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孑然终于松了口气。
方老大闭关了。
自己控着这些人这么长时间不出去,也憋死了。
于是决定出去转转,透透气!
顺便干点活!
这个决定一出来,龙一空等人差点要当场载歌载舞!
出来后,四处转了转,也没发现有什么好的下手对象,但众人好不容易出来一次,也不急着回去。
就在山林间转悠,杀几个灵兽也是好的。
结果这天就听到了那边轰隆隆的世界大战。
众人心中好奇,但也不敢靠近,尽可能小心翼翼的向着这边凑了凑,结果就这么巧,遇到了血云教牧云教主一行人。
好久没有干买卖的龙一空顿时就兴奋了。
立即上前盘道。
胡言乱语的一句话,让牧云都懵了。
“什么人?”
牧云手按剑柄。
“爷在问你!你倒是不拿自己当外人,居然反问起爷来了。”
龙一空哼了一声,看了一眼面前的七个人,不满道:“怎么连个娘们都没有?”
一边,凤万霞冷着脸。
虽然恢复了一整夜,但是眼眶还有点淤青,那是被龙一空打的。
一双凤眼,绝不看龙一空这个天杀的!
而牛百战马千里羊九成,则是在看着别的。
一个个眼中冒着绿光——他们看到了牧云手上的戒指!
卧槽啊!
有戒指!
丁孑然眼睛冷漠的看着这几个人,总感觉不像是好人,却又担心杀错了好人。
淡淡道:“问!”
龙一空得令,道:“夜魔教办事,你们是什么人?”
牧云一愣,道:“原来是自己人,我们是血云教的。”
血云教?
莫妄凑近了丁孑然耳朵,道:“大护法,有戒指,这人,有戒指。”
丁孑然眯了眯眼。
莫妄会意,怪笑一声道:“什么血云教,没听说过!识相的,交出戒指!交出兵器!交出财产!滚蛋!”
龙一空一听就知道大护法定了调子,顿时神气活现:“**了赶紧滚蛋!尤其是你……”
他指着牧云:“把戒指给老子留下!老子看你的这个戒指,圈口不大对,戴着不合适,而且颜色不大好,和你不怎么搭。”
牧云顿时阴恻恻笑了起来,道:“原来是想要抢劫我?好大的胆子,你们教主夜魔何在?”
莫妄如一片魔雾飞临而下:“抢劫你咋地!?给你脸,别不要啊!老子奉劝你,莫要不识抬举!”
口中说着话,已经砰砰砰与牧云交手三十招。
砰的一声。
牧云摇晃后退,莫妄一个翻身退回去。
低声道:“我打他,要受伤。”
丁孑然哼了一声,手提长剑慢慢走出来,剑尖秋水闪烁,指着牧云戒指。
他没说话。
但牧云居然奇迹一般的懂了,冷笑:“你也想要戒指?”
丁孑然剑尖晃动。
牧云冷笑:“不给就要杀我?”
丁孑然目光一闪,幽深冷硬。
牧云会意:“居然还最后通牒?想得美!”
一边。
龙一空等人瞪大了眼睛,惊为天人。
卧槽啊!
他居然和大护法能交流的这么愉快?
简直奇迹啊!
实在没想到这人居然还是个人才。
丁孑然长剑长举。招了一下。
大家一拥而上。
因为这是围攻的信号,更是下手的命令:一个不留!
而丁孑然已经挺剑刺向牧云。
兵对兵将对将,正好是七个人对七个人。都没闲着的!
莫妄龙一空等人迅速占据上风。
而与丁孑然对战的牧云,遭遇了自己人生中的至暗时刻!
他只感觉对方剑光一闪,似乎也没多快,就到了自己咽喉。急忙展开剑法,运足了修为,格挡反击一气呵成。
但是没感觉自己格挡到了什么,对方的剑竟然又到了自己咽喉。
急忙退后一步,再次还击,但没来得及还击,对方的剑尖,再次到了咽喉。
咽喉的皮肉都被对方森冷的剑气激的起了疙瘩。
狼狈不堪之下,急忙再次闪躲,这次退的多了些,退了三丈。
但是立足未稳,对方的剑居然再次到了咽喉。
拼命格挡,却是无论如何都接触不到对方的剑。
对方的剑已经快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
他惊惧交加的大吼一声,一个打滚翻出去,还没来得及起来,对方明晃晃的剑尖已经再次到了咽喉!
牧云心中狂骂。
你特么除了咽喉是不是根本不知道别的地方还能攻击了。
但没办法,只能再次闪避。
从交手之初,一直到一百剑之后,牧云发现自己居然没有一招反击,全程闪躲!
对方的剑,如同跗骨之蛆,根本无法摆脱。
满头满身的大汗,连声喝问:“你是谁?”
“报个名!”
“都是误会!”
“大家一家人!”
“戒指我给你!”
“……”
但不管怎么说,对方就是哑巴一般的一言不发,只有眼中那森冷幽深的寒光。
让他看了之后心中就莫名的发慌。
“你莫不是一个哑巴!?”
牧云崩溃了。
再一次懒驴打滚躲开后,崩溃的问道,声音中甚至带着哭腔。
但对方依然是一言不发。
但却退开了一步,长剑闪光,遥遥指着自己。
总算有喘息的机会,牧云急忙站起来,然后转头才发现,自己的六个手下,居然已经无一例外的被砍翻在地上。
地面一片血迹。
正有两个人在逐一的搜身。
这帮家伙不得不说很专业,连**和鞋底绑腿都搜了。
基本没有任何遗漏。
那边。
莫妄正在说话:“总护法,其他六人已经全部拿下。”
丁孑然面无表情的点点头,随即转头,长剑再次提起,剑尖再次指向牧云咽喉。
他同样没说话。
但牧云居然再一次明白了他的意思:现在,轮到我们了!
但他宁愿自己没有明白对方的意思,实在是想哭的心都有了:原来对方刚才根本没出全力。
只是在压着自己,不让自己腾出手来,还在注意着另外六个战局。
现在心无旁骛,总算可以全神贯注的杀自己了。
明白到这一点,牧云只感觉一股寒意从脚底板一口气冲到了天灵盖。
他当机立断,立即求饶:“我认输。别杀我!我都给你!”
丁孑然冷着脸跨前一步,长剑闪光,往上微微一抬。
牧云再次明白了他的意思:站起来,战斗!
牧云大声道:“我认输了,我投降了!”
剑尖微微摆动。
牧云再次明白了,忍不住泪流满面,因为这意思是:你投降,我不同意!
牧云崩溃的道:“我都和你心有灵犀了,你还想让我怎样!?”
“噗!哈哈哈哈……”
凤万霞实在没忍住笑出声来。
牧云战心已经彻底消失,刚刚过去的一百多剑,对他来说就是一场不堪回首的噩梦!
若是对方无论如何都要杀自己,那么刚才这一场噩梦,牧云也不愿意再经历一次。
丁孑然冷着脸,上前三步。
剑尖已经完全指在牧云咽喉上。
但牧云依然没有半点反抗的动作,反而是一脸的解脱。
“我就要死了,看在都是唯我正教的份上,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牧云哀求道。
剑尖停在咽喉上不动了。
牧云很无语的发现自己再次明白了:你说!
“能不能帮我杀了方屠?杀了方彻,我……”
牧云一脸悲壮的开口。
但是,话还没说完。
就看到眼前这个从来都不说话的人的剑收了回去,居然瞬间在空中抡圆了,猛然就剁了下来!
临死的这一刻,牧云再次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你让我生气了!
一直到死,牧云脸上全是诧异。
你生什么气?
你为什么生气?
你凭什么生气?
我特么都没生气……
丁孑然一剑斩落牧云的脑袋,寒着脸,将他的手砍下来,剑尖将戒指挑了起来,拿在手上擦了擦,看了看,就装进了自己口袋里。
然后转身,用剑向着牧云的尸体指了指。
龙一空瞬间明悟:我活儿干完了,搜尸的事,你们来。
急忙阿谀道:“我来我来,总护法您休息……嘿嘿嘿……”
急忙上前干活。
丁孑然寒着脸往回走。
牛百战很赶眼色的一剑将一棵大树砍断,露出平整的树桩子;贴心的在上面盖了一层衣服,唯恐将总护法的尊臀弄脏了。
虽然总护法他老人家现在依然是不说话,但是大家都看得出来,他很生气。
虽然不知道为啥生气,但是这等当口,伺候好了就行。千万不能让他将气撒到自己身上来。
丁孑然冷着脸坐在树桩子上,不爽的看了莫妄一眼。
莫妄情不自禁的就缩起了脖子。
总护法在怪我想着戒指……哎,我的错。
不得不说,丁总护法现在这个派头,已经比夜魔教的教主夜魔大人还更加有派了。
六个人其实都想要问问那枚戒指……怎么分配啊?
毕竟莫妄和丁孑然都有了,那么总要给下一个吧?但是在总护法这种脸色之下,别说问了,就算是想要放个屁,都得忍住!
不多时。
龙一空和羊九成前来汇报,有点喜气洋洋:“总护法,这次真正有点发财。缴获里面可以入库的极品灵晶就有不少。还有其他的,这几把兵器,也都不是凡品。完全可以卖出来天价。还有……”
夜魔教众人都有自己的兵器,对于收缴的兵器,只要不是神性金属,基本都不怎么看重。
但是放到江湖上拍卖,却都是普通人梦寐以求的绝世好货。
丁孑然点点头。
表达了对收获的满意。
然后站起来。
于是大家都跟着走了。
这次出来,能遇到这么一次肥羊,就挺知足了。
所以大家都是明白了总护法的意思:收兵回营。
夜魔教的人走了。
地面上,牧云等人的尸体静静的躺着。
被寄予厚望的牧家风云,恐怕连他们自家人都没想到,竟然是用如此形势落幕。
所谓的箴言,稀里糊涂的就没了,似乎真的说中了,又似乎没有说中……但究竟如何谁能说的准呢?
反正夜魔教是盆满钵满了。
这帮家伙连衣服和护身软甲都扒了回去;毕竟下手的时候还都尽量的避免损坏对方衣服。
毕竟对方衣服……看起来蛮值钱的。
……
安若星带着人回去东南总部,都是很垂头丧气。
一片哀戚,笼罩东南。
七百多人的死亡,让东南总部瞬间就挂满了白幡。
虽然安若星主动承担了主要责任,但是这次要责任,也让熊如山和阴过堂被责令打了五百板子,然后被打进了大牢。
等待方总闭关出来再做处置!
安若星虽然主动承担责任,但是毕竟当时情形大家都看在眼里,怪不着人家安若星什么。顶多是个领导责任,所以,暂时定待罪之身,代副总长官职务。
消息沸沸扬扬,当然会传到方王府。
正在‘闭关’的方总也知道了这个消息。
在闭关中指示莫敢云传出消息:必须好好抚恤!按照正常抚恤三倍,给予牺牲的镇守者家眷。
熊如山和阴过堂从监狱提出来,养好伤再打五百板子。
然后戴罪立功。
方总的理由是:用人之际。
而且人员牺牲这么多,东南总部空虚,再将两个干将投入监狱,有点太过于浪费了。
如此地步,还是让他们先出来干活吧。
并且明确给出指示:我现在还需要闭关,而且处在只要有人打搅,就会走火入魔的严重状态。
这句话一出,更加没人敢去打搅了。
倒是莫敢云说不出的郁闷。
这特么,被东云玉拖在这里,除了练功哪儿也去不成,真正是憋坏了。
闲下来只能练功,指导小孩子们;越是无聊练功也就越是自虐起来。
因为莫敢云知道一件事:别说方老大现在比自己强很多,连雨中歌等人,也进入了天宫地府去试炼了。
等他们出来,实力还不知道要突飞猛进多少。
自己必须要更严苛的要求自己,才有可能在将来不会掉队。
但凡有一点点松懈,恐怕就会被远远的撇在后面。
而现在正在正南的秋云上的练功已经快要将他自己练废的那种地步;他卯足了一口劲儿,只要练不死,就往死里练。
每天除了公务巡查之外,就是将自己要死要活的折腾。
他练功的主要目的倒不是为了不掉队。
不掉队只是次要的。
最主要的是,要狂打东云玉!
为了这一个目标,秋云上感觉就算将自己练死千八百次,也值!
实实在在的说,已经受够了!
若是再不能打东云玉一顿,秋云上感觉自己能疯!
……
而在唯我正教那边,雁南正在研究封云发过来的情报。
对于一心教倒是没有太在意,毕竟印神宫活着就成。
至于其他的……其他的,也能算人吗?
他在意的是另外的事情,一直期待的海无良的结果,出来了!
神融了?
对这三个字,雁南能理解,但是不能完整把握,于是叫了人来商议。
“我觉得有些不对。”
辰孤率先说话:“海无良原本是咱们的人,这一点确定无疑。对方神融了?几个意思?”
“五哥。这个意思,绝不是说一步登天!根据封云的描述,海无良提升的实力,没那么强。只是那道红光,连封一和李遥都不能破防。”
“而在他们临近消失的时候,封云清晰的看到了,海无良身上的红光已经消散。”
“小弟大胆假设一句。”
辰孤道:“那道红光,应该就是所谓神灵的力量,也就是说,神鼬教的鼬神的力量,导致李遥和封一不能破防,而且被反弹。”
“而所谓的神融……是否是对方的神力,瓦解了天蜈神留在海无良身上的属于天蜈神的神力,造成了彻底的吞噬?”
辰孤目光凝重:“而海无良只是一个区区的下属教派的小教主,就算是牵扯气运,神力,又能有多少?可以说,是微不足道!”
“那么唯一清晰的属于天蜈神的神力。”
辰孤脸色凝重:“就是五灵蛊!”
“换言之,海无良体内的五灵蛊其实一直没有死亡也没有消失,之所以联系不上,恐怕就是因为鼬神的能力封锁了。换言之,也就是在这种时候,海无良情绪极限爆发,才能让鼬神的神力,彻底的吞噬了五灵蛊,造成所谓的神融!”
“而这,也正是对方特意的让海无良一直盯守印神宫的原因!”
“便是因为,海无良这种极致的仇恨,会造成这种结果。”
“这也是对方明知道这是咱们东南总部的局,依然派这么多人送死的原因。因为只有在这样的局中,海无良才有可能蜕变!”
辰孤的脑子格外的清晰,而他所说的,也正是雁南心中所想的。
其他人都是在沉着脸听着。
只是一个海无良,完全不值得大家这么看重。
但是对方神鼬教竟然有这种手段却是让大家警惕到了极点。
“现在的情况是,对方究竟掌握了多少海无良这样的人?”
“海无良是第一个还是……?”
“原本也是神秘失踪的贝明心那些人,真的死了吗?如果贝明心那些人也能神融,会到什么地步?”
“若是神鼬教神融成功之后,继续对我们的人下手、继续要制造这种神融该怎么办?”
“神融究竟需要什么条件?”
辰孤一连串的问题,让大家都陷入了沉思。
“我们唯我正教这么多年来,一直号称不会有叛徒,为何?便是因为五灵蛊的存在。但若是五灵蛊被对方能够神融……咱们这边会出现多少叛徒?”
辰孤道:“还有就是,对方这个神融,是偶然发生的,还是已经研究出成果的?是机缘巧合,还是任何一个唯我正教人都能神融?”
“对方的研究,究竟到了哪一步?”
“五哥!”
辰孤越说,神情越是凝重:“原本我们并没有将神鼬教放在眼里,但是对方这种神融的手段一出来,却让小弟感觉到,有覆灭之危!”
其他人御寒烟等,也都是纷纷神情沉重的点头。
的确有这样一种山雨欲来的危机感。
雁南沉着脸,淡淡道:“这一点,你应该是想的太多了,神鼬教的神融,固然是我们没有想到的事情,对我们也的确有威胁,但是说到覆灭之危,倒是未必。”
“五哥的意思是……”
“我和你前面的想法,基本相同。”
雁南沉着道:“但是,我猜测神鼬教神融海无良,应该是第一个。而且,这种情况能否再次出现,也还是未定之天。”
“原因很简单,海无良叛变,已经有两年了。”
“两年里一直到现在,才完成一个神融。”
“海无良原本的修为,在圣者一品左右,或者是尊者九品巅峰左右……”这一点雁南没有记清楚,但是有个大略,对他来说已经足够。
“而在进入神鼬教之后,修为突飞猛进,到了圣者九品左右。”
“这一次神融之后,到了圣王四五品层次。”
“而这一次神融了,让神鼬教的人如此兴奋,甚至无法克制的当场欢呼……这是为什么?若是你们见多了,还会欢呼吗?”
雁南问道。
这一句话让众人顿时醒悟。
不错,若是我见过多次,也不会这样忘乎所以的欢呼的。
“所以我猜测,海无良应该是一个试验品。”
雁南道:“神鼬教这么多年里,杀了我们不少人,应该也掳走了我们不少人。但是一直到海无良才完成了神融。其他那些都不可以,那这是为什么?”
“我猜测,应该是有职位的加成?或者有特殊遭遇的原因?”
“若是职位加成,那么就必须要是教主?”
雁南问道。
众人沉默。
“若不是职位加成,那么特殊遭遇,如海无良那种特殊遭遇,全天下能有几人?”
雁南再问。
众人都不说话。
“还有海无良跌落的那个悬崖,那些毒雾根本无药可解。”
雁南道:“海无良跌下去却活了。那么是否可以说,神鼬教的老巢就在那些毒雾下面?”
众人眼睛一亮。
顿时跃跃欲试。
雁南轻轻吸了一口气,道:“不过,不管怎么说,这个神鼬教给我的感觉,很不好,是敌人不假,但是说多么强大也不至于。”
“正相反,我感觉神鼬教很是鬼鬼祟祟,就像阴沟的老鼠,伸头露脑,想干啥却又怕死的那种感觉。说实话我有点看不起他们。”
“还有就是,我有一种感觉,那就是……神鼬教这些年的崛起,与我们唯我正教,未尝没有关系。”
“似乎神鼬教就是……”
雁南紧紧地锁着眉头:“……似乎是……一直是靠着吞噬我们的实力壮大起来的。就这么偷偷的跟在咱们后面,一小口一小口的吃掉我们的不重要的东西,却让他们神鼬教在一点点的就这么壮大了起来。”
“这种感觉很莫名,但是能确定。”
雁南皱着眉,自己也有点想不通自己为何就这么能确定。但心中的把握感,却足以支撑他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