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永林听完,说道:“现在临平县这是怎么回事?搞得鸡飞狗跳的。抓人总有个理由吧,就算局长和邓书记有关系,也不可能平白无故抓人。”
秦大江说道:“是这样,齐市长,我兄弟的通海贸易公司参与了煤炭公司的计划外煤炭经营。计划外的煤炭经营,本来就是企业自主说了算,也就是煤炭公司自己说了算。今天王瑞凤市长到了临平县,就说他们把价格卖贵了,扰乱了经济秩序。这煤炭买卖,本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公平交易,谁也没有强买强卖,就凭这一点抓人,怎么能说得过去呢?”
齐永林听完,看着略显气愤的秦大江,说道:“秦局长啊,看来刚刚瑞凤同志说的在临平抓的不法商人,就是你的兄弟吧。”
说到这里,齐永林微微有些担心。毕竟秦大江和自己关系密切,是自己最信任的二级班子干部,平日里对自己出手大方。自己女儿大学一毕业,秦大江就以长辈名义送给她一台红色轿车。有时候几个人打牌,自己也是逢赌必赢,其中的门道,大家都心知肚明。如今,如果不帮忙,恐怕会寒了大家的心。要是连和自己关系亲近的人都不愿出手相助,那整个东原市干部队伍里,谁还愿意和自己交心,自己岂不成了光杆司令?
齐永林说道:“大江同志,要帮忙不是不可以,但你得告诉我,你们家兄弟到底有没有违规的地方。你得跟我说实话,我都不知道内情,这忙我怎么帮?”
秦大江说道:“齐市长啊,什么叫违规,什么叫不违规?标准是死的,但人是活的。如果仅仅按照法律法规来,那么改革开放、商品经济根本就运转不起来啊,很多事情都是无法可依的。关键是临平县的干部在针对我们家。您也知道,现在临平的势力被某些人操控,他们都知道我和您关系不一般。齐市长,这哪是抓我们,分明是做给您看的,就是在警告众人要和您保持距离。”
齐永林作为市长,正厅级干部,自然知道这是秦大江的个人臆测。他心里明白,王瑞凤绝对不会属于那个阵营。在王瑞凤看来,某些人思想僵化、老气横秋,根本不适合改革开放的形势。齐永林说道:“大江同志,这个时候不能妄自猜测,不说什么讲团结的大话。别人能不能拿到你的把柄才是关键。如果人家说的都是事实,拿事实做文章,这种事情就不好办,我要是去打招呼,那也是授人以柄嘛。”
秦大江说道:“齐市长啊,您想想,王副市长难得去一次临平县,这次去了直接到煤炭公司查账。如果不是有人举报,怎么可能这么巧就查到问题?这不就是带着目标顺藤摸瓜,一抓一个准吗?您再想想,谁在临平县有这个能耐,能无限放大商品经济中客观存在的一些问题?”
听秦大江这么一说,齐永林也觉得有些不对劲。毕竟一个县属国有企业,分管副市长去调研,只调研了这一家企业,就发现如此重大的问题,似乎事有蹊跷。他微微皱眉,说道:“大江,你的意思是临平县有人借王瑞凤同志的手打击报复,针对跟着我的干部?”
秦大江气愤地拍了拍自己的大腿,说道:“齐市长,您想想,您让我搞审计,哪个国有企业不是一摊子烂账?为什么单单就查到了我的兄弟,还把林华南局长也牵扯进去了?这不是报复是什么?上次您签字把林华南放了,人家这次不仅抓了林华南,还把我家兄弟也抓了。某些人真是太过分了,做人都没有底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