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华山,一道流光从山外而至,掠过天幕,最后撞入一座香火鼎盛的大殿之中。
很快,便有道人惊恐从那座大殿跑出来,化作一道流光,紧急来到山顶,但很快便被一个道人拦下。
“我要见山主,有大事禀报!”
那位道人被拦下之后,一脸焦急之色。
“陈师弟。”
拦下他的道人看了他一眼,眼眸里有些奇怪神色,顿了顿之后,才开口,“山主已经知晓了。”
那道人一怔,但很快便明白了其中的道理,那位已经不知为何死去的观海真人,可是山主最疼爱的小师弟,真的身死的话,自家山主肯定会第一时间知晓的,根本用不着如何通知,“那……山主?”
那道人摇摇头,没有说话。
……
……
崖边,云海缭绕,观岸真人的一身道气流淌,依旧看着那般如神一般,但此刻,他眼眸里的情绪,却很是复杂。
“是我错了。”
过了片刻,他开口道:“原本以为五人联手,怎么也能杀了那个年轻武夫,即便不能杀,观海离开,也并不是什么难事,但还是想的太少了。”
观岸真人看着云海,眼里并没有悔恨之类的神色,只是手边的道气流速快了一些。
一个灰袍道人站在他身后,“也没有想到在他身边,还有一个剑修在,若是没有那个剑修,大概事情也不至于此。”
“先有一个陈澈,陈澈还没有解决,他的侄子来了一趟,他侄子还没解决,又来了一个剑修,海外那边,从来提及都是不堪,但最近来看,真是这么不堪吗?”
观岸真人看着灰袍道人,“观月,你觉得呢?”
灰袍道人沉思片刻,还是摇摇头,“海外那边肯定不会有太多强者的,若是如同师兄你说这般,过去那些年,怎么可能那么安静,这三百年来,除去那个道人之外,并无人来这边,即便是那个道人……”
观月道人还没说完,观岸真人便举起手来,眼眸里流露出一抹失望之色,摇头道:“你总是一提便是过去,难道就这半甲子,或者一甲子之间,甚至更短,那边就没有什么变化吗?”
观月道人苦笑道:“师兄,我实在难以想象短短的半甲子,或者更短的时间里,那边就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一些认知,是很难被改变的,即便已经露出了苗头,但依旧如此。
“师兄,你多虑了!”
观岸真人平静道:“我倒是宁愿是我多虑了,只是如今这个苗头已起,观海甚至已经死在那边了,我甚至那道神念都和那个年轻武夫交过手,若是还不多想,就真要等我南华山都不存于世的时候,才去多想吗?”
“这……”
观月道人还想要反驳,但看了自家师兄一眼之后,还是没能说出口来。
“那师兄想怎么做?”
观月道人沉默了会儿,开口询问,虽说他还是不以为意,但这南华山说了能算,而且不容旁人反驳的,也就只有观岸真人了。
“要将一切的威胁都抹杀在微末之中,陈澈已经出了意外,那个年轻武夫就不能这般了,你下山去看好那个年轻武夫的一举一动,不要轻举妄动,任何事情,都传讯于我。”
观岸真人眯了眯眼,“我要去一趟北部和东部,有些事情,总不能我们自己做。”
南部这些日子,已经死了不少修士,青松观也好,七星观也好,都已经遭殃了,这件事若是一直让他们南部来干,即便最后干成了,南部的实力也肯定是大打折扣,之后还有些事情,南部是一定会处于弱势的。
所以不管如何,这件事最好都要将三部拉进来。
本来观月道人认为,这件事只要他们南华山下定主意要做成,就肯定可以做成,但哪里想得到,自家师兄会这么说,“师兄……”
他还是想要说些什么。
观岸真人看着他,失望道:“观月,不要这么短见。”
说话这句话,观岸真人有些疲倦地挥了挥手,在那些师弟里,他最为喜欢的就是自己的小师弟,不为别的,只因为这么多年来,只有观海,能听得懂他的话。
可如今小师弟已经死了,他不仅为南华山感到难过,更为自己感到伤心。
此后南华山,又要多少年之后,才能出现第二个能听明白他说什么的人?
……
……
广陵真人的脸色很难看,他的脸色比观岸真人要难看太多了。
因为有人来告诉了他,他派出去的两个扶云修士,死在了海上。
当初为了将祸水东引,所以他选择把南华山拖出来,当然那位观岸真人也不是**,所以早早便已经看出了他的想法,所以才会斩了他派去的那个道人舌头,更是之后也要秋令山出人参与此事。
秋令山虽然不愿意,但还是派出了强者,帮着南华山去做这件事,但最后的结果呢?
那个武夫还活着,秋令山的两个扶云修士死了,虽说南华山的那三人也死了,可这还是让他很难受。
“山主,其实不必担心,南华山的修士们都死了,那个年轻武夫一定会被南华山盯上的,到时候就是南华山和他之间的事情了,咱们可以在山上看着。”
一个道人以心声开口,他已经说不出话来,因为他的舌头留在了南华山。
广陵真人听着他这么说,脸色好看了一些,但还是十分忧虑,“秋令山已经得罪了那个年轻武夫两次,仇怨再也解不开了,更何况陈澈还在,所以我们只能杀了那个年轻武夫。”
事已至此,倒也没有了别的可能。
“要主动联系南华山,之后他们再有什么手段,我们要全力配合!”
广陵真人脸色阴沉,“我隐约觉得,秋令山到了一个十分关键的时候,要是弄不好,是真的会有灭门之祸的。”
断舌真人不说话,也说不出话来。
……
……
秋令山后山的山脚旁,有一片绿水湖。
有一条小舟系在岸边。
然后来了三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