早就躺了几具尸体。

然而,少女的心慈手软,却让明镜谷的大师姐敏锐地嗅到了可乘之机。

她眉头紧皱,目光阴狠,压低声音对身边的同伴说道:

“这丫头显然没杀过人,既然如此,我们不妨豁出命来,直接往她剑口上撞,打乱她的剑式,只要能破了她的节奏,我们就还有胜算。”

同伴们相互对视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但很快,便咬了咬牙,心一横,立即改变了攻击方式。

众人以一种近乎疯狂、搏命的姿态冲向姜二两。

不得不说,女人的这个方法的确起了作用。

姜二两性子本就内向纯善,与行事果敢、狠辣决绝的姜雀简直是两个极端。

因为出身环境及经历的原因,完全做不到姜雀那般果断狠辣。

杀人对她来说,确实过于困难了。

当这些明镜谷弟子开始以搏命的方式攻击时,姜二两起初确实有些手忙脚乱,好几次就要刺中对方,可又硬生生地将剑招给撤了回去。

尤其重剑讲究杀伐果断,结果在少女这般优柔寡断之下,威力大减。

凌厉的剑气变得绵软无力,剑式也失去了原本的连贯性。

姜二两每一次挥剑都变得生涩黏滞。

这也导致少女频频险象环生,差点挂了彩。

体内的江绾忍不住提醒道:

“二两,不杀生如何行走江湖。不杀生,如何让你的剑变得更锋利。不杀生,如何帮你的主子解决麻烦?”

“可是……”

姜二两额头细汗沁出,一脸为难。

江绾道:“二两啊,你今日若是放过他们,以后必然会留下祸端,可能让你后悔终生。如果你不信,可以试试。”

姜二两心中纷乱一片。

她并非不知晓这样的道理,想要行走江湖,若刀口上不沾血,迟早会害死自己。

但她就是很害怕杀人。

总觉得杀了人之后,她就不再是那个二两了。

这时候的她忽然很羡慕姜雀。

虽然当时两人比试时对方输给了她,但她觉得雀儿姐姐行事果断。至少在不拖累人这种事上,远胜过她。

“用贪生剑法。”

江漪忽然提醒。

姜二两本能的施展出贪生剑法。

原本气势雄浑,大开大合的剑势立即变得收敛起来,圆润自如。

这些明镜谷弟子显然没料到,姜二两突然又变了招数。

原本看似凶险的攻势被少女轻松化解,变得游刃有余。

姜二两从被动再次变成了主动。

“这丫头真是邪门!”

明镜谷大师姐恨的咬牙切齿。

见众人被姜二两牵着鼻子走,完全没了之前的章法,她眼珠一转,目光瞥向身旁一直护着她的一位师弟。

明镜谷内爱慕她的弟子很多,包括这一位。

平日里经常对她献殷勤。

但她只对小师弟周之麟倾心,对这个狗皮膏药很是厌恶。

然而此次她当众**跳舞出丑,那些原本爱慕她的弟子们基本都不再抱有心思,看向她的眼神多是同情,不再有仰慕。

甚至她都觉得小师弟也同样鄙夷她。

唯独这位师弟例外。

甚至在她装模作样要**时,对方立下誓言说要迎娶她。

可对于性情高傲的她来说,对方这种爱意只会让她感到耻辱。

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没人要的**,最终被一个流浪汉给收养。

这让她对这位师弟更为厌恶。

此时一个歹毒的计划悄然在女人心中升起。

大师姐低声说道:“徐师弟,用云深剑法第二式醉剑式去攻击她。”

徐师弟对于爱慕女神的话言听计从,当即施展出云深剑法的第二式。

随着长剑下移,男人就像是喝醉酒似的踉跄脚步,挥舞着长剑朝着姜二两攻去,攻势与之前搏命的方式一样。

姜二两依旧用贪生剑法应对。

与此同时,大师姐直接朝着对方的剑口撞去。

姜二两一怔,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可就在这时,大师姐像是要躲避对方的剑招,下意识往右侧躲了一下。“无巧不巧”,右脚踩在了徐师弟的左腿上。

后者闷哼一声,原本就醉酒似的身子顿时朝前一栽,身子矮了半截。

大师姐“一惊”,像是要扶对方,可徐师弟的身子又往前冲了半步,恰好被卷进了姜二两的剑圈之内。

“噗——”

长剑直接刺穿了对方的心脏。

这一下,不止姜二两,在场除了大师姐,其他人全都懵了。

“徐师弟!!”

大师姐悲叫一声。

不等姜二两反应过来,大师姐猛地朝着对方刺去:“小**人,你胆敢杀我师弟!”

姜二两的剑式停滞,受此影响后整个人木在原地,全然忘了躲避。

“这丫头啊。”

江绾叹息了一声。

正当她准备有所行动之时,却异变陡生。

只见姜二两猛地像是从某种桎梏中挣脱出来一般,双手紧握住剑柄,挥起重剑,气势竟比方才还要凶猛几分。

嘭!

大师姐倒飞出去,重重地摔落在地,口中鲜血狂喷。

少女此刻清丽的眸子变得一片冷漠,重剑在她手中挥舞成风,带起阵阵呼啸之声。

剑影闪过,直接将旁边一位试图偷袭的明镜谷的弟子从肩部直接劈砍成两半。

血液瞬间泼溅开来。

在空中形成了一道凄艳无比的红幕。

其他人见状,吓得亡魂皆冒,纷纷转身想要逃离。

少女手中重剑不断挥舞,一道道剑气肆虐而出,所波及之处,皆是惨叫连连,一具具尸体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

很快,在场就只剩下了大师姐一人。

望着步步走来的少女,大师姐吓破了胆,脸色煞白无比,

可她仍旧不愿意示弱,妄图靠着言语威慑住姜二两,色厉内荏道:“小丫头,我师父、掌门他们都在往这边赶来,你若不想受尽折磨,现在跑还来得及。”

然而,姜二两就似完全没听见她的话一般,眼神不带一丝情感,脚步不停,提着长剑,一步一步逼近。

冰冷的剑尖闪烁着森寒的光芒。

大师姐终于崩溃了,先前的骄傲与强硬荡然无存,泪流满面地哀求道:“小姑娘,饶我一命,我错了,你只要放过我,以后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我……”

噗——

还未等她说完,一道寒芒闪过,女人脖颈处瞬间多了一条细细的红线。

紧接着,血水喷涌而出,染红了脚下的土地。

在杀了明镜谷大师姐后,姜二两神智恢复了清醒,望着满地尸体不知所措。

而最为惊诧的,当属体内的江绾。

她对姜二两的情况比谁都了解,从未察觉到少女藏有任何异常。

为何方才像是换了个人。

江绾开口问道:“小丫头,这几天接触过什么东西没有?”

姜二两木然摇头:“没有。”

江绾沉思了片刻,淡淡道:“算了,以后再检查吧,先去找东西。”

姜二两望着周围尸体,还未缓过神来。

“丫头,杀人不算什么。当你成为姜守中仆人的那一刻起,你就注定要杀人,而且还要杀很多很多的人。只不过最痛苦的是,杀了自认为对的人,这才是折磨。”

江绾说道,“倘若你讨厌如此,大可以不去杀人,只不过往后就是别人保护你,你也别想着保护你的主子了。”

姜二两咬了咬粉唇,深呼吸了一口气,目光缓缓变得坚定起来。

少女说道:“这个世界,只有主子是对的人。”

她低头望着手中的剑,将上面的血迹轻轻擦拭掉,用最轻的声音喃喃道:“我愿意为主子杀人,无论是谁。”

……

高峰之上。

独眼男子和臃胖女子此刻大汗淋漓,脸色颇为苍白。

尤其是独眼男子,眼眶处渗着鲜,殷红的血迹顺着脸颊蜿蜒而下,显得格外狰狞。

就在方才,他们准备出手之际,却发现身子无法动弹了,好似有一股神秘的强大的禁制将他们牢牢禁锢住。

直到此刻,两人才恢复了自由。

独眼男子踉跄半跪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此刻的他只觉体内气血翻涌,在经脉中肆意冲撞,难受得厉害,仿佛下一刻身子便会承受不住,爆炸开来。

“有高手!”

臃胖女人声音都在打颤。

独眼男子咬了咬牙,望着姜二两的身影,抬手随意抹了把脸上的血迹,恨声说道:“这买卖老子不做了,爱谁做谁做。**,龙心玉固然**,可命只有一条!”

说罢,独眼男子捂着胸口仓惶离去。

臃胖女人想要叫住他,可回想方才的经历,不禁打了个寒颤,带着不甘心跟了上去。

在两人离开后,原本空旷寂静的峰顶,一道小小的身影悄然出现。

是一个小男孩。

男孩衣衫褴褛,头发蓬乱,乍一看就是个普通的小乞丐模样。

若是江漪和二两看见,定然会认出这个小男孩是她们在大街上遇到的那个小乞丐,名叫富二宝。

只是此刻的富二宝瞧着有几分诡异,与之前开朗的模样截然不同。

小男孩一只手里捏着一面镜子,另一只手则提着一只野鸡。

野鸡身上鲜血淋漓,还在滴答着血液

富二宝站在峰顶,目光直直地望着姜二两的身影,咧嘴笑了起来。

随后,他拿起手里的野鸡,狠狠咬了一口,血水顺着嘴角流下,将他的脸沾染得更加血腥,眼神也愈发阴恻恻的。

他又举起镜子,对着姜二两远远照着,口中不停喃喃道:“坏姐姐,坏姐姐……”

过了一会儿,小男孩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突然转身朝着一处山林跑去,手里的野鸡也掉在地上。

很快,小男孩不见了踪影。

独眼男子和臃胖女人来到山脚下,正巧看到有一处茶摊。

经营茶摊的是一对爷孙女儿。

老者正坐在一处棋盘上,独自一人下棋。

少女则百无聊赖的趴在桌子上,数着一枚枚铜钱,不时打着哈欠。

独眼男子压制着沸腾的气血,走过去坐在凳子上,准备运功调息。

这时,趴在对面桌上的少女撩起眼皮,冷冷说道:“这是茶摊,付了钱才能坐,不是免费让你们休息的地方。”

“臭丫头——”

臃胖女人目光一寒,便要动手,却被独眼男人拉住。

敢在这种地方摆茶摊的,要么纯是愣头青,要么根本不怕,是修行高手。

独眼男子在江湖上混迹多年,招惹了不少仇家,却能苟活到现在,靠的便是“谨慎”这两个字。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现在的他可不想再招惹事端。

独眼男子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丢给少女:“随便来一壶茶。”

少女收起银子,走过去对着沉浸在棋盘上的爷爷后背踢了一脚,冷冷道:“没看到有客人来了吗?倒茶!”

老头子差点被踢倒在地上。

不满的瞪了眼孙女,看到对方晃了晃手中的银子,顿时挤出菊花般的笑容,屁颠屁颠的倒了一壶茶,放在独眼男人的桌子上。

“客观,您二位慢用,若还有什么吩咐,尽管开口便是。”

老头弯着腰,殷勤笑道。

臃胖女子打量着老头这平平无奇,再寻常不过的普通人,有些疑惑的看了眼独眼男子,寻思就这模样也算是高手?

不过既然独眼男子不想生事,她也没必要招惹。

独眼男人闭目调息。

女人在一旁给同伴护法。

老头见对方不搭理他,讪讪然笑了笑,又回到棋盘前研究起来。

少女依然是那副懒散的模样。

约莫半炷香后,一阵急促而又杂乱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传来,打破了这周遭的宁静。

最终停在了路边的茶摊旁,扬起了一小片尘土。

从马背上下来的是却是一个和尚。

和尚皮肤黝黑,身着一袭略显破旧的僧袍,上面沾染着不少风尘。

虽瞧着狼狈,可五官倒是颇为俊朗,透着一股别样的英气。

只是此刻和尚嘴唇已然开裂,渗出丝丝血迹,整个人的精神瞧着极为疲惫,显然这一路奔波的颇为艰难。

和尚看了眼独眼男子二人,又看向研究棋谱的老头,最后才将目光落在了少女身上。

他上前两步,双手合十,行了一礼,声音沙哑干涩,带着几分哀求道:“小姑娘,可否能施舍些茶水给小僧。”

背对着他们研究棋谱的老头,身子微微一顿。

他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用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喃喃道:“圣佛舍利的主人,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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