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擎不敢相信的睁大眼睛,受伤的看着陈梅:“母亲?”
江离落继续问陈梅:“这补汤里,有什么毒药?”
陈梅怨恨的看着江离落,咬牙说着:“是可以让人情绪失控,身体肥胖,断子绝孙的药!”
“你快放了晚晚,她不知道的,她是无辜的。”
江离落嗤了一声,松开江清晚,转头看江云擎:“看到了?这一碗补汤就是有毒。”
江云擎犹如雷劈一样,心里的疼痛,比他挨板子,比烂了**还要痛。
这几天,他都没有哭过。
可现在,江云擎的泪水在眼眶打转,眼里满是受伤的问陈梅:“真是母亲给我下药的吗?”
他从小就没有娘亲,只知道是被人唾骂厌恶的外室子。
母亲不讨厌他,不嫌弃他,还处处护着他。
从小他生病了,母亲就衣不解带的照顾他,更是变卖嫁妆,日日熬人参给他做补汤。
这样不似生母,胜似生母的母亲,竟然在他的补汤里,长年累月的下毒!
江云擎的心,太痛了!
陈梅满腔怒火,想着还没让江离落和江云擎兄妹反目成仇,手足相残,就被揭穿补药是毒药的事。
也在毁掉她贤妻良母,好主母的形象。
她不能!
陈梅窝着一股火气,一副不愿意多解释的说:“问你爹吧。”
江云擎的心更痛了,抬头更受伤的看着江文昌:“爹,您也知道补汤里有毒?”
江文昌当然不知道汤里,只是陈梅的意思,他明白。
一旦承认这个毒是陈梅给江云擎下的,那么她只会跟他和离,而他会遭到丞相的报复。
再一个,他不仅江云擎一个儿子,还有未来可期的江云风,能当三皇子妃的江清晚。
这两个都比江云擎和江离落重要!
稍微一想,江文昌就脸色沉痛的点头:“这个补药,是当年我让大夫开的,你母亲不知道。”
他看着的江云擎受伤碎裂的表情,又赶紧解释:“但爹都是为了你活下来,你当年后脑受伤,昏迷七天七夜,差点活不下来。”
“只有每天进补这种带毒的药,才能活下来,跟命相比,你的生育能力不值一提。”
“你要明白爹的苦心!爹也不愿意这样的。”
又是这一句。
江离落毫不掩饰的嘲讽轻笑:“呵。”
江云擎把头偏到床里面,闷声说:“我困了,你们走吧。”
他不傻的。
江文昌张了张嘴,到底没有多说:“那你好好休息,这几天按时换药。”
江离落挑眉看着江清晚:“这次多亏了你请生死堂的无情婆婆来,不然大哥到死都不知道,他的补汤里有绝育毒药。”
江清晚被迫喝了一口补药,抠嗓子催吐,吐的眼泪都出来。
她一肚子的火气,脱口而出:“我才没有请这个老太婆!我只是……”
陈梅沉声打断:“晚晚!”
江清晚也意识自己说出抢功劳的事,及时闭嘴,哼了一声:“反正我给诊金的,就都是我请的。”
江离落依旧笑盈盈:“所以多亏了你啊,我真心感谢的。”
又给银子请大夫,又拆穿汤里有毒,今后江云擎不会再跟以前一样,那样信任陈梅和江清晚了。
江清晚只觉得憋屈死了,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他们刚走出房门。
赵管家就又急匆匆的跟江文昌禀报:“侯爷,外面来了很多大夫,说要给大少爷看诊治病。”
江文昌很奇怪:“怎么突然间这么多大夫来?”
他看向江清晚:“你去平西将军府道歉,他们不计较了?”
江清晚用力点头,还大声说:“是啊,我罚跪了一个时辰,又拿母亲和将军府人的交情,才勉强说服柒柒的。”
“所以现在大夫敢来侯府出诊了。”
江文昌很欣慰:“还是夫人和晚晚好……”
无情婆婆在旁边冷漠的说:“全京城的大夫,都被百草堂断了药材。”
“百草堂放话,有大夫没来侯府出诊,以后都不会再出售药材给他们,目前除了安和堂的,都来了。”
无情婆婆抬头鄙视的看着江清晚:“所以和你有什么关系?看你走路的样子,也不像跪一个时辰的人。”
被揭穿的江清晚,恼羞成怒:“你……你滚出去!以后不许踏入永安侯府。”
无情婆婆哼了一声:“岁岁,走了。”
岁岁手里还拿着花绳,笑着跟江离落摆手:“漂亮姐姐再见。”
然后又看向江清晚,做了个鬼脸:“冒烟怪,略略略。”
江清晚气的直跺脚,想要发脾气,被陈梅给拉住了。
陈梅看向江离落,她身边站着碧珠,最终也只能把火气给压下去。
她扯着嘴角,像慈母般的微笑:“虽然你来侯府一年,但以前只是客人,就没有找人教你规矩。”
“等过些天,你的脸好一些,我就请宫里的嬷嬷,好好教你规矩,免得认亲宴,再出现把涑口水当茶喝的笑话。”
江离落点着头:“那就麻烦夫人了。”
陈梅笑了笑,转过身就拉下了脸,看的江清晚都有些害怕。
江文昌有话跟江离落说,但看了看碧珠,也就转身离开了。
碧珠替江离落担忧:“宫里的嬷嬷出了名的严格,要是永安侯夫人再特意吩咐,以对你好的名义,严格管教。”
“你这一次要吃很多苦头的,脚多走一丁点,步摇晃了一点,嬷嬷的戒尺那是说打就打的。”
还有各种头上顶着一碗水,站一个时辰,水撒一点,要再罚半个时辰。
碧珠是过来人,知道其中的辛苦。
她觉得江离落以前就是个山村里的姑娘,学这些规矩,吃的苦头是比她多双倍的。
江离落轻笑:“区区规矩,没事的,我见过更严格的规矩。”
身为楼朝夕,爹爹很怕功高盖主,被人揪到一点错处,会被为难,不会把她宠的无法无天。
所以,她从很小的时候就学规矩,在宫外他不管,但在宫里,她的礼仪必须是一点错都没有。
更何况,嬷嬷那些规矩把戏,又怎么比得过楼家军的训练呢。
为了埋伏敌军,哪怕刮风下雨,哪怕毒虫爬身,甚至火烧身上,也必须纹丝不动,免得暴露埋伏,功亏一篑。
……
江离落才回到院中,喝了补血益气的汤药。
碧珠就进来了:“二小姐,三皇子来了。”
“裴承庆?”江离落皱眉:“他来做什么?就说我睡了,不见。”
裴承庆恼怒的声音,响彻在门口:“江离落,你为了见本皇子一面,可真会使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