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谷含希分别后,鹿汐回到办公室,忙活了一上午,下午准时出现在精神科科室。
“鹿医生,你来了。院长他们已经到了,我们也快去吧。”
精神科的护士长连忙朝鹿汐招手,热情的带着鹿汐要去病房。
鹿汐莞尔,跟在护士长后面,快步往病房走。
“院长、主任,鹿医生到了。”
护士长开门,朝里面等着的院内大佬说。
说完,侧过身子,给鹿汐让路。
“谢谢护士长!”
鹿汐礼貌的向护士长道谢,然后和病房里的大佬一一打招呼。
此时,病房中央摆着一架钢琴,正是待会鹿汐所需要用的。
“鹿医生来了,快进来吧。”
头发银白,慈眉善目的院长背着手站在病床前,嗓音和善的朝鹿汐说。
鹿汐点点头,走进去。
病床上,那位军人被五花大绑的束缚在床上,许是不舒服,年轻的军人时不时的吼叫。
鹿汐眼中闪过不忍,抿唇收起笑容。
病房里的其他人表情也和鹿汐差不多。
“病人的精神状况实在太糟糕了,我们也是没有办法。”
精神科主任见众人脸色不好,无奈的解释道。
若是有可能,他们又怎么愿意如此对待保家卫国的军人呢。
“嗯,我们能理解。”
“那我们开始吧,鹿医生?”
鹿汐点头,信步走到钢琴前坐下,修长如玉的手指放到黑白分明的琴键上,对后面的几人点了点头。
深吸一口气,指尖如翩翩飞舞的蝴蝶,在琴键上欢乐的跳跃,如泉水般叮咚的乐声慢慢在病房中响起。
顷刻之间,病房内的人纷纷闭上眼睛,享受这如同天籁般的琴音。
病床上的不断挣扎的人在治愈的钢琴曲中慢慢停下动作,安静的平躺下来。
黯淡无光的眼睛失神的望着天花板。
旁边的精神科主任和院里特地请来的心理专家对视一眼,随后心理专家上前,像大提琴般低沉轻缓的声音,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慢慢诱导病床上的人。
狂躁的病人缓缓闭上眼睛,陷入深深地梦境。
这是院里讨论了近一周的治疗方案,催眠!
通过催眠和心理专家的辅助,让病人慢慢接受那段记忆,重获新生。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过,钢琴曲已经响了两遍,鹿汐白皙的额头上渐渐泛起汗珠。
治疗进入关键时刻。
病床上的人却开始不安的皱眉,不知道梦里的他在经历什么。
心理专家的声音依旧平静,一点一点的帮助病人走出困境。
“啊!”
“快闪开!”
突然,病床上的人陡然睁开眼,眼眶通红,看见周围的环境,用力的嘶吼。
束缚他的束缚带在他大力的挣扎下,齐齐断裂。
病人狂躁的从床上起来,对着最近的心理专家就是一拳,盛赞见状连忙上前制止他。
病房里瞬间混乱起来。
鹿汐和其他医生匆匆躲到角落里,所有人都心情沉重。
病人的情况表明,他们的治疗失败了。
“砰——”
盛赞不敢用全力,一个不察被人摆脱,往鹿汐他们那面跑过去。
“小心!”
一片混乱中,鹿汐水眸微睁,看见粗壮的椅子出现在护士长身后。
顾不得考虑,离得最近的鹿汐三步并作两步的过去,用自己的后背护住护士长。
“砰——”
一道沉重的声响,世界陷入安静。
“天啊,温总!”
“温总你没事吧。”
反应过来的众人看清鹿汐身后的人,眼神震惊,然后脚步凌乱的朝鹿汐她们这边过来,鹿汐听到‘温’这个字,急忙回头。
下一秒她瞳孔骤缩,仿佛失了思考,一切的动作都是下意识的。
“小叔......”
鹿汐跌跌撞撞的跑到温沂琛身边,看着他的手臂,手抬起又放下,想要关心却怕碰到他的伤口。
嘴里不自觉的叫出以往的称呼,多年的习惯不是那么容易改变,情急之中,鹿汐开口的第一句话还是会叫‘小叔’。
温沂琛凤眸凌冽,直直盯着鹿汐,但却没有开口。
鹿汐泪花在眼眶打转,神情无助的望着温沂琛。
其他人见温沂琛没动作,也不敢上前,只得静静站在原地。
气氛一瞬间僵滞。
“走吧,先去看伤。”
将战友束缚住的盛赞走过来,看他们二人之间不对劲,拍拍温沂琛的肩膀,打破静谧。
温沂琛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一言不发的往病房门口走。
鹿汐站在原地,望着温沂琛的背影,吸吸鼻子,亦阔步跟上温沂琛。
盛赞摇头叹息,情之一字误人呐!
“照检查结果来看,应该是伤到了骨头,需要夹板固定,并且最近一段时间最好不要用右手。”
骨科专家拿着方才拍的片子,转头对一旁的鹿汐说。
鹿汐手紧紧握着温沂琛没受伤的左胳膊,听专家这样说,抬头道,“好,麻烦李医生了。”
“客气了鹿医生,温总是在我们医院受的伤,是我们医院的责任。”
显然,刚才的事故已经在医院里传开了。
鹿汐没说话,默默低头,注视温沂琛的胳膊。
“李医生,这是您需要的东西。”
小护士推着小推车进来,李医生让人把东西放到里面的治疗室,他跟着进去。
“小叔....”
闭眸生气的温沂琛睁开凤眸,看了鹿汐一眼。
随后抽出胳膊,进入治疗室。
鹿汐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眨了眨水眸,盈盈水光再次漫上眼眶。
治疗室,李医生手法熟练的替温沂琛固定好受伤的胳膊,“好了,温总。最近千万不要用这只手臂。”
“嗯。”
温沂琛闭着眼睛,淡淡‘嗯’了声。
心跳动如擂鼓,显然他还没从刚刚的事情中回神。
这种感觉糟糕极了!
后过来的盛赞给了李医生一个眼神,他点头,两人悄悄退出治疗室。
给两人留下独处的空间。
他们走后,鹿汐深吸一口气,缓步上前。
“老公,你,你不要生气了,还不好?”
说着说着,眼泪就不受控制的落了下来。
温沂琛望着鹿汐哭的通红的眼睛,本想给她点教训的心,还是软了下来。
对她,他永远也做不到漠然置之。
认输般的叹了口气,用完好的左手轻轻拭掉鹿汐脸上决堤似的泪珠,嗓音淡淡,“鹿汐,是不是我太宠你了?”
导致你这般有恃无恐,这般不把自己的安危放在心上。
“是不是认为,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甚至是你置自己的安危于不顾,无私的去拯救不相干的人?”
你把我放在什么位置,你可考虑过,没有你,我该怎么办,团团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