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小诺定义的是“朋友”,“爱人”又不大相同,后者可以打破规则的壁垒。
这时,手机叮铃一声。
我和周景刚在一起不足两个小时,这是他发的信息。
周景:【亲爱的女朋友,明天可否赏个脸,一起吃个饭?】
我忍不住脸红心跳起来,回了一个字:【可。】
顿了顿,又觉得过于冷淡了。
我又发了一个表情包。
解决了两个搞诈骗的罪犯,张女士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了。我怕她心有郁结,消极应对生活,准备挑时间去瑜伽店看她。
庄思梅这人一肚子坏水,当初哄骗张女士开店拿了不少钱,说是买了一个店铺。
事实上,庄思梅只交了三个月的租金。
现在瑜伽店留张女士有一个人,也不知该拿这租来的店面做什么。庄思梅简直给张女士留了一个大麻烦——
倘若拿来做生意,前期肯定要砸不少钱,没开多久租期一到,就又要关门大吉了;要是把这里接着租下来,城市中心的铺子租金昂贵,开销成本又太大,令人难以承担。
张女士在S市也没有什么人脉,孤身来这里就认识庄思梅一个人,现在只她一人收拾残局,一下子没了主心骨,等同于失去了所有了方向。
瑜伽店还保持着之前装修未完工的模样,几个泡沫箱子随地都是,丢在地上也没人管;桌上全是吃完了的泡面盒,能看得出主人日子过得有多颓废,看着有几分凄惨。
我登门拜访,敲了敲玻璃门。
彼时张女士坐在沙发上发呆,失去焦点的眼睛看了过来。
那一眼,在我看来,是失去了所有了光机与生气。
看来诈骗的事情对她打击很大。我自己主动推开了门,缓缓地走了进来,介绍了自己的身份:“还记得我吗?当时,我站出来揭穿了那两个骗子。
我坐在她对面的沙发上,把包包放在一边,询问道:“你当时买店面的钱,警察怎么说,能讨回来吗?”
“没法子了。我请教过律师了,一般经济类的案件,如果他们主动退赃的话,就不会判太重。但是他们宁可转移资产,也不把钱还我。”张女士摇了摇头,又补充道:“庄思梅和王志强现在拒不退赃,再过不久就要上法庭判刑了。”
这可真是个坏的消息。
“看来,他们早想好了坐牢。”我思索片刻,道:“我调查过那两个骗子,他们之前还骗了不少人,都是采用非法集资的手段,然后把钱通通转移到境外。他们应该是有什么亲戚在国外,刚好可以帮他们保管这笔钱款。”
“等刑期一满,他们释放出来,恐怕就会一起逃到国外,取出那笔巨额,继续逍遥法外了。”
要钱不要命。
这是很常见的歹徒心理,后世网络信息发达,宣传过这类案件。
我长叹了一口气,安慰道:“看来,这是没办法的事情了。你且振作起来,犯不着为了他们影响心情。”
张女士心里好受了一些:“谢谢你的安慰,我知道了。其实,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问你。”
我看了她一眼,淡声道:“你问吧。”
她迟疑道:“你是谁?当时你怎么会出现在饭局,恰好出来帮我?”
“我和你一样,都是受害人。”我脸红心不跳,胡诌道:“我也被他们骗了一大笔钱,一直在找他们还钱。有一天,我打听到他们的线索,知道他们又要实施诈骗。我想着自己淋过雨,所以总想为别人撑伞。”
“于是,我拆穿了他们的阴谋,想着能救一个,是一个。”
我微微笑着,那两个诈骗犯祸害了不少人,想必再背个莫须有的锅,也是不在话下了。
“原来是这样。”张女士听信了这番说辞,双眼含泪,感激道:“谢谢你啊,姑娘。要是没有你,我全部的积蓄都要被骗光了。”
我摆了摆手,“不用客气,举手之劳而已。”
接着说出我此行的目的:“其实我今天来,是想和你商量合作的。”
张女士闻言一愣:“合作?”
我一脸从容,掷地有声道:“对,那我直言了,这家店面的地理位置不错,紧邻繁华的市区,又有靠近公交地铁。所以,我想和你合资开家商店。”
张女士惊愕地看着我,都说吃一堑长一智,她现在对“投资”一词很敏感,反倒不太好抉择了。
她想了想,才道:“姑娘。”
“你叫我小许就成了。”我道。
“哎,好,小许。”张女士听进去了,眼前的人气场太强大,她不得不产生一丝畏惧,又改口道:“小姐,我就是一个乡下人,什么都不懂,不然也不会刚到这座城市,就被两个诈骗犯给骗了。”
说完,她立马察觉不对,可能说错话了。
她被骗了,眼前这个姑娘不也被骗了?
张女士瞧了一下女孩的脸色,还好对方没有生气,又硬着头皮道:“我是一个蒙昧无知的乡下人,根本不懂得做生意。只怕要赔本,实在不敢做了。小姐,你还是找另外一个人吧。”
勉强听完她讲完,我嗤笑了一声,“不敢做生意了?”
张女士捣蒜般地点头。
我嘲讽道:“才被骗走了五十万,就要哭唧唧回家找老公了?”
张女士满脸通红,偏偏反驳不得,毕竟我说得也没错。
在我的人生经历中,张女士被骗了以后,再也不折腾了,专心做起了家庭主妇。
其实这也是个人的选择,做家庭主妇也无可厚非。毕竟,同样都是体力劳动,家庭主妇这个工作特殊一点,没有任何的金钱回报,也无法仅用金钱来衡量价值。
但不可否认,也是一种辛苦劳动。
只是。
张女士经此一事,回归家庭后反倒怨天尤人,经常对小诺又打又骂,把对命运不公的气都撒在她身上。
我记得,有一次我拿着试卷回来,一个大大的“78”分赫然在目,张女士一看到我的成绩就翻脸了。
她从外头折了一枝细长又结实的树藤,上面长着没拔尽的倒刺,一下又一下落在我的大腿上,登时皮开肉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