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震顺着入口刚进入到地下酒窖,一股难闻的异味就扑面而来。
不过不是那种血腥味,更像是厕所里面的那股味道。
他皱了皱眉头,从怀里掏出一个口罩戴上。
戴上口罩后,尽管还是能闻到一股异味,但是相比刚才的腥臭,还是好了很多。
进入酒窖里面,能看到整个酒窖一片狼藉。
宗社党数百人在地下酒窖的这段日子,不但喝光了谭震的数百坛美酒,还给他留下了不少**。
尤其是这些不讲卫生的家伙,随地大小便。
那些偏僻的角落里面到处都是“地雷”。
硬生生的把原先酒香四溢的地下酒窖变成了一个**场。
“**!”谭震气得破口大骂。
还好,激烈的战斗都发生在地面,这里虽然有一股异味,基本没有波及。
值得庆幸的是,除了宗社党人喝掉的数百坛美酒,倒也没有其他损失。
谭震粗略的看了一下,他的数千坛美酒,还有五六百坛完好无损。
虽然心里面为那些被喝掉的美酒痛心不已,但是酒窖残存的窖藏酒,还是让他心里多了一丝慰藉。
毫无疑问,只要把这里清理干净,它又是一个绝佳的酒窖。
警察在地下酒窖搜查了一番,把里面宗社党的东西都给带走了。
因为地下酒窖的味道实在难以忍受,搜查的警察在把里面跟宗社党有关的东西带出来后就撤出了酒窖,留下这满地的**。
这些人也真是的,也不帮忙打扫一下,谭震对此很是不满。
看来也只能是自己安排人来打扫了,哎!
警察一走,整个酒窖瞬间变得安静起来。
他走在偌大的酒窖里面,除了地上遗落的子弹壳,谭震并没有看见任何跟宗社党有关的东西,看来警察搜查的很彻底。
他走到一道石壁前停住了脚步。
他清楚的记得,这里曾有一个密室,当时还是负责管理酒窖的金四告诉他的。
机关做的非常巧妙,以至于警察也没有发现。
谭震凭着自己的印象找到了墙上的机关,随着“喳喳”的声响,一道暗门打开了。
里面的空间并不是很大,也就十几平米的样子。
他记得以前也就存放了几箱82年的拉菲葡萄酒,那时候感觉里面还有些空旷。
可是现在居然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了,里面摆满了木箱,显然放置的东西不少。
在谭震的印象中,这个隐蔽的地下暗室,也只有金家几个老仆才知道。
那么这里突然出现的木箱也只能是宗社党带来的东西了。
谭震又惊又喜!
他很清楚,这个时候能够存放在这里的,肯定是宗社党最后的依仗了。
而这最后的依仗显然是一笔巨大的财富,是宗社党东山再起的本钱。
他颤抖着打开其中一个木箱,借着地下酒窖微弱的灯光,他看到了一片金黄。
里面全是黄澄澄的金砖,整整齐齐的码在木箱里面。
他仔细的检查了一下房间里面的木箱,除了部分珍贵的古董瓷器,基本都是黄金和银元。
如果按照重量计算的话,保守估计也有数吨之多。
绝对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至于那些古董玉器,不用说都是一些价值连城的宝贝,要不然他们也不会把它带到这里。
既然警察没有发现这里,这些东西的秘密也只有宗社党内部那几个死忠才知道。
不过在今天激烈的战斗中,这些人都已经为了他们那个所谓的理想“英勇献身”了,就连他们那个首领也自裁了。
也就是说,不出所料的话,这个秘密也只有他和金家几个老仆知道了。
看来古人说的没错,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倚。
有了这些东西,就是整个庄园毁掉又有何妨。
想到这里,谭震原来低落的心情瞬间变得开朗起来。
不过现在庄园里面还有警察在搜查房间,可不能让他们发现了。
此地不宜久留,他赶紧退出暗室,按动机关,裂开的墙壁又重新恢复了原先的模样。
他强掩心中的激动,努力装着一脸沉重的样子,走出地下酒窖。
刚走出地下酒窖,就看见王东来带着一帮警察抬着十几个大木箱从后花园走了过来,估计又是在哪里搜出来的宗社党放在庄园里面的东西。
王东来其实老远就看见谭震了,只是他不好意思过来打招呼。
毕竟自己前脚从谭震嘴里套取了情报,后脚就把贝勒府给端了。
他立下了泼天大功,这一番升职加薪肯定是少不了了。
可是谭震呢,损失可就大了去了。
光这些被摧毁的房屋,重新修建就要花上不少钱。
如果按照原样重建,没有几十万别想建起来,相当于重新买一个新宅子了。
所以严格意义上来说,是他把谭震给坑了!
谭震黑着脸站在后院的废墟上,一言不发。
王东来想了想,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过来,有些讪讪的说道:“不好意思哈,这个打起来一下子没控制住”。
看见谭震转过脸去不理他,王东来又**脸上前说道:“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跟上级反映,给你适当补偿的”。
“呵呵…”谭震心里冷笑一声。
我信你个鬼,现在南疆战斗还在持续,中央又要勒紧裤带搞经济建设。
国家财政穷的叮当响,有个屁的钱补偿,最大的可能就是一张奖状。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情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就是你庄子里原来的那几个老仆人…”。
王东来看了谭震一眼,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
“他们怎么啦?”谭震心中一惊,回头厉声说道。
“他们…他们现在就在自己的房间里面,你还是自己去看看吧”。
王东来知道谭震现在心情不好,话说的很委婉。
虽然王东来没有说出来,但是谭震还是从他的神情中,感觉有些不妙。
谭震和几位金家老仆相处的时间并不长,关系非常的微妙。
老实说,在他的心底里,对几位老头私下和宗社党来往也是不满的。
但是他也清楚,这件事情其实并不能怪他们。
他们从一来到这个世界就被赋予了其特殊的使命。
从他们进入金府卖身为奴,甚至他们加入这个组织,都是被无奈的安排着,没有人问他们是否愿意。
因为在他们主子的眼里,他们和府邸马圈里面的牛马并没有什么两样。
而他们与那些牲畜的唯一区别就是他们能做更多的事情。
金家几个老仆的房间都在前院,这也是高门大院历来的规矩。
仆人的房间都是在前院,后院才是主家的房间。
谭震匆匆走进前院几个老仆人的房间。
看到门口肃立的几个白大褂,他心里就“咯噔”了一下。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王东来要叫他自己过来的原因了。
几个老仆人都静静的躺在自己的床上,衣着从未有过的整齐,就像睡着了一样。
看的出来,他们走的时候很安详,没有承受太多的痛苦。
看着他们安详的笑容,谭震不由的感到一阵心酸。
他们都已经到了知命之年,正是安享晚年的时候。
可是现在,却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选择了了此残生。
或许他们也知道,出了这档子事,他们是不可能置身事外了。
也不可能再继续呆在这里,等待他们的不是监狱就是劳改农场。
虽然他们有些可怜,也有些可恨。
可是不知道怎么的,谭震却始终恨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