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嫂子突然一拍桌子,“奥对,还有,还有一个要求非常严格的书院,叫什么白鹿…非常难进去,翰学当时就没能进去。”
叶盼汣心里有了数,“好,多谢嫂子了。”
“哪里的话,乡里乡亲的。”王嫂子亲热地拉着叶盼汣的手。
看来大家说的没错,盼汣自从被休后,整个人都不一样了,越来越好。
两人走出王婶子家,叶盼汣安排着,“明天卖完卤货,就让明儿和我们去县里书院看看,不能拖了。”
孙氏用力点点头,“好。”
她其实也想磊儿一起读书,但小时候磊儿就不乐意去学堂,送去就逃学,被打也不去,她就歇了这心思。
也不知道是随了谁!
第二日,果然如叶盼汣所料,摆摊卖卤货的又新增了一家。
青幞头婶子却还是愤愤不平地看着几人。
叶盼汣也没在意,她现在已经有稳定的客源了,好些人家每日会从她这订些卤货。
正常的时间卖完后,几人将摊子收好。
“三田,辛苦你,我们今日回家接上明儿,还得再去县里一趟。”叶盼汣准备再拿十文给叶三田。
叶三田急忙摆手,“盼汣姐,你可别给了,四十文够多了,就是一天让我再多跑两趟,也够多了。”
看他怎么也不肯收,叶盼汣只好收起钱。
等逢年过节,给邻居多送些节礼好了。
叶明今日很是兴奋,昨晚小姑说今日要带他去书院了。
他特意找出自己身上补丁最少的衣裳,昨晚又仔仔细细沐浴一番。
他正想继续烧炭,叶大牛不乐意了。
“不急这一时的,别把身上弄脏了。”
叶明只好在一旁凳子上坐去,心跳得怎么也慢不下来。
又站起身来回走着。
“别紧张,能行。”叶大牛被他晃得头晕。
“好。”叶明嘴上应着,仍是一圈一圈走过来走过去。
“……”
叶大牛干脆换了个位,背对着他。
老黄牛脖子上的铃铛遥遥传来。
“来了!”叶明一个箭步上前开了院门。
他挽起袖子帮着卸车。
叶二牛也背着一堆柴回家了。
一切收拾妥当后,叶盼汣,叶二牛,孙氏和叶明四人上了牛车。
毕竟事关重大,叶二牛不想错过。
牛车向县里走着。
“我们就先直接去白鹿书院,不行再去别的。”叶盼汣敲定了主意。
孙氏想张嘴,看看叶明,又咽了下来。
这能行么,翰学都没过呢…
叶明知道白鹿比其它两家更好,也更难进,但他却不想试都不试。
叶三田不知道白鹿书院,几人问着路。
路过一家布坊时,叶盼汣给叶明买了一件白色襕衫,还有东坡巾,文人都爱这种穿戴。
“外在也很重要。”叶盼汣说道。
叶明换好后,整个人瞬间文雅数倍,肩背挺拔,如松如柏。
孙氏绕着圈看着,“不愧是我儿子,好看!”
叶明有些难为情地红了脸。
叶盼汣付了钱,这一身要五百文。
怪不得古代寒门难出学子,这穿的就相当贵了。
最后牛车从东县门进,又从西县门出了。
白鹿书院并不在清水县城里,而是建在了县西的青山上。
牛车只能赶到山脚下,书院在山顶。
叶三田留在牛车上等他们。
叶盼汣有些无语地看着这长长的阶梯,这些书院的夫子都不用下山的是吧?
还好四人白日里干活都不少,爬上来不过是有些气喘。
书院的门建得就很宏大。
叶明看着这门,握紧了在袖子里的手。
叶盼汣心中暗暗夸赞这书院看起来不简单。
这门用的都是大块的花岗岩,还有这么长的阶梯,建成就耗资不少了。
她带头,朝里走去。
一条青砖路向前蜿蜒着,几人走了一阵,才终于碰到了一个人。
也是一身灰色长衫,头戴方巾,手上还举着本书在念念有词。
叶明上前行了个书生礼,“这位兄台,敢问院首在何处?”
男子好奇地看着他们,也回以一礼,“你是准备进书院的吧?”
叶明点了点头。
“请跟我来。”男子转身带路。
叶盼汣挑了挑眉,很是知礼。
沿蜿蜒小路行走又一会,一栋栋亭台楼阁出现在叶盼汣的眼前。
古色古香,雕梁画栋,正中间一座腾起的银制白鹿雕刻得栩栩如生。
真是好大的手笔!
叶盼汣心中一顿,这白鹿书院绝不简单,却如此低调地藏在名不见经传的清水县中。
男子走到一栋最低矮的屋子面前,敲了敲门,“白院首,有新生前来。”
“快请进。”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
叶明心跳得飞快,脸都紧张得有些红了。
男子为四人打开门,却没跟着四人一起进去。
叶盼汣走进了屋子,一眼就看到了一个男子。
一身雪白文人装扮,年纪看起来三十岁左右,一张脸长得宛如妖孽。
饶是叶盼汣上一世见过诸多的男明星和男模,都比不上这位的长相。
五官的比例精致到多一分嫌多,少一分不够,一双眸子随意流转之间,仿若有水泉流淌。
被他直视时,却觉得心中恐惧顿生。
叶盼汣倒吸一口凉气,赶紧收回了目光。
男子唇角勾起笑,又慢悠悠地转过了头。
“院首好,小生叶明,想要进入白鹿书院就读。”叶明躬身行礼。
坐在首座的院首笑眯眯地摸摸白胡子,“小子都读过哪些书啊?”
“只幼时读过两年学堂,学过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叶明说得自己脸更红了。
院首眼神一转,“那你可还记得晋楚后面是什么?”
“晋楚更霸,赵魏团横。”
“假途灭虢,践土会盟。”
叶明没怎么犹豫,就流利地背了出来。
院首笑容更盛,“那稽颡再拜这两句你怎么理解?”
叶盼汣三人都紧张地看着叶明,生怕他答不上来。
叶明皱了皱眉,“这是说祭祀时,需要跪拜在地,磕头,之后再二次行拜礼,整个过程应该是惶恐又敬重的。”
院首十分满意地点点头,“孺子可教也!”
男子扇了扇扇子,“既如此,还墨迹什么?”
叶盼汣的心一下提了起来,这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