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柳青梅的说法,那陆晨是第二峰某位长老的侄子,定然会受到宗门袒护,所以他不会傻到直接将这寻尘香跟柳青梅的尸体给交出来。
“如果青梅姐说的都是真的,以那陆晨的阴毒个性,说不定还会想方设法找到保安之人,然后杀了我灭口。”
许夜一边将柳青梅的尸体拖回院中,一边在心中思忖道。
……
“砰!~”
这天晚上,青竹居许太平的卧房忽然响起了一声巨大的爆裂声,紧跟着只听许太平用他那略显稚嫩的声音愤怒道:M.
“畜生!”
在安放好柳青梅的尸体之后,他点燃了一炷寻尘香,然从寻尘香烟雾汇聚的画面之中,看到了那陆晨折磨柳青梅的一幕幕。
他所看到的画面,远非几句简单的言语就能够形容的,将那陆晨骂作畜生,完全是因为他会的脏话就那几句,因为那陆晨的行径,根本就是畜生不如。
“青梅姐,这寻尘香我一定会交给子衿姐姐,你的冤屈,还有那陆晨的罪行,我也一定会公之于众。”
许太平收起最后两根寻尘香,双拳紧握,目光怔怔地看着地上被自己砸成粉碎的桌子。
他不认为自己是一个拥有侠义心肠的人,甚至认为为了生存下去可以自私自利一些,可若是如陆晨那般的恶人都无法得到恶报的话,会让他怀疑自己生而为人的意义。
“爷爷常常说,眼不见为净,可我现在就算是闭上眼睛,也忘不了青梅姐向那畜生求饶哀求的情形。”
许太平望着那堆桌子的碎屑,语气十分少见地冰冷了起来。
……
翌日,正午。
“是你报的案?”
两名身着青玄宗弟子法袍男子来到了许太平的小院门口。
“两位师兄,是我报的案。”
许太平客气的应了一声。
“你一个外门弟子,也配喊我们师兄?”
站在左手边那名鹰钩鼻男子,恶狠狠地许太平一眼。
这两名弟子隶属于西风阁的烈风堂,专门处理山下弟子被妖物袭击之事,虽同在山下,但却是实打实的内门弟子,地位只略低于七峰弟子。
“有事说事,别瞎套近乎。”
另一名满脸码字的弟子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于是许太平也不再啰嗦,将自己遇上伥鬼,并被伥鬼驱使的妖物袭击一事与那烈风堂的两位弟子叙说了一遍。
当然,与柳青梅有关的事情,他都略去了。
“你这事很麻烦,我得先上报咱们烈风堂堂主,再由堂主上报西风阁阁主,再由西风阁阁主禀告黑龙长老来处理。”
麻子脸弟子摸了摸下巴,一脸为难地说道。
“大概要多久?”
许太平赶紧问道。
“快则三个月,慢则一年半载吧。”
鹰钩鼻男子双手抱胸,嘴角微微扬起,目光狡黠地看了许太平一眼。
“要这么久?能不能快些,那伥鬼已经盯上我了。”
许太平一下子皱起了眉。
“你以为我们烈风堂是为你一个人开的啊,想何时处理就何时处理?”ωωw.
鹰钩鼻男子恶狠狠地瞪了许太平一眼。
“老左,有话好好说,对小兄弟这般凶做甚?”
那麻子脸弟子这时出来打圆场。
“其实,你想要快些赶走那头伥鬼,也不是没有办法。”
他冲许太平咧嘴一笑,露出一嘴的黄牙。
“什么办法?”
许夜这时也有些好奇。
“那就看你给得出多少功德钱了。”
麻子脸男子朝许太平伸出手,拇指跟食指搓揉了一下。
“原来你们是想借着除妖的名义,敲诈我们这些外门弟子。都是这等无耻之徒,也难怪青梅姐姐信不过你们。”
他在心中暗暗道,明白了为何柳青梅迟迟没有报案。
“两位烈风堂的大哥,小弟我来青竹居没多久,身上实在是没多少功德钱。”
虽然已经看清了这帮人的真面目,但许太平还是没有当场戳穿他们,想看看他们究竟能够无耻到何种地步。
“没功德币没关系啊,你只要戴上这只镯子,然后与我们订下一份契书,答应将今年收成的七成全部交给我兄弟二人,我们自然可以保你无忧。”
鹰钩鼻男子这时从怀里拿出了一只铜镯子来。
“七成?”
许太平心中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想过这些人会狮子大开口,但没想到居然一开口就要七成,这七成要是分出去,只怕来年就要因为没钱上交青玄宗而被赶出去。
“七成可不算多,你要知道,你现在是被伥鬼盯上了,要是有个闪失,连命都保不住!”
那麻子脸男子对许太平恐吓道。
眼前这两人的嘴脸,让许太平愈发觉得厌恶,心道:“玲珑姐果然说的没错,在这山下,只能靠自己。”
他心里最后一丝依靠宗门来解决那伥鬼的想法也熄灭了。
不过为了避免引起冲突,他也没有一口拒绝,于是一脸为难道:
“两位,七成实在是太多了,让我再考虑考虑吧。”
“你……”
“行,你考虑考虑,这张传讯符算是我送你的,等下次再遇上了伥鬼,直接将符箓撕碎,我二人很快便能过来。”
那鹰钩鼻正要发火,却被麻子脸一把拦下,然后递给了许太平一张符箓。
“不过这头妖狼我们得带走,这是证物,得带回烈风堂。”
那鹰钩鼻则是一把抓起地上妖狼的一条腿,再次恶狠狠地瞪了许太平一眼。
……
“管理外门的都是这种人,难怪都说外门弟子没几人能撑得过三年。”
望着那两人拖着妖狼尸体离去的身影,许太平在心中喃喃自语了一句。
“师兄,咱们怎么就这么走了啊,这小子院子后面可是药园,一年能挣不少功德呢,只要契书一签,手镯一戴,他就得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为我们卖命了。”
“急什么?伥鬼最是记仇,等再过些时日,他肯定会乖乖的来找我们。”
“师兄高明!”
“小声些!”
“放心吧,这小子开门境都没有,听不到我们说话的。”
许太平正准备进屋,耳中却忽然听到了那麻子脸跟鹰钩鼻的窃窃私语。
他没想到这二人居然如此恶毒,当即看了眼那麻子脸给他的传讯符,心中冷哼了一声道:
“放心吧,不会有那一天的。”