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华东心里清楚,这根本不是诬告,而是铁打的事实。但他不确定公安局到底有没有突破林华北的心理防线。万一华北选择硬扛,没有交代出华南来,自己却主动说了要自首的事,岂不是要遭林华北记恨。也才体会到媳妇说的堂兄弟不是亲兄弟,只能含糊其辞地打圆场:“庆合书记,朝阳局长现在还负责政法委的工作,日理万机,下面的同志可能还没来得及向他汇报。”
张庆合点点头,说道:“很有道理,很有道理呀。”说完,便看向林华西,“华西书记,我得向您检讨。作为县委书记,虽说一直关注政法工作和公安队伍建设,但县委书记工作繁杂,事情太多,您看您说的这个事儿进度我都不掌握,这就是我的失职啊。”
林华西大度地笑了笑:“庆合同志,县委书记毕竟要统管全面,不可能关注到每一个具体案子,这很正常。”
张庆合笑着说道:“哎呀,像华西书记这样能体谅我们工作不易的领导,我们心里真的很感动。”转头又看向林华东,“华东主任啊,你说那个秦大海举报华北受贿,华西书记都出面了,我心里就踏实些。华西书记,您是纪委书记,整天和违法乱纪行为打交道,您清楚,民不举官不究嘛。这个秦大海也比较特殊,他兄弟是审计局的秦大江局长。秦大海举报华北,哎呀,我都感觉头痛。华西书记您要是能主动站出来,和秦大江局长沟通一下,从上面解决问题比从下面解决要好,有什么事儿摊开说,别到处乱咬嘛,到最后没法收场。我们当领导的,不就盼着风平浪静、政通人和嘛。”
林华西听完,一时有些犹豫。毕竟张庆合说的是实话,他不确定公安机关到底有没有突破林华北。如果没有突破华北,华南就是安全的,若主动交代,就相当于林华北在里面硬扛成了对抗公安机关调查,华南也铁定要进去了。但如果公安机关已经掌握了线索,只是张庆合不清楚或者没说实话,自己不主动提起退赃的事,那就错过了争取自首的时机。
林华西扶了扶眼镜,看上去斯文而沉稳,注视着张庆合说道:“庆合书记,咱们公安局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您能不能帮忙了解一下?”
张庆合面露犹豫之色,略做思考后就说道:“了解一下没问题,那您的意思是我给公安局李局长打个电话?”
这个问题又让林华西陷入纠结,这电话到底打还是不打?他转头看向林华东,心中暗自埋怨:“这华东大哥,这个时候辞什么职啊?要是华东大哥还是政法委书记,起码在信息这一块是畅通的。”
林华西揉了揉眼睛,又摸摸鼻子,下意识地捏了捏腰带,说道:“庆合啊,今天在场的也没外人,我们兄弟来,就是想把华北这件事妥善圆满地处理好。要不这样,咱们先定个原则。您也清楚,华北在煤炭公司负责人的位置上干了几年,那个位置廉政风险很高,我相信他肯定存在一些问题,就像之前打架的事,还有干部二科那个事情,对吧?这都是我对家人管理不够严格,责任都在我。庆合书记,我定个原则,如果华北没事,那就继续执行之前的劳动教养规定;要是华北在经济上真有问题,那我们家属一定积极配合处理。也请庆合书记看在我的面子上,能给华北宽大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