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刚的耐心已经消耗了不少,听完,冷笑两声,说道:“秦大海啊,你这嘴可真硬!没有你哥,你在临平县算个毛?没有你哥,你连煤炭公司的门都进不去。哪个倒爷背后没个领导干部撑腰?没领导干部帮忙,你能拿到批文?一转手就能卖钱的批文,你能不打点?这钱你挣得好意思吗?”
秦大海听完,咧嘴一笑,说道:“哎呀,领导,您这话怎么这么不中听呢?以前我也是临平县财政局的国库主任,咱们都是革命同志。您说的打点,我已经给林华北打点过了,这不都给了他一百八九十万了嘛。现在我不说大头,至少也算平分了吧。”
丁刚慢慢抽完最后一口烟,将烟头掐灭在烟灰缸里。他拿起桌上的水壶,往烟灰缸里倒了些许开水,瞬间,烟头和烟灰泛起一阵水汽。丁刚用手轻轻敲了敲桌子,旁边的民警立刻心领神会,说道:“来,喝点茶,放松一下,好好回忆回忆,剩下的100多万在哪……”
而在不远处的另一间审讯室里,秦大江和年轻的女护士被分别关押起来。来人熟练地将秦大江的双手用手铐铐在窗户的钢筋上,这个位置卡得很有“技巧”,让秦大江站不直,蹲不下。还不到半个小时,平日里没受过这般皮肉之苦的秦大江,就有些吃不消了。
夜晚的派出所,本就只有值班警力,对于这类偷鸡摸狗、打牌赌博、嫖**卖**的案子,审讯警力根本不够。所以一般先将人看管起来,等天亮大部分人上班后,再由所长重新安排任务进行审讯。这也是利用这段时间消磨犯罪嫌疑人的意志,等到第二天审讯时,难度也就降低了。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秦大江只感觉身上的知觉都快没了。就在这时,眼前突然一亮,城东派出所的大院被照得透亮。平日里走在院子里不觉得,此刻在灯光下,才透光发现道路有些坑坑洼洼,凹凸不平。紧接着,传来有力的关门声。
市**秘书长常云超身着白衬衫,与光明分局局长但文一同来到了城东派出所。但文本是光明县县委常委、办公室主任,在刘乾坤主政光明县,县改区之后,他就调整为县委政法委书记、副县长兼公安局长。从排名倒数第一的县委常委,到政法委书记,刘乾坤又重新提拔了一位县委办主任,这倒也算是个两全其美的结果。
值班的民警看到分局局长但文,赶忙汇报给所长。所长一路小跑着从办公室出来,说道:“秘书长,但局啊,这才三点多,您二位怎么来了?”
但文马上问道:“丁局长还在加班?”
所长忙回答:“是啊,但局,丁局长还在加班。我刚才按照您之前的吩咐,又给他们加了餐。您看,要不要我把丁局请过来?”
但文缓缓抬手,说道:“不用了。我这次来,不是为了丁局长的事儿。你们是不是去财政宾馆抓了一个嫖**的人?”
所长立刻汇报道:“是啊,但局。我们的内线给通的气,人现在还铐着呢,打算明天一早再审。估计也是个领导。”
这位所长本就是城关镇的老所长,在光明区上上下下认识的人不少。早就知道财政宾馆存在借着按摩名义卖**的情况,更清楚参与嫖**的多数是领导干部。所以把人抓回来后,并不着急审问,就等着看明天有没有人来找,好做个顺水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